不是所有的酒局都令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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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歌

東方之珠Ⅱ 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李宗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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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日記，要笑死我啊（23）

今天早上和軍師在衙門裡聊了一會天，軍師還是那麼親切。軍師問我這兩天都忙些啥了，我說前兩天去邊關去看了看，軍師誇我很稱職。我約了軍師晚上過來喝點小酒，嘗嘗邊關軍士們送的野味。軍師很開心地答應了，我想他應該是寂寞的，只有寂寞的人才經不住挑逗，會答應的這麼爽快。

中午回來我就交代我的跟班唐麻子，讓他準備一下晚餐，兔子要紅燒，野羊要燜，野鴨用干辣椒炒，順酒。唐麻子答應了，還說他今晚要去給對面的王寡婦擔水劈柴，這傢伙估計和王寡婦好上了。我叫他安排好就行，別忘了做菜的時候先把自己的爪子洗乾淨，他猥瑣地乾笑了兩聲。

夕陽西下，我們結束了一天的操練，大家忙著卸下鎧甲，我騎著我的戰馬回到營房。還沒有進門，就聞到了菜的香味，我也著實餓了。剛進門就看見竟然坐在八仙桌上了，他依然搖著扇子，不緊不慢。軍師笑呵呵地說：「文長啊，你請客吃飯可沒有誠意啊，這麼晚才回來，搞得我很尷尬啊！」我很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心想軍師也太心急了吧，這麼早就趕過來。我斷定：軍師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

今天的酒，是軍師帶來的，他帶來的酒自然比我的要好，入口很順，酒味綿醇。今晚的菜很好，全是野味，我和軍師吃的很開心。我往油燈里加了些油，把燈芯也撥大了些，顯得亮堂多了。我和軍師喝著酒聊著天，沒有什麼主題，軍師講的自然比我多。因為他是有故事的人，而且善於講。

我們講了小時候的趣事，講了青年時期的理想，講了這些年的體會，偶爾也會穿插一些董卓的污穢和曹操的淫蕩。每次講到這些，我倆都會不約而同地笑，但笑容裡面多少有些猥瑣。這是和軍師喝酒以來，話題最輕鬆的一次，起碼軍師沒有過多地渲染他的光輝歷史，也沒有對別人進行評頭論足。就這樣，我倆把兩斤酒喝完了，我感覺有些醉了，軍師好像也喝的差不多了。

軍師站起來，走到門口，望了望天空，搖搖頭又坐到長凳上。我問軍師天空那些點點繁星隱藏著世間的秘密嗎？軍師似笑非笑地說這個很玄妙，一般的人看不懂，每個人有足夠能量的時候都會照亮那顆屬於自己的星，不管這種能量是正義還是邪惡。夜觀天象的人就是難搞，神神叨叨，聽得我雲里霧裡。軍師說時間差不多了，吃好了也喝好了，各自早些歇息吧。

我送軍師到門口，軍師突然回頭，盯著我，在這月光下，我看到他的一臉嚴肅和直視的雙眼，連習慣性搖扇子的動作都停止了。

軍師說：「文長啊，你要是在我這個位置上，你會怎麼做？」

我有些愕然，因為我不知道這句話隱藏多大的坑，軍師是想知道我的內心還是要我走進他的內心呢，我很糾結。

我回答說：「軍師您這位置無人能替代！」

軍師哈哈大笑：「文長也變得狡猾了。」然後轉身，搖著他的扇子，不緊不慢地走了，留下我在月光中凌亂，心裡一陣翻騰。

軍師這句話，我揣摩了好久，我也自認為回答的沒有破綻。但軍師這句話透露了他內心的矛盾，遇著劉禪這樣的主，神仙也難扶。軍師的內心充滿矛盾充滿糾結，不能取而代之還得聽後主瞎嗶嗶。但，我不能豪氣頓生地鼓動軍師取而代之，那樣我就真可能掉坑裡了，我也不能假設自己是丞相，那樣就可能和軍師結下樑子。我仔細回憶了晚間和軍師的聊天，好像沒留下什麼不妥的話柄。

酒是個好東西，但也經常誤事。

當年先帝劉備寄居在劉表那裡的時候，住在新野小縣城，常去荊州劉表那裡喝酒。有一次喝酒的時候，劉表就誇劉備如此才華，應該大有前程。先帝劉備趁著酒興就豪邁地說但凡有塊根據地，就能馳騁天下恢復漢室。劉表心裡很不開心，心想這小子可能就是盯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的。先帝劉備也感覺到說多了，趕緊回了小縣城。這次酒喝的不開心，大家心裡都有陰影，面積是沒法算的。

再說曹操，也喜歡喝酒，喝酒之後還喜歡吟詩，是個文藝大叔。當年赤壁鏖戰之初，曹操中了龐統的計，在江上把大小船隻用鐵索連成一片，四平八穩氣勢恢宏。架還沒開始打，曹操望著這龐大的陣勢就已經很興奮了，晚上召集文武官員喝酒。那天他喝多了，就開始吹噓自己的實力，說拿下東吳乾死孫權和劉備就在這幾天。大家齊聲稱好，歌功頌德。曹操很享受這個萬人景仰的調調，飄飄然開始作詩，其中一句「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大家鼓掌，唱歌的喝酒。偏偏劉馥多嘴說這詩不好，說繞樹三匝無枝可依是不祥之兆。這嚴重敗興，曹操很憤怒，以擾亂軍心罪就地陣法。可憐的劉馥，還來不及辯解就死了。不懂事就是最大的錯誤，本來想圖個丞相另眼高看，卻落得個身首異處，槍打出頭鳥是個非常正確的法則啊。但曹操喝多酒不聽人勸，也是吃了大虧的。

喝酒誤事的還有很多，比如袁紹手下淳于瓊喝酒丟了烏巢失了性命；張飛喝多了喜歡毆打士兵結果被手下給殺了；呂布喝酒後犯困打盹被手下綁了送給曹操。翻此種種，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