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給溺水者做了人工呼吸，男友跟我分手了」
財經刊
三味文摘
第一音樂台
來源 | 蘇希西（bysunxixi）
作者 | 蘇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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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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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小蝶是傳說中的高個女生。
裸高173cm，穿個平底鞋就175了，男友宋翰身高178，不算矮了，可是站在纖細高挑的呂小蝶旁邊，怎麼看怎麼挫。
於是自打兩人相戀後，呂小蝶就再沒有穿過高跟鞋。
其實，女生長得太高並不是什麼好事，呂小蝶從小就深受其苦，上幼兒園時，新來的看門大爺差點把她當成小學生趕出去，幼兒園大班，小小的床鋪就已經躺不下她，午睡時雙腳伸出床框，搭在接連床鋪小朋友的頭上，兩人因此沒少打架。
呂小蝶從5歲起就展現出非凡的霸凌天賦，把那豆芽菜般的小男生打得嗚哇亂叫，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去告老師，對方吃了虧又被罰站，呂小蝶冒著大大的鼻涕泡，沖他嘻嘻笑著扮鬼臉。
是的，呂小蝶一貫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從醫科大畢業後，她進了市醫院做了一名急診科醫生，男友宋翰很不滿意，覺得急診科醫生是萬金油，認為以她輪轉考核的成績，進個大內科沒問題。
呂小蝶卻覺得急診科也蠻好，各種突發意外情況層出不窮，挺鍛煉人的。
也因此宋翰提過很多次讓她進自家的外貿公司做管理，呂小蝶一來放不下自己的專業，二來和宋翰媽相看兩生厭，一直沒答應。
宋翰媽開了家小外貿公司，專門做出口西班牙的女性服裝外貿，這些年西班牙經濟不景氣，她那個公司的貿易額也大幅縮水，從最巔峰時期的近百員工減少到現在不到二十人。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宋翰家的經濟情況，還是比她呂小蝶家要好上一萬倍。
宋翰媽媽是個女強人，一百個看不上呂小蝶的出身與家境，她最嫌棄呂小蝶的是她出身單身家庭，呂小蝶就奇了怪了，因為宋翰爸媽也離了婚，她不明白這位宋阿姨理直氣壯鄙視她的自信來自哪裡。
是的，宋翰隨母姓，從小跟著媽媽一起生活，而呂小蝶則是跟著爸爸，她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因病去世，兩家的大人都沒有再婚，家庭結構類似，也因此兩人之間的共同話題一度很多，直到有一天，她聽到宋翰媽管她爸叫「鰥夫」。
跟「寡婦」一樣，那不是什麼好詞，呂小蝶聽到的當下就炸了。
那個詞是從漏音的手機里蹦出來的，儘管宋翰很快捂住了話筒，可呂小蝶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電話中宋翰媽逼他們分手，說是「鰥夫」養大的女兒都沒什麼教養，呂小蝶正在餐館和宋翰一起吃飯，聞言啪一下摔掉筷子，轉身出門。
宋翰見狀趕緊起身攔住她，跟他媽在電話中大吼，「你再這麼說小蝶，我就跟你斷絕母子關係！」
雖然宋翰堅決站在呂小蝶這邊，可很顯然，他還是很忌憚自己母親的，也經常在小蝶耳邊叨叨，讓她多體諒自己老媽，因為她「一個人把自己拉扯大真的不容易」，而且她「年輕時吃了很多苦」，是呂小蝶根本想像不來的。
小蝶每每聽到這樣的話就覺得可笑，你媽拉扯你長大不容易，我爸拉扯我就容易了？誰給她的權利那麼肆無忌憚地侮辱自己爸爸？
每次都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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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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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小蝶翻過年就25了，同齡的很多同學都結了婚，有的甚至還生了娃，可因為呂小蝶和宋翰媽之間芥蒂深種，這對戀人至今還沒有見家長，至於婚禮，更是遙遙無期了。
呂爸爸倒是知道女兒談了個高富帥男友，不止一次催促帶回家讓他看看，呂小蝶都撒嬌賣痴地混過去了。
不是不想帶宋翰見家長，可是凡事都講究個平衡，在宋翰能妥善斡旋好自己和未來婆婆的相處之前，呂小蝶不想表現得太主動，饒是再喜歡這個男票，也要表現得矜持些。
矜持的呂小蝶最近又被宋翰氣哭一次。
周六宋翰接她下夜班，原本早八點就可以交接班了，可呂小蝶忙著搶救一個危重病症的患者，三四個大夫一起忙碌，搶救持續到九點，病人還是沒能挽救過來。
