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張朵朵求職記（八）
文/韓雪麗
【作者簡介】韓雪麗，石家莊人，熱愛詩歌，有作品發表在《現代詩歌》《詩歌網》《長江詩歌》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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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朵朵求職記—年紀
可是張朵朵發現了一個問題，她三十五了，如果折騰兩三年，就奔四十了，她的職業生涯，也許會受影響，張朵朵嘆了口氣，如果她現在不到三十，她會有勇氣的，年紀影響了她的選擇。她心裡有些灰心，一轉眼她居然這麼大了，她想到了宋玲婆婆的話，奔四了，突然間發現，青春不在了。好似還沒有開始，
居然就沒了，這種感覺真讓人憂傷。
想到這裡，想到了宋玲的婚姻，替朋友擔憂，她想給宋玲打電話，安慰一下，可是突然發現，有些話太空洞，幸而她想，宋玲比較務實，做事有條理，沒有感情用事，可是她想，如果是她，她受不了，明明老公有了二心，還在若無其事的挽回，這樣的婚姻有什麼意義，當然他們有兒子，情況另說。
張朵朵求職記—優待
張朵朵本想湊合晚飯，可是又一想，她最近一直在湊合，這樣的狀態不合適，她提醒自己日子要好好過。於是張朵朵決定做一個西紅柿牛楠湯，她要好好的鼓勵自己，人，只有自己鼓勵自己，誰也靠不住。
張朵朵用心做了晚飯，還把上次和宋玲喝剩下的紅酒，也倒了點，她喜歡紅酒的氣氛，並不願意喝，什麼酒的味道都不好，她感覺還不如飲料，可是今天她要這個氣氛。她和自己幹了一杯，她決定吃完飯，寫個總結分析一下，創業的事。
張朵朵求職記—對比
張朵朵繼續寫總結，把創業的情況分析了一下，風險和優點，投資和產出，最後發現，好似真的得不償失，本身來說，她沒做過業務，少了這種衝力，她沒有李進的年輕優勢，自然多了憂慮。
而且她明白，宋玲有暗示里有一句，不穩定的工作，會影響她的婚事，她嘆了口氣，必須放棄了。有一瞬間，她幾乎想要創業，想要拚一把，可是她明白，業務不是她的強項，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她和李進沒有工作過，她與他，也少了一些事業上的默契和信任，她想，如果是和葉子，還有可能。
張朵朵求職記—決定
張朵朵做出了決定，心裡卻不輕鬆，這個機會，真的亂了她的心事，她之前沒想過創業，有了機會，卻又不能接受，總有些悵然若失，可是心裡明白，無論從經濟還是合作人員來說，這次機會都不合適。
張朵朵在夢裡，還夢見和李進的公司開張了，她滿臉的笑容，笑著笑著，聽見鈴聲，她醒了。
朵朵揉揉眼睛，才明白，這是一個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明白，這是太關注了。她嘆了口氣，看看鬧鈴，她一直保持著原來上班的作息時間，她只是在找工作，必須保證原先的習慣。
和李進說的考慮三天，所以即使做了決定，朵朵也想，第三天再和李進溝通，她有些捨不得現在就拒絕。
張朵朵求職記—獵頭
今天的電話，讓朵朵有些奇怪，居然是全市最出名的獵頭公司，這家獵頭公司掛靠在全市最大的招聘網站上，所以業內的人力都知道，他們是看見了張朵朵的簡歷，而和他聯絡的小武，以前有過業務往來。
朵朵曾經找過小武幫著物色過公司的財務總監，當時一直招不到讓人滿意的財務總監，最後老闆同意通過獵頭試試，二人有過那次的合作，應該說合作愉快。
小武問朵朵想不想來他們這裡試試，這是專業的獵頭公司，他非常肯定朵朵的招聘能力，認為朵朵算是業內比較專業的資深招聘官了。他看過朵朵寫的招聘日記。
朵朵想，這真是奇了，昨天見的李進，今天是一家獵頭公司。
張朵朵求職記—面試
面試地點沒有選在嚴肅的辦公室，而是一家咖啡廳，朵朵喜歡這裡的氛圍，雖然對咖啡的態度一般。但喜歡這個名字，綠島。有些浪漫有些溫柔的名字。
