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血薦軒轅：抗戰空軍「無名」王牌朱嘉勛

我以我血薦軒轅——抗戰空軍「無名」王牌朱嘉勛

本文作者為煩惱的愛，主編為薩沙，如果轉載請務必註明

王牌飛行員是每個國家空軍力量組成中的精英部分。每一位王牌飛行員，在空軍中的地位都是極其重要的。整個抗戰期間，國民政府都在不遺餘力地宣傳我空軍王牌飛行員的英雄戰績，用以激勵部隊的作戰士氣，喚起民眾的抗日熱情。然而，由於國民黨內部的派系鬥爭，部分王牌飛行員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解放後，又由於其舊軍隊的身份，長期未能得到宣傳。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名字正逐漸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比如袁葆康，又比如本文的主角——朱嘉勛。

朱嘉勛，字仲誠，1915年出生於廣西桂林。他從小聰慧過人，有過目能誦的本領。1934年，從獨立中山大學附屬中學畢業的朱嘉賀，報考廣西航空學校，在三千多名的考生中脫穎而出，成為了該校首期三十名學生的一員。當時的朱嘉勛，身材雖不高，但速度、耐力和心理素質都十分出色，強健的體魄為他後來成為優秀飛行員打下了紮實的基礎。

飛行訓練中，他在對空中攻擊的接敵、進攻、拖靶射擊、脫離等技能的成績上，總是名列前茅。因成績優異，朱嘉勛成為第一批前往日本明野飛行學校留學的廣西航校學員。在留學期間，他更是取得過擊敗所有日本同學的驚人成績。

1936年，兩廣事變爆發。隨後，兩廣空軍紛紛率機起義歸順中央，然而這批起義飛行員（特別是廣東空軍）的命運則頗為坎坷。

廣西空軍最早率機起義的第三轟炸機隊隊長鄭梓湘在回憶錄中曾寫道：「中央航空委員會下了一道命令，要求全體廣東飛行人員須進入杭州筧橋中央空軍學校高級班受訓六個月。及至六個月訓練期滿，又來一個甄別試，分為甲、乙、丙等。如屬丙等，即被取消飛行資格。結果，全體人員竟有過半數列入丙等，悉遭淘汰，調為地勤服務員。事實上，這次列在丙等的，卻是從前在廣東時被認為技術最優秀的。這樣一來，當時各人心理上，自然非常的難過，因而自行辭職脫離空軍而去的，實繁有徒…」

1937年初，朱嘉勛從日本學成歸國，擔任廣西航校的少尉飛行教官。他雖僥倖躲過了這次風波，但也第一次見識到了派系鬥爭的殘酷。

1937年底，南京保衛戰後，空軍第三大隊的戰機損失殆盡，將廣西第1教導隊補充、改編為該大隊第7隊，朱嘉勛任第7隊副隊長。駕駛新接收的俄制伊-152戰機，與隊長呂天龍（印尼歸僑）一起駐防湖北孝感。1938年3月中旬，第三大隊奉命參加徐州會戰。3月18日，第三大隊第7、8隊10架伊—152由大隊長吳汝鎏率領，轟炸藤縣一帶日軍。

返航時，突遇2架轟炸完徐州後返航的日轟炸機和另一架偵察機。朱嘉勛和大隊長吳汝鎏率先發起攻擊，當即擊中一架轟炸機的發動機，該機隨即起火墜落。在我軍10架戰機的圍攻下，很快敵機便全部被殲滅。第5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得知消息後，對原系廣西空軍的朱嘉勛等人大加讚揚，說：「就是這幾架敵機，天天來徐州轟炸，每天早、午、晚三趟，太可惡了！」說完又情不自禁地連叫「打得好，打得好！」

3月23日，第三大隊14架伊—152赴臨城、棗莊一帶，支援地面作戰。得知我軍情報的日陸航第16戰隊第2大隊18架中島97單戰和川崎95戰機，提前埋伏在歸德附近，伏擊我回航油盡的戰機。