呂小蝶走出搶救室的時候抹了一把眼淚，宋翰手裡拎著豆漿油條，在外面已經等得五內俱焚。
呂小蝶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愛心早餐，神情懨懨地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出來眼圈依舊紅紅的。
兩人走出急診科，宋翰終於忍不住大爆發，「你們急診科再沒人了嗎？八點就該下班，憑什麼義務加班到九點？」
呂小蝶回答他的時候差點哭了出來，「沒人要求我加班！今天死的那姑娘才19歲，重度再障，我認識她三年了，我們甚至已經不再是純粹的醫患關係，她什麼話都願意跟我說，在我眼裡她就像是我的妹妹，我的好朋友，她走了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可你還在為我多上一個小時的班而斤斤計較！」
宋翰冷靜了一下，「你是醫生，每個人的生老病死都自有命數，你應該慢慢習慣這一切……」
呂小蝶抽泣了一下，「我永遠也習慣不了……當我眼睜睜看著病人在我面前去世，那種無力感，挫敗感，你不是醫生，你無法體會我的心情……」
宋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掛斷，然後很抱歉地對呂小蝶說，「已經九點半了，導師讓我十點去實驗室，我可能來不及送你去陵園了……」
呂小蝶倒也不以為意，「沒事，我乘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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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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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蝶媽去世21周年的忌日，小蝶爸去了外地出差，昨晚還特地打電話叮囑她代他去給媽媽掃墓。
小蝶上了前往郊區的公交車，車裡人滿為患，擠得連插腳都困難。
小蝶覺得有點胸悶、窒息，她上了一晚夜班，片刻沒有休息，早上因為心情低落又沒吃任何早餐，這會兒只覺得頭重腳輕，噁心欲嘔。
早春的公交車裡車窗密閉，氣味複雜，她把雙肩背包抱在胸口，靠在旁邊的欄杆上，全力抵禦不適。
人流涌動，很快她被擠到車廂的正中央，抓不到任何扶手和欄杆，上面的吊環距離也稍遠，她努力一下倒是能夠得著，可眼下她只想佝著背，壓住胸口一陣陣泛濫上涌的噁心。
旁邊有個體型很剽悍的男人，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在狹窄擁擠的公交車裡彷彿一根粗壯的柱子，人流將他們擠在一處，呂小蝶乾脆放棄努力，默默地靠在他身上，這男人噸位如此之重，就算司機急剎車，她頂多撞在他身上，摔不了。
男人側過頭打量了她一眼。
呂小蝶厚著臉皮裝沒看見，繼續默不作聲地，靠著他。
一直靠了大半程。
其實中途有段時間沒那麼擠了，但呂小蝶的不適已經達到峰值，難以壓制，她手裡緊緊攥著一隻塑料袋，以備不測。
胃裡的酸水急速上涌，她迅速張開塑料袋，突然，一陣沁寒的風挾裹著新鮮空氣撲面而來，她吸了一口，瞬間覺得胃裡舒服了許多。
原來是她背靠著的那個男人伸手推開附近的車窗。
坐在座位上的一個文弱眼鏡男尖聲嚷嚷起來，「幹嘛呢幹嘛呢！這麼冷的天，想凍死人嗎？」
壯男伸手把他拉起來，「起來給孕婦讓個座。」
眼鏡男兀在掙扎，「哪有孕婦？」
呂小蝶被壯男推到了座位上，此刻的她臉色煞白，搖搖欲墜，再加上張在嘴邊的塑料袋，和時不時的返嘔聲，眼鏡男終於不再作聲。
呂小蝶連解釋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孕婦就孕婦吧，只要此刻有個位子坐，產婦也行。
下車後她終於還是吐了，蹲在路邊把夜班時吃的那包餅乾吐得乾乾淨淨，還嘔出一大灘酸水，吐完才感覺稍微好些。
在路邊的小攤上要了一碗餛飩，連吃帶喝進了肚，又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恢復了精神。
掃完墓乘車返回的途中，心裡還是有丁點委屈和不悅的。
她和宋翰交往快三年了，每年掃墓他都沒有陪過她，今年說好兩人一起去看媽媽的，可宋翰終究還是爽約了。
他的研究生導師比她重要，他的畢業答辯比她重要，他的前程更比她重要，她在他眼中，到底分量幾何呢？
她其實真的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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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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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偶有空閑的時候，呂小蝶也會刷手機打發時間。