小武來的時候，朵朵起身，小武年紀不大，也就三十齣頭，他是一畢業就到了獵頭公司，當年他們校招，取中了本專業的小武，幾年下來，小武現在成了那裡的招聘總監。
小武和人握手的時候，很用力，滿滿的正能量，他的眼神永遠是明亮的，笑容永遠是燦爛的，一身合體的西裝，一個公文包，標準的面試官形象。
張朵朵求職記—規劃
小武沒問什麼專業的問題，說隨便聊聊，氣氛到是輕鬆愉快。
後來朵朵回憶起來，發現小武重點聊的是朵朵對人才的看法，應該說不知不覺二人就聊了一個多小時，後來還是小武的電話響了，他接了電話，說回公司開會，二人才結束了這次愉快的溝通。朵朵以為，小武會很快給她答覆，沒想到，隔了一天，小武才來了電話，他有些抱歉的說，他個人看好朵朵，可是他們的經理，另外安排了一個人過來，朵朵也可以來，只是職務就低了，只是一般的招聘專員，面試的都是基礎的崗位，不是原來說的管理崗位。
朵朵有些失望，小武也很抱歉，他個人非常肯定朵朵的能力，那天朵朵對人才的定義，也與他的看法不謀而合，他說到，我有個朋友，想自己做個獵頭公司，你要不要考慮，同他一起合夥，他報出一個人的名字，居然是李進。
張朵朵求職記—太小
朵朵苦笑，世界真小，想想都是一個圈子的，也難怪，小武還介紹李進，原來也在他們這裡做過三年，人很機敏，一直想創業，現在有點積蓄了，朵朵趁機問，小武對李進的評價，小武說，很有想法，很有衝勁，只是有些急功近利，不過做招聘的專項獵頭公司還是可以的。
朵朵放下電話，加了小武的QQ號，以後大家常聯絡。
朵朵發現，最近到是長了不少見識，見識了不少公司的面試，怎麼合適的那麼難。
張朵朵求職記—回復
朵朵主動約了李進，找了家咖啡館，雖然已經放棄了創業，可是心裡還是願意和李進保持聯繫，很是欣賞李進的狀態，有衝勁，有夢想，敢拚，不怕失敗，她感覺她缺少這個。
李進看了看朵朵，我已經知道你的選擇了。朵朵一愣，為什麼，李進笑笑，我也是做了多年招聘，通常你這個樣子，就是放棄了，但有些遺憾的表情，朵朵真心佩服，你厲害。我是有些顧忌，可能條件不成熟。
李進表示理解，這和人的規劃有關，我理解，可能對你來說，太突然了。我們也是朋友了，如果你改變主意了，隨時聯絡我。大家都是同行，也許哪一天我們又並肩戰鬥了。朵朵笑了，這笑容很有些輕鬆的意味，她擔憂李進不高興，現在看來，李進非常的通情達理，而且她願意和李進這樣的人建立一種長期的聯絡關係。
張朵朵求職記—開始
朵朵發現，又回到了起點，繼續找工作吧。
她在網上重新修改了簡歷，把自己的工作內容，又更新了一下，這幾次面試，發現了一下問題，現在馬上調整過來。
離職原因，她現在已經能正常的回復了，以職業規劃為前提，在原崗位沒有上升空間，這到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副總答應給她正常的答覆，副總還算職業，朵朵比較放心。
張朵朵求職記—希望
這次面試的天正集團，張朵朵是非常心儀的，這家公司的情況，她早就了解，公司知名度高，產品在市場上美譽度高，以前遇見過天正的人力，大家都挺羨慕，天正的工裝，都是正規服裝廠出廠，一看就是好料子，式樣也大方，他們一年一身工裝。原來負責組織培訓的小蘇就說過，一定要去天正，就沖著天正的工裝。
當時朵朵就心動了一下，可是她是個喜歡穩定的人，而且天正的人員進出非常嚴格，尤其是管理部門，他們在業內的穩定率是最高的，輕易沒有空崗。有也是業務部門和車間。朵朵理解，一個福利好待遇高的單位，行政管理部門是最穩定的。
張朵朵求職記—初試
初試還算理想，那些所謂的專業問題，朵朵還算答得流暢，事先也是做過功課的，在天正集團的網站上瀏覽了好長時間，研究他們會關注應聘人員什麼問題。
複試是筆試，這次有些吃力，有專業的問題，也有些性格測試一類的，兩個小時下來，朵朵額頭都出了汗。離開的時候，腦袋還是暈暈的，好多年沒有這麼考試過了，和當年高考有一比，主要是考場的氣氛非常嚴格，兩個所謂的監考人員，走來走去。朵朵也顧不上看他們一眼，實在是題量太大，她懷疑，他們是故意把題量弄大，好讓你沒心思想別的。朵朵有些擔憂，自己最後一道題都沒來得及答完。
