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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停不下來的擊劍

3. The Fencing Master

 Richard Strauss: Complete Tone Poems & Concertos

Sinfonietta de Montréal;Charles Duto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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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好,一向等同於巨大的坑。

譬如攝影,在燒掉我無數的人民幣之後,依然念念不忘。這一生縱然不再奢望自己能成為大師,但每當手掌中握著相機的手柄,聽著快門咔嗒咔嗒的聲音,依然能感受到腎上腺素在急速飆高。

譬如讀書,消磨了無數個日夜,家中堆滿了雜七雜八的藏書,手不釋kinlde。而每當發現有趣的靈魂時,也總是按捺不住想要去與之交流。

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陷在擊劍的坑裡,爬不起來。每一次上賽場,每一次實戰,當穿戴整齊,帶上我綠色的護面,手提長劍,總能體會到麥兜所說「漲屎」的感覺。

從第一次接觸擊劍時算起,也才不到三年的時間。那時候的認知,就是擊劍是一項貴族運動,裝備很騷氣,看起來很酷炫。體驗一下,拍個朋友圈,是一件逼格很高的事。然後……然後就掉坑裡了。

很多朋友問我,為什麼玩擊劍?

那種大通貨似的論述我就不說了,什麼鍛煉專註力、敏捷、富於激情、有助於塑身修型等等等等,反正所有的運動項目想要玩得好一點,都有這些副反應。

擊劍所獨有的魅力是,這是一個人與人的肉身通過武器交鋒直接對抗的運動。既不同於拳擊、散打、自由搏擊這些項目不可避免的會造成一些傷害,又不同於球類運動是通過間接的「道具」來競技,而高爾夫、跑步、瑜伽等等本質上是各玩各的,不存在對抗性。

在安全的防護下,人與人的直接對抗,充滿了魅力。既有速度、爆發、耐力等身體素質方面的抗衡,又需要比拼腦力,通過大量的謀略——博弈,來取得勝利。身體與頭腦的結合,在擊劍運動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這不像下棋,可以謀定而後動,只需要動動棋子,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也不像高爾夫,可以淡定地規劃線路、計算風速、設計步驟,靠一個漂亮的揮杆打出風采。

球類運動當然也需要動腦,可一個失誤並不一定會馬上導致失分,很多時候還有補救的機會。

可是擊劍完全不同,需要在身體高負荷運轉的強度下,迅速評估對手,判斷形勢,作出決策,同時形成進攻或者防守動作。一整套的環節需要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完成,一旦出現一點失誤,立刻就能得到反饋——失分。畢竟,擊劍是從生死對決中發展出來的,在火槍發明前,西方貴族們的決鬥就是擊劍的原型。每一劍的得失,可以說不是傷就是亡,這樣的刺激想想就很「漲屎」。

在很多年前,我所了解的擊劍,都是來自影視作品,譬如《佐羅》、《加勒比海盜》中都有大量的擊劍畫面。當然,在影視作品中,擊劍是華麗、誇張、酷炫的。真實競技中則受到裁判規則的制約,更講求實效。而真實的擊劍運動也更能還原真實對決的場面,因為要追求一擊必中,不可能打花里胡哨不必要的交鋒。

真正的中國傳統武術也是如此,追求一擊必殺,不會有小說中所描述的大戰三百回,更不會像電影電視中所演的各種誇張的造型。古龍筆下的武俠,「小李飛刀,例不虛發」、「沒有人看到刀是怎樣出手的,刀就插在了對手的咽喉上」……這才是最接近武術技擊的描繪。中國古代劍術中有點腕、點肩的操作,與現代擊劍運動極為類似。技擊,在本質上都是相通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擊劍追求就是快准狠。

作為一個五短身材的油膩中年男子,在練劍的三年中,我一直是小朋友們的陪練。笑笑馬作為一個實力不錯的專業選手,雖然正從青春期向巔峰階段發展,卻也經常有被我壓制的時候。我的身體素質和動作,跟她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但是我老謀深算啊。年輕人自然而然靠拼勁,我老年人就只能靠投機取巧了,而這也就是我深深沉迷在擊劍中的緣由。老奸巨猾的腦袋、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擊倒小夥子、小姑娘,想想就足以寬慰油膩的中年歲月了,很有種「漲屎」的感覺。

中年解油膩,全憑手中一柄劍!

鹹魚時間

銳鋒小花的大師兄,8歲,二年級。

某日,其父旁觀時一時技癢。想想自己一個大男人打個小屁孩,有什麼難度。遂借了教練裝備上場與兒子交鋒。

0:5,被剃光頭。

傳為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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