有次在某網站看到有個帖子樓蓋得極高，標題是這樣的：個子高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呂小蝶好奇打開了帖子，裡面種種回復令人捧腹：
去天安門看升國旗，身後三米之內的人自動散開。
從來沒被人認錯，十年未見的故友，看一眼也能馬上認出來。
和朋友遛彎，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TM慢點走！（腿長怪我嘍……）
坐地鐵、電梯的時候，身邊有女士，我都不敢低頭，因為會看到某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常年被當成遮陽傘、擋風牆、搬運工、活體地標，一群人出去，大家都會說，最後找他集合。
每天都會被人追問：你打籃球的吧？你打排球的吧？都不打啊？那你打什麼球？你不練體育嗎怎麼可能？！
一般人都會問，「姑娘，你有一米八吧？」有一次一個特別矮的老奶奶竟然問，「姑娘，你有兩米五吧……」
呂小蝶看著看著，嘎吱嘎吱笑出了聲。
帖子裡面有個頭像看起來格外剽悍的男人是這樣回復的：
身高198，體重188，很慶幸沒有再長，感覺第一位數是一比較好，顯得沒那麼高，198和2米聽起來還是有著本質區別的好吧？
衣服和鞋子看見合適的就買，不在乎價錢，顏色，款式，面料及其他。不光著屁股就不錯了，還挑？
從初中住校，到高中、大學，床板從來沒有合適的，大冬天腳板伸在半空中的酸楚，但願你們永遠不會體會。
常年在地鐵公交高峰期被充當活體人柱，一剎車，半車人的重量壓你身上，最讓人鬱悶的是，一些身高很矮夠不到桿的姑娘，她們會用雙手抱住書包，然後，默默的靠在你身上。
對，沒有任何矜持，也沒有任何男女授受不親的顧慮，光明正大地靠著，完全把你當成一根柱子……
呂小蝶看到這裡突然愣住了，打開這個層主的頭像，一看瞬間崩潰，這個光頭剽悍男，可不就是她那天去掃墓時在公交車上靠的那位嗎？
什麼叫「身高很矮」、「夠不到桿」？她好歹也有173好吧，在女生里也算大高個了！
什麼叫「沒有任何矜持」和「男女授受不親的顧慮」？她當時暈車暈得七葷八素，別說他是個人，就是只大藏獒她也會不管不顧地靠上去……
這個死光頭，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呂小蝶氣哼哼地關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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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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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時候她和宋翰約好去濕地公園玩。
這個著名的濕地公園是新近開發落成的，引流的是途徑這個城市的活水，裡面大大小小的湖泊林立，景色非常秀美宜人。
兩人玩得很盡興，站在一座高高的拱橋上拍照時，突聽橋下傳來人群騷動和驚呼，「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呂小蝶拉著宋翰擠到橋下的時候，落水者已經被好心人救了上來。
身材非常高大，即使躺在岸邊，也顯得格外魁梧，鞋子掉了一隻，露出小船一樣的大腳板。
人群以這溺水者為中心划了一個圓，有人在報警，有人打120，就是沒人做現場急救。
呂小蝶一看就急了，撥開層層人群朝溺水者衝去，嘴裡大聲喊著，「都讓一讓，讓一讓，我是醫生！」
眾人聞言，很快給她讓出一條通道。
呂小蝶蹲在男人面前，以手試了他的大動脈，沒有摸到搏動，側耳聽呼吸，沒有聲息，她不敢再耽擱，馬上把他頭部側向一邊，用手摳出堵在口腔的淤泥和嘔吐物，隨後開放氣道，跪在地上開始為他做起了心肺復甦。
吭哧吭哧按了三十下，接下來需要人工呼吸兩次，呂小蝶沒有任何猶豫，長長吸了一口氣，將溺水者的下頜抬高，鼻子捏住，口對口將自己肺部的空氣全部吹進對方胸腔。
人群中出現巨大的響動，有吹口哨的，有怪笑怪叫的，有不無輕佻地調侃的：
「這就親上了？」
「小子真有艷福！」
一個人工呼吸沒做完，呂小蝶被宋翰攥住手腕拽起來，「你在幹嘛？」他沖她怒吼，完全失去以往的優雅斯文。
呂小蝶莫名其妙，「救人啊！」
「你不許給他做人工呼吸！」
「不做他會死的！你放手！！」呂小蝶奮力甩開宋翰的鉗制，沒有時間解釋什麼了，這男人呼吸心跳驟停，搶救的黃金時間就在這短短數分鐘，錯過這幾分鐘，就算人能救活，大腦也會發生不可逆損害，要麼成為植物人，要麼遺留癲癇痴傻等終身殘疾。
呂小蝶的職業是醫生，治病救人是她的本分，她覺得宋翰應該能理解。
可宋翰偏偏就是難以理解，他雷霆怒吼著，「你今天再敢給他吹一口氣，我們立馬分手！」
淚水迅速地湧上眼眶，可呂小蝶只猶豫遲疑了半秒，隨後堅決地俯身、低頭，深吸氣，用新鮮的空氣將男子的胸腔吹得膨隆起來。