她身邊的一個小姑娘，卷子空得更多，那小姑娘出來的時候，臉都白了，朵朵還算鎮靜，和前台的小姑娘道別，說了感謝之類的話。
張朵朵求職記—溝通
一出考場，身邊的小姑娘拉住了朵朵，一張娃娃臉，一笑很可愛，她主動自我介紹，我叫李然，張朵朵也自我介紹了一下，李然今年三十，人力專業畢業，做招聘八年了，朵朵心想，也是資深招聘官了，看上去以為才二十五六呢。李然和張朵朵互留了電話，朵朵到是感覺小姑娘挺機靈，情商挺高，小姑娘嘆了口氣，題量太大，我好幾道題沒完成，真是，可能這次沒戲了，朵朵安慰她，別介意，那麼大的量，好多人都做不完。
大家都一樣，小姑娘臉色好些了。
張朵朵心裡也不踏實，安慰李然是一回事，她也在想，自己可能也危險，她身邊的那一個位男士，比她從容多了，人家是答完了全部題，而且提前十分鐘交卷。
張朵朵求職記—吐槽
張朵朵習慣的和葉子說了情況，葉子說，天正都是這樣，你儘力就好，他們考察的很綜合，也注意性格測試，到不一定是專業題分最高的，就錄用，他們那裡非常注重上下級的磨合，人力總監的態度最重要，我估計你能參加她的面試，不要想太多了，盡量放鬆。
果然第二天，張朵朵接到了第三輪的考察，人力總監的面試。
一進會議室，朵朵就發現了氣氛更緊張，面試官是三位，中間是一位中年女士，頭髮利索的梳在腦後，一身正裝，表情嚴肅。旁邊的兩位，到時面容和善。
中間那位女士自我介紹，姓梁，是人力總監，朵朵心中對梁總監，已經聞名多年，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厲害嚴謹。
張朵朵求職記—嚴厲
事實上面試很不愉快，朵朵一直在回答梁總監那些刁鑽的問題，這些問題，朵朵回答的冒汗，要不是太珍惜這次機會，朵朵都想拂袖而去，幸而職場多年，心裡惱怒，也還能平平靜靜的，只是聲音有些起伏，朵朵心裡在說，冷靜冷靜，不要衝動，這也是一種測試，她一直嘗試著深呼吸。
第一個難堪的問題是離職原因，朵朵的回答是在一個地方時間太長，沒有上升空間，梁總監說，行政管理人員，穩定是優點，這不是你離職的原因，聽說你們那的丁美華很不專業，是不是不能和她相處。朵朵愣了一下，丁美華的大名，原來在人力圈子裡如此出名了，一想也是，丁美華那樣的風格，離職的人員，豈會不替她傳播，可是她是自己的直接主管，背後說主管的壞話，是一大忌諱，以前朵朵還和張一鳴提過，在面試的時候，不能說原公司的壞話。會影響你的專業度。
張朵朵求職記—措辭
面對梁總監咄咄逼人的眼神，張朵朵明白這是一個銳利的人，假話混不過去，真話不能全說，她在猶豫著如何措辭。
張朵朵靈機一動，笑了笑，我有些緊張，是這樣，我們的丁主管，是比較嚴肅，直爽，這是優點也是特點，我和她的相處，不是太友好，這是我離職的原因之一，我是感覺丁主管會一直長期在我們公司發展，而她本人對人力專業並不看重，原先制訂的培訓計劃都取消了，我感覺影響我的職業提升。
張朵朵回答到此，不再提這個問題了，梁總監看了看張朵朵，點點頭，你有沒有認為丁美華是靠親戚關係上位，而心裡輕視她，在相處中，流露出來。張朵朵愣了一下，她在反思，有沒有，最後肯定沒有，然後說，沒有，她在那個位子，我能輕視她的專業性，不能輕視那個位子。
張朵朵求職記—單身
梁總監在這個問題上又補充了幾個小問題，最後發現張朵朵態度還算鎮定，而且決口不提丁美華有什麼缺點，只說是性格原因。下一個問題更難堪。
梁總監問朵朵，為什麼一直單身。朵朵想到過會面對這個問題，事先到有答案，只說交往圈子小，下班後有些宅，一直沒遇見合適的。
梁總監笑笑，你是本地人，同學親戚都在這，還有同事，肯定有人給你介紹，粗略的估計，你相親的對象，不少於二十人。張朵朵愣住了，梁總監這樣的追問，目的是什麼，她很高興，自己沒有糾結於回答問題，而是在想，對方問這個問題要考察什麼。是自己的性格，還是自己的定位。
張朵朵求職記—難堪