這是第三大隊參戰以來的首次空中大戰，對面的敵人是日軍著名的加藤戰隊，其裝備的最新中島97單戰，更是首次在中國戰場使用，性能優於我軍戰機。而對朱嘉勛而言，他面對的更是在明野飛行學校中的昔日同學和老師們。在國讎家恨面前，朱嘉勛毫不手軟，接連擊落一架中島97和擊傷一架川崎95。最終中日雙方，各損失6架戰機，戰成平手。

1938年4月11日，第三飛行大隊長吳汝鎏，率朱嘉勛、馬毓鑫遠途襲擊三灶島上的日軍機場。朱嘉勛擊落了一架日軍重型轟炸機，後因屢建功勛升任第三大隊第32隊隊長。7月6日，朱嘉勛率32隊飛赴漢口，參加武漢會戰，負責武漢三鎮的防空任務。8月3日，日機90餘架進襲漢口，朱嘉勛作為第四戰鬥機群的領隊，率領鬥士戰機前去支援第一戰鬥機群。

他面對的是日軍海航的96式艦戰，朱嘉勛首先奇襲一架日機，但因射擊距離稍遠，未能奏效。此時，吳汝鎏大隊長的座機遭到了2架日機的圍攻，辛虧朱嘉勛回頭髮現了背後的危機，立即帶領僚機何家民回來救援。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激戰，朱嘉勛和何家民各自擊落一架96艦戰。

1938年8月29日，32隊隨大隊長吳汝鎏南下南雄。由於漢奸告密，次日，日海航11架三菱96艦戰，會同6架中島95艦戰進襲南雄。傷愈不久的大隊長吳汝鎏親率朱嘉勛等9架鬥士戰機升空迎敵。在這最後一戰中，朱嘉勛大展神威，他充分利用鬥士戰機格鬥性能好的優勢，率先攻擊96艦戰，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擊落了2架96艦戰，威震敵膽。正打的難分難解時，日軍5架96艦爆突然出現在空中。原來日軍是想先把我機的油料消耗完，被迫降落後，再把我機消滅在機場上。

但這次我軍使用的是英制鬥士戰機，其續航能力遠超蘇制戰機。反倒是日軍95、96艦戰的油料消耗過多，不得不率先退出戰鬥。結果剛來的96艦爆失去了空中掩護，瞬間成了活靶子，被我軍又接連擊落2架。

雖然此役我軍大勝，但大隊長吳汝鎏不幸中彈身亡，分隊長馬毓鑫迫降時重傷不治殉國，朱嘉勛也為掩護受傷的「鬥士」戰機撤離戰區時，耗盡了油料，後強行迫降在韶關東北部的湞江沙灘上。雖然挽救了戰機，但被拋離機艙，頭部也負重傷。

經過長時間的治療，朱嘉勛的病情終於得以好轉。正當他滿心歡喜的，向航委會申請重新歸隊參戰時，卻被當時的空軍高層以身體不適合為由，要求其退出軍役。作為原廣西空軍的一員大將，朱嘉勛再次體會到了派系鬥爭的殘酷。他最終還是無奈地離開了軍隊序列，另謀他業。

1949年國民黨逃台後，朱嘉勛選擇了留在廣州，住在廣州起義街的一間大雜院內，與妹妹朱嘉碧等親人相依為命，過著簡樸的生活。除前往廣州空軍墳場及桂林拜祭抗日殉國的戰友外，淡泊名利的朱嘉勛就一直沒與外界聯繫了。1980年2月10日，朱嘉勛突發腦溢血昏迷，送廣東省人民醫院搶救兩天後不幸去世，一代天驕最終重歸藍天。

朱嘉勛，在參戰的短短半年多時間內，共擊落6架日機，其中獨立擊落5架，榮獲五星星序獎章，和多架純金小飛機的模型獎勵。他被譽為「王牌飛行員」，其個人戰績，位列1938年度中國空軍的年度之冠。

史上最成功的抗戰喜劇電影《三毛從軍記》中，曾反覆、多次地出現，1931年11月23日，蔣介石在國民黨四全大會閉幕式上的那段著名的講話：「我們要以無數無名的華盛頓，來造就一個有名的華盛頓。要以無數無名的岳武穆，來造就一個中華民族的岳武穆！」朱嘉勛就如同影片中的三毛一樣，他知道，自己其實就是華盛頓，自己其實就是岳武穆。只不過是無數的、無名的，那一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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