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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有刀,無法擁抱你

之前講了《實習醫生格蕾》女主格蕾的故事,現在讓我繼續講講她的小姑子艾米莉亞的故事。

Amelia Shepherd&Owen Hunt

Hallelujah

 Hallelujah

Alicia Keys 

00:00/03:09

歐文一出場就是個黑暗而冷漠的軍醫,在手術中遇到意外情況擅長急中生智,為人沉穩不苟言笑,遭受著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的困擾,可以說當時他是破碎的(broken),他在西雅圖遇到了對醫學野心勃勃的克里斯丁娜,他們相互取暖,相互拯救,相互治癒,他們結為夫婦。

可也觸摸到了彼此的硬核,歐文想要一個大家庭,有夫妻,有孩子,有很多孩子環繞,以此撫慰自己失去父親,失去妹妹的痛苦。克里斯丁娜對醫學有著無盡追求,她不停止學習,她只願為醫學付出一生,而當她懷孕後,兩人正在試圖搞清楚之間的關係,於是她去做了流產。

無數次碰撞,無數次爭吵,在空難留下來的無盡痛苦之中,他們離婚,克里斯丁娜去了瑞士,去追求她的醫學理想,留下歐文在西雅圖獨自舐傷。

此時的歐文迫切需要美好的事物,美好的感情填補他支離破碎的生命。

此時艾米莉亞已經從洛杉磯的私人診所來到西雅圖,為了接替哥哥德里克的神經外科主任而來。這個看著瘋瘋癲癲愛刻薄的醫生,同樣有著刻骨的過去。

艾米莉亞的5歲目睹父親自殺,青春期有酗酒和嗑藥問題。稍微大一點了醒悟過來努力念書學醫,成績很好,在班級名列前茅,畢業後在私人診所行醫。在一個認識很久的病人自殺一系列過程中,受到刺激,兩大惡習同時回歸,在同事勸導無用之後不再上班,與一個帥哥彼此相愛,喝酒、嗑藥。

某次在酒店倆人磕了睡,睡了嗑,往複好幾天,突然清醒覺得不能這樣,要一起去戒毒所戒毒,一起生活組建家庭。在馬上要把藥片沖走改頭換面的時候,她提議最後high一次。第二天艾米莉亞醒了去叫未婚夫,他卻因為吸毒過量死去了。

在艾米莉亞被強制去戒毒所後發現懷孕,而當她終於振作起來,做好準備養孩子好好過日子時發現孩子是個無腦兒,最後艾米莉亞做了決定生下孩子並捐獻所有器官幫助更多的孩子,讓這個孩子的生命更有價值。(來自衍生劇《私人診所》)

艾米莉亞和歐文兩個有著沉重過去的人相互吸引,相互靠近,相互試探,像探戈一樣,你進我退,我進你退,生怕成為撲火的飛蛾。

艾米莉亞和歐文迅速打得火熱,他們出雙入對,像缺角的圖形,努力成為對方需要的那個人,儘管那並不是自己。

甜蜜不久,德里克去世,艾米莉亞表現得冷酷般鎮靜,時時處處開死去的老哥玩笑,「德里克知道了肯定得氣死,但是現在不行了,他已經死了,噢那他可得氣得墓碑都要裂了。」這種殘酷的玩笑,讓周圍的同事,朋友都接受不了,甚至推薦她去哀悼互助小組。

另一方面,歐文無法接受多年好友去世,索性背起了行李包,飛到中東去支援醫療,投身在時時刻刻的危險之中,以此療傷。

幾個月後,歐文回到西雅圖,在德里克和梅雷迪斯空房子門前,看到了握著一包毒品的艾米莉亞,她或許會復吸,或許不會,她站在崩潰的邊緣。

歐文融化了她,用男人的智慧,用勸說過自己無數遍的話,鼓勵眼前這個破碎的女人,也說給自己聽,讓兩個人不再孤單。

此時的艾米莉亞的逞強被識穿,她在歐文面前徹底崩潰,歐文的肩膀承擔了她的港灣。她和歐文重新開始,兩個人奮不顧身投入進去,為了愛,為了曾經的傷害,為了眼前有個真真切切的人,而愛,而去假裝計劃未來。

梅雷迪斯賣了德里克的房子,也勸艾米莉亞去真實地活著,傻妞為了抓住眼前稍縱即逝的幸福,像過家家一樣向歐文求婚,兩個人就這樣結婚了。

婚禮上艾米莉亞母親不願出席,她沒有娘家人,梅雷迪斯給了她各種選擇,在逃婚之後,又回到教堂,在車裡坐了很久,在姐妹們的勸導下,終於願意嫁給歐文。

(麥琪也是神一般的存在,「每次我試圖告訴她這世界煙火紛飛,她就會送上一顆棉花糖,讓我烤來品嘗」)

Nighttime Hunger

 Young

Overcoats 

00:00/02:49

甜蜜的婚後,艾米莉亞和歐文還是糾結在之前的問題——孩子上。

艾米莉亞有過一個孩子,她已經做過媽媽,她怕自己再一次失去孩子,所以索性不願意去想這個可能性,也不願意讓這個可能發生在生活里。

歐文仍然熱切希望有個孩子,他愛孩子,他願意陪著梅雷迪斯的女兒佐拉玩一下午積木,他願意一整天抱著愛普爾和傑克森的小女兒不撒手,他甚至願意為嬰兒換尿不濕。他最好的朋友內森也知道歐文最大的夢想就是有孩子,甚至是孩子們。