幾分鐘後，男子嗆咳出聲，噴出一大灘液體，呼吸和脈搏都恢復了，幾乎與此同時，救護車趕到，數名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下車。
呂小蝶直起身來，抹了一把汗，她累得夠嗆，汗水把後背都打濕了，臉掙得通紅。
120把男子朝擔架上抬，呂小蝶準備後退離開，卻發現走不脫，低頭一看，男子死死揪著她衣角。
「別走……」他衰弱地開口，嘴角卻微咧，給人一種發自肺腑的開心的錯覺。
他睜開雙眼，呂小蝶才發現特別眼熟，仔細一看，不就是在公交車上被她靠的男子，也就是網站上吐槽她不矜持的那位層主。
呂小蝶瞬間氣不打一處來，「鬆手！」
男子不但不鬆手，反而笑得越發促狹，「呂小蝶，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豆芽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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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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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體型巨大，身材魁梧的剽悍男，就是當初幼兒園那個又瘦又小，經常被她打得嗚哇亂叫，滿地找牙的……豆芽菜？
呂小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她還記得豆芽菜的大名叫徐遠征，小學也和她同校，初中貌似划到不同的片兒區，分了校，印象中徐遠征小學時個頭也不出眾啊，現在海拔竟然這麼高了？
「家屬一塊上車吧。」護士不由分說把她也吆上了車。
呂小蝶四顧張望，暮色漸合，宋翰早已不見人影，她咬唇上了車。
徐遠征吸上了氧氣，面色漸漸和緩過來。
「謝謝你，」他語氣溫柔，看她的眼神更是柔得能滴出水來。
「沒事，舉手之勞。」呂小蝶懨懨地坐在一邊，懨懨地開口。
「上次為了給你搞個座位，把你說成孕婦，沒有生我氣吧……」
呂小蝶深吸一口氣，笑容燦爛地轉過頭，「沒有啊……你那個時候就認出我了？」
「對啊，從你第一天到市醫院上班我就認出你了，對了，我在市醫院對面的健身會所上班，從我三樓的辦公室能看到你們一樓急診科的醫生值班室……」
下一瞬，呂小蝶舉起手邊的醫用氧氣袋沒頭沒腦地朝他砸去，「好啊，你個豆芽菜，明知道我沒結婚，竟敢戲謔我是孕婦，今天非把你砸到滿地找牙……」
急救車裡的醫護都嘻嘻笑起來，「敢情遇到同行了，急救做得挺好，待會兒各回各家吧，這患者瞧著很好，沒啥大礙了。」
呂小蝶的臉紅起來，「是不是住院做個系統檢查比較放心？」
徐遠征聞言坐起身來，「不住，醫院沒有合適我的床位！」他踢踢腿，示意呂小蝶看過去，偌長的半條腿伸在擔架床的外面，看著分外搞笑。
呂小蝶想起他回復的那個巨人貼，不由抿著唇樂了。
「現在你知道我不是故意把腳伸你頭上了吧，在幼兒園？」
「知道，」徐遠征笑得促狹，「你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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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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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後，急診科醫生呂小蝶和健身會館老闆徐遠征舉行了盛大的結婚典禮。
呂爸爸在婚禮上笑成了一朵花，和親家公親家母坐在一處，三人俱是眉花眼笑，喜不自禁。
呂小蝶的前任宋翰也到場恭賀，他臉上的表情就有點五味雜陳，奉上紅包後對徐遠征道，「你一定要對她好，不然，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徐遠征伸手攬過呂小蝶的肩膀，「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小蝶，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懂她，你可以放一萬個心。」
宋翰的笑容苦澀又哀傷，「小蝶，你一定要幸福。」
「嗯嗯，」新娘小蝶應著，把頭靠在新郎的肩膀上，顯得分外小鳥依人，「你也是哦。」
宋翰低頭，發現她腳下踩了雙七寸高的水晶鞋。
晶瑩，耀眼，纖細，迷人，有著他從來不曾見識過的千種風情，萬種嫵媚。
作者：蘇希西，兒科醫生，專欄作者，內心純真的寫字匠，信奉所有夢想都需全力以赴，分享溫暖、優雅和有品質的生活方式，微信公眾號：蘇希西（id：bysunx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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