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市長抓治安，此人偏往槍口上撞，皇帝無語：給我個面子行不行

唐大中十年（856年）五月，唐宣宗任命韋澳擔任首都長安市市長（京兆尹）。當時，長安的治安狀況非常糟糕，地痞流氓、豪門惡少殺人越貨，搶人錢財，明火持杖，毫無顧忌。非常時期，唐宣宗讓韋澳出任此職，一來說明韋澳工作能力強，二來也可以看出唐宣宗對韋澳是相當信任的。

韋澳果然沒有讓上司失望，他上任後，強力除暴，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使京城的治安狀況大為改善。當然，也有不拿市長當棵菜的，鄭光就是其中一個。

鄭光是當朝鄭太后的弟弟、皇帝的舅舅，皇帝家屬嘛，膽子自然大於一般人。就在韋澳帶著警察到處掃黃打非時，鄭光告訴他的一幫馬仔們：「別怕，有我撐著呢，你們該幹嘛幹嘛，別人欠我的錢，照收，我欠國家的錢，沒有！」鄭領導指示得及時，馬仔們貫徹得更快。於是，韋澳很快就接到了長安稅務部門遞交的報告：鄭光家的一名庄吏好幾年不交稅。這不明擺著要和朝廷對抗嘛。

風暴行動正當時，膽敢抗稅，韋澳決定抓住這個典型殺雞儆猴。於是，公安部門很快將這名吃了豹子膽的庄吏抓捕歸案，投進了大牢。鞭子還沒上身，這個膽小鬼就全招認了。按照司法程序，韋市長宣布，抗稅不交，態度惡劣，影響極壞，準備受死吧。這廂死刑判決剛剛發出，那邊鄭光就得到了消息。打狗還要看主人，我的人都敢殺，以後讓我在長安怎麼混？當然，他懶得跟韋澳磨嘴皮子，而是直接給外甥皇帝打個「電話」，讓他看著辦吧。

舅舅的面子，唐宣宗還是要給的。他立馬召見了韋澳。唐宣宗直奔主題：「聽說你抓了鄭光的一名庄吏？」韋澳回答：「是的，這傢伙抗稅不交，影響極壞，我準備擇日砍了他！」唐宣宗打著哈哈說：「這就不好了吧，畢竟人家只是欠了國家一點錢，既沒有殺人放火，又沒有搶劫強姦，何必搞得那麼絕情呢？」唐宣宗提醒韋澳，不要太認真，走走過場就行了，點到為止，皆大歡喜嘛。

可韋澳不僅是一名好乾部，他還想當個好市長，即使是皇帝舅舅的人，也不能法外開恩。所以，他將皇帝的要求頂了回去：「臣將依法辦案！」唐宣宗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可是，犯罪嫌疑人是鄭光的心腹，你看這件事怎麼辦？」顯然，唐宣宗是在逼迫韋澳讓步。

韋澳拿當初自己上任時唐宣宗告誡的一番話做擋箭牌：「陛下您提拔我當這個京兆尹，其本意不就是要打擊流氓惡霸，改善治安狀況嗎？如果因為庄吏是鄭光的人而不加以懲處，那就是向外界宣告陛下的法律只是針對貧民百姓的。所以，此人不可寬恕。」唐宣宗見韋澳有點一根筋，繼續壓他：「我同意你的觀點！但是……」他話鋒一轉，「鄭光畢竟是朕的親舅舅，如果這事我都辦不成，你讓朕的面子往哪兒放？還有，你不給朕面子，總得給鄭太后面子吧？」

為了一個庄吏，唐宣宗搬出鄭太后，這讓韋澳不得不思考其中的利害關係。畢竟自己還要在官場上混的，得罪太多人總不是好事。這時，唐宣宗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如果讓你放了那庄吏，對外界不好說，又恐怕媒體胡亂炒作。不如把這個庄吏痛打一頓，再責令他補齊欠稅，補交罰款，以抵消死罪。這樣一來既能夠懲戒那些不法之徒，又可以保證國家稅收不受到損失，豈不是兩全其美？」

皇帝都想好主意了，韋澳也就不好再違抗了，就說：「您既然這樣說，我還能怎麼辦呢？」最終鄭太后出錢補足了稅租。當然，從嚴格意義上講，太后的錢也是從國庫中拿出來的，補交稅租等於將錢從她的左口袋掏出來再放進右口袋裡，並無差別。可見，下屬辦事，就怕上司來說情，何況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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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驚鴻一瞥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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