這一甜蜜表象下的巨大鴻溝總有一天要揭開。

一次驗孕,盡顯人心。陰性對艾米莉亞來說是解脫,她害怕再有孩子,曾經的傷痛還沒有完全癒合,她怕仍然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她自己尚未完整,更難去撫養一個新生命。於艾米莉亞而言,她不能夠懷孕。

然而歐文卻受到了打擊,他一直秉承的願望就是有個家,而這個家裡一定要有孩子,越快越好,越多越好。純真的孩子似乎能夠填補他失去的家,填補他失去的家人,填補因戰爭而喪失的那部分自己。而驗孕前的狂喜被生硬打住,他的一腔熱烈無法釋放。

艾米莉亞看到了這個巨大差距,她害怕,她退縮,她離開了家。在實習生家借宿,在嫂子梅雷迪斯家借宿,她在躲,她在藏。

歐文這個直男並不知道這一切,他以為艾米莉亞是因為失望而離開,以為一切都會好,還想要去挽回。

巨大的帷幔被揭開,兩個人都無處躲藏。追求的絕對不同,誰都不能忽視對方的存在,而自己卻堅硬得不可改變。兩個人堅持著,誰都不肯妥協,也無法妥協。

梅根回來了,歐文一家都在一起,甚至包括好友,獨獨缺了艾米莉亞。她不是不去,她了解了梅根的情況穩定,她去救人,去治病。

艾米莉亞並不冷血,她只是知道她在那間病房裡無處立足,與歐文有著深刻過去的不是她。她奪走了歐文的希望,她不是他最喜歡的人,她不知道怎麼樣和他的家人接觸。於是她去做手術,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做好事。

陰差陽錯,艾米莉亞做了核磁共振(MIR),這才發現腦中有個良性硬膜瘤,約莫有十多年了,這些歲月里她的一切恐怕都受著腫瘤的影響。

「一個神外科主任得了腦瘤,這多可笑。」艾米莉亞總是要拿最難過的事情開玩笑。這顆腫瘤是怎樣影響她的,沒有人知道。

大家只知道她拋棄了洛杉磯的私人診所高薪工作,拋棄了未婚夫,隻身來到西雅圖,為了接替哥哥的工作,讓哥哥安心前進。

即使有腦瘤,她的手術病死率只有0.7%,低於她健康的哥哥1.3%。醫者之心,讓她檢查是否因為腦瘤而讓病人不幸,她沒有檢查腦瘤是否讓自己不幸。「梅雷迪斯總說我瘋瘋癲癲的,我討厭她總是對的。」這一句,作為醫生該多痛恨自己沒有早些發覺這顆腫瘤的存在。

艾米莉亞聽從勸告,告訴了身邊的所有人。在手術之前冷靜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實習生要負責她術後的下地活動,如果她成為植物人,歐文可以把她放在護理中心,他可以繼續他的生活,如果她腦死亡,愛普爾負責拔管,因為她足夠理性,並且她們之間沒有太多的牽連(讓愛普爾太難做決定)。

之後的手術室里,出現了集體的超人站姿。應當是很搞笑的橋段,看得戳人淚點。在之前切除六位專家都斷言不能切除的腫瘤之前,艾米莉亞也是這樣的超人站姿。在她需要勇氣,需要幸運,需要信心的時候,她才這樣站立。

此時,她如同婚禮前,需要有個人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害怕,告訴她愛她,告訴她一定會沒事,告訴她在手術室外等候。

可是她都沒有。

在術後漫長而疼痛的恢復期之後,她仍然惴惴不安。她一遍遍檢查自己的檢查結果,想做更多的檢查去確定已經痊癒。她怕生活的重鎚仍然懸在腦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這種不確定帶來的不安讓她難以承受。

實習生明白的事情,歐文不懂。這個直男只想成家,而家裡的人是否懂他,他是否懂她,他不想去搞清楚,或許他也根本不願意去考慮,在精神出軌之後,他想接回妻子,因為所謂的「無論順境或逆境,無論健康或疾病」,或許有個人就夠了,至於那個人是怎樣的人,都無所謂。

歐文陪痊癒的梅根去海邊新家之旅中,梅根讓歐文明白了自己一直追求的是有個完整的家庭,這一點不會改變,於是有了平和的分手,艾米莉亞不再神經質,這真讓人難過

他們知道彼此的過去,也只限於知道,他們不懂得對方,不懂得過去給對方留下了怎樣深遠的影響,從沒有過孩子的歐文不會明白從意外懷孕,到打定主意抱起希望,再到希望落空而遙遙無期等待臨產,再到孩子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走向死亡,這中間過程的心碎完全可以摧毀任何人。而從小在一個多子女家庭的艾米莉亞,從小在法文幼兒園就讀的她,根本無法理解掙扎於生存而長大的歐文,在戰爭中失去了妹妹,封閉了自己又讓克瑞斯丁娜打開的心扉,又是怎樣的黑暗無邊。他們只是憑著愛情的熱烈和天真的幻想,組成了一個家庭。

他們為了治癒結合,卻傷得更重,曾經的傷疤被揭開,未愈的傷口在對方的刺探下再次潰爛,他們沒有能力去面對彼此的過去,拯救更是無從談起。

他們都是鬥士,都曾靠著自己的堅硬,一個人成為一個孤島地對抗整個世界,可是當兩人相對時,所有受過的傷害仍然被小心安放,沒人想,沒人敢去觸碰對方的傷疤,只在窺探和索求下,更加傷害自己。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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