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寬視域讀文化：拉合爾古堡前的沉思
編者按
熤園學術進入巴基斯坦的第四天，作者前去參觀了有巴基斯坦心靈之稱的拉合爾古堡，這裡是莫卧兒王朝輝煌歷史的見證。巴基斯坦的歷史與現在有著怎樣的關係？歷史文化在今天的社會具有怎樣的活力？這些對我們看待中國的發展又有著怎樣的參考意義？面對拉合爾古堡，作者陷入了沉思。
今天下午，黃總開車帶我去參觀拉合爾古堡，實現了我的一個文化旅遊夢。
（作者與三傑設備巴基斯坦公司總經理黃萬宏先生在古堡大殿前合影）
這裡是莫卧兒王朝的宮殿，號稱巴基斯坦的心靈。我一直就想著來考察這座有近千年輝煌歷史的皇宮。在最近的幾百年，莫卧兒王朝還統治著整個南亞次大陸包括巴基斯坦、印度與孟加拉。因此，時至今日，拉合爾市還是巴基斯坦國的文化藝術中心，政府所有重大的國事活動都會在這座古堡的正大門前舉行。在這裡來談一下文化，算是選對了一個正確的時間與地點。
（拉合爾古堡的正大門，舉行國事活動的地方，平時不開放）
我們這個年紀的知識分子，一直是在學習近代中國屈辱史中獲得歷史認同的。但是，屈辱史還沒有理解清楚，我們似乎一夜間就走上了文化自信的快車道了！GDP全世界第二的自豪感更是捨我其誰了！我在自信與懷疑之間，來到了這座古堡前。
在古堡輝煌時期，沒有人能夠想像它的前世與今生之間的關係。當它輝煌時，他的自信使他它管轄著寬廣的疆域和眾多的人口。可是，今天的巴基斯坦，遠不是這個樣子了。
（拉合爾古堡內景）
原本巴基斯坦人都是非常友善溫和的。人民相當守秩序，安於自己應得的生活。而且整個國家很寧靜，沒有中國人的吵鬧聲與喧嘩聲。他們可以整天安靜的做好自己份內的事而不去打擾別人。他們對中國人非常友好，以與中國人合影為榮。
（悠閑地坐在門口吃水煙的傭人）
（巴基斯坦人的水煙袋）
（當地人以與中國人合影為榮，作者走到哪裡都會有巴基斯坦朋友主動上前要求合影）
（拉合爾古堡里遊人如織）
然而就是到了這樣的土地上，他們的政府卻很擔心中國人出事，中國企業人員走到哪裡去，他們都要派警察或軍人持槍保護。重要的企業門口還派了多名警察保護。有一個中國朋友屬於重要企業，所以他幾乎無法跨出大門一步，因為警察不批准，怕出事。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人民越友善越溫和，政府卻越怕出事。這是巴基斯坦的一個問題。
我們的南亞田野，就是想探索這些現象背後的原因。當然，這需要很長的時間，熤園學術下一步就是要將這個課題作為重心加以長期堅持與努力。
（作者與一直陪同考察的警察在古堡里合影）
所以，歷史變遷絕非幾個高低階段的邏輯相繼。大的王朝歷史無法證明這個結論，我的二十多年田野經驗也證明不了這個結論。前面的輝煌更加證明不了今天的輝煌。但為什麼少數人在這幾年中就把這個結論上升到「中國文化最優越」的「自信」程度了？這是中國的一個問題。
所以，歷史發展反反覆復，曲曲折折。有時快有時慢。有時向前有時向後。這都是歷史的常態。人類歷史太長遠了。幾十年的政治或經濟經驗不足以成為我們判斷歷史得失的依據！更不能成為我們判斷文化優劣的依據。
我來到巴基斯坦方才幾日，儘管我看到很多落後的地方，但我更加感受到一種文化秩序，一種發展的堅實基礎，感受到一種特殊的歷史活力。這是一種更加穩重的發展模式。這可以成為我們中國人討論「傳統文化」的一個參照，也是我們正確認識近二十多年經濟成就的一個參照。
拉寬了歷史視域來看我們的傳統，來看我們的經濟成就，我們就發現，二者之間絕非必然的邏輯聯繫。更加不能用今天的成績去證明明天必將出現的歷史結果。所有強行如此作為的人，肯定是別有用心。這是文化研究者不得不防備的偽歷史論。
感謝拉合爾古堡！是您拉寬了我的思考視域！
［2018-03-20於拉合爾市］
（作者為東北大學、湖南師範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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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易靜林怡
圖片｜譚必友
主辦
東北大學中國滿學院研究院
湖南民族歷史文化研究基地
湖南師範大學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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