張朵朵在從前的公司面試中，都沒有提問過此類的問題，她以為這是個人隱私，現代社會最大的進步，就是自由度的提度，別說晚婚，就是不婚，也是個人的事，沒有人有權力質疑，現在天正的梁總監在這件事如此糾纏，張朵朵有些奇怪，她心裡明白，一個問題成為提問的重點，如果不是對方無聊，就是另有深意。
有些問題沒有答案，張朵朵知道這只是要考驗她的某方面素質。並不是要討論她為何晚婚的問題。張朵朵終於開口，她故意放慢語速，雙眼平靜的注視著梁總監，您說的對，只是感情的事，有些奇妙，沒有感覺就是沒感覺，可能我是理想主義者，相信會有屬於我的緣份，所以我不想湊合和勉強，只是為了適應某些人的眼光或者規則。
梁總監面無表情，看不出對朵朵回答的是不是滿意，朵朵繼續說，我認為每個人都有她願意堅持的事，可能只是堅持的事不同而已，我恰好在婚姻上比較固執。
張朵朵求職記—繼續
張朵朵回答到這個地步，以為會轉入下一個問題，沒想到梁總監繼續問，你對工作呢，也是理想主義者嗎。和對婚姻的態度一樣嗎。朵朵一愣，點點頭，我只能保證，我認真對待每一件工作，因為它也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我希望盡我所能。梁總監反問，如果工作中你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問題，你如何處理。張朵朵馬上答覆，自己先想辦法，當然不是一個辦法，至少三個辦法，才能求助於別人。
張朵朵後來不記得如何結束的面試，梁總監的每一個問題，都很燒腦，她離開的時候，有些恍然。還在是前台遇見了李然，李然一把拉住她，張姐，張朵朵才回過神來，李然笑笑，你面試結束了，朵朵點頭，李然剛要說什麼，前台已經請她進去了面試。
張朵朵求職記—疑問
張朵朵回到家，吃了晚飯，想了想，還是打通了葉子的電話，先問葉子忙不忙，葉子說，你說，今天正常下班了，算是比較輕鬆。朵朵說了面試的事，葉子也奇怪，梁總監的問題，是有些過份了。我也找過工作，參加過十幾次面試，沒有她這樣的，不過她在業內有名的嚴厲，做她的手下不易。所以天正那麼好的地方，人力的穩定率並不高，流失率在業內不算低，估計和她的工作風格有關，她要求完美，那些業績不達標的，日子不好過。
張朵朵說這樣還好，她不是針對我就好，葉子說，不會的，她那個人很專業，她會仔細研究每個人的簡歷，尋找每個人忌諱的問題，窮追猛打，你沒有發怒，一直認真的回答，這個態度，應該會加分，我估計她不一定完全看你如何回答，也看你當時的狀態，是不是冷靜，能不能抗壓力。
張朵朵求職記—反思
張朵朵問葉子，你說，他們公司的產品線不錯，業績挺好，按說人力的工作，應該好做，我看過一個調查數據，他們的業務員流失率不高，梁總監有必要這樣挑下屬嗎，怪嚇人的。
葉子說，可能和她的個人工作風格有關，她在天正近二十年了，主人感特彆強，對下屬要求嚴格，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這公司不錯，我還是建議你爭取。葉子建議朵朵給梁總監，發一封郵件，對這次面試表示感謝。
張朵朵求職記—郵件
朵朵接受了這個建議。
在措辭上力求專業化，很簡單兩行字，表達了對天正公司的敬重，對梁總監專業水準的欣賞，希望有機會在天正就職，成為梁總監的下屬。郵件發出後，朵朵才輕鬆了，她感覺梁總監如果只是工作要求嚴格也無所謂，她對自己要求也嚴格，這她能接受，總比跟著個四六不懂的丁美華強，和梁總監還能學習些專業知識。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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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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