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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學基礎·五大經典

《莊子》又名《南華經》

「《南華經》本名《莊子》,是道家經文,是戰國早期莊子及其門徒所著,到了漢代道教出現以後,便尊之為《南華經》,且封莊子為南華真人。其書與《老子》《周易》合稱「三玄」。《莊子》一書主要反映了莊子的批判哲學、藝術、美學、審美觀等。

其內容豐富,博大精深,涉及哲學、人生、政治、社會、藝術、宇宙生成論等諸多方面。莊子的文章,想像奇幻,構思巧妙,多採的思想世界和文學意境,善用寓言和比喻,文筆汪洋恣肆,具有浪漫主義的藝術風格,瑰麗詭譎,意出塵外,乃先秦諸子文章的典範之作。

《莊子》不僅是一本哲學名作,更是文學、審美學上的寓言傑作典範。更是對中國文學、審美的發展有著不可分割的深遠影響。莊子寓言的出版和研究使得中國文化的優秀傳統得以繼承和發展,中華民族的精神得以發揚,在現實意義上,更為社會主義文明的建設做出了不可忽視的精神鋪墊。

魯迅先生說:「其文則汪洋辟闔,儀態萬方,晚周諸子之作,莫能先也。」

籍介紹

《南華經》中外篇的天地、天道、天運三篇更被漢末黃巾軍領袖張角稱為《太平要術》。 《莊子》一書乃是莊周及其門徒後學所共著,《漢書·藝文志》載其五十二篇,今存三十三篇,分為三部分。內篇七,外篇十五,雜篇十一。內篇乃為莊子所著,外篇多數為莊子所著,但間有弟子所篡補者;雜篇多為後學弟子所推衍。至於《南華經》所亡佚的19篇,除解說3篇外,還有16篇,其中有篇目可考者9篇,據關鋒考證,認為是《閼奕》、《意修》、《危言》《游鳧》、《子胥》、《惠施》、《畏壘虛》、《馬捶》、等篇。 細觀《莊子》一書,書中多次提到老聃,的確談無為無己之論,但是更多的是談論孔子、顏淵之流,且不如前人所說諷刺儒家、肯定道家,而是將儒家學說加以發揮,與道家加以結合,從而成就了真正的庄學。莊子的學說是從人的角度出發的,所以人人讀來都會感到親切,都會受益,所以才能成為知識分子的崇拜偶像。他的許多觀點和見解,尤其是對待外物的智慧態度,完全超越了時空限制,對於我們今天的人來說,照樣可以借鑒效法。 後人在思想、文學風格、文章體制、寫作技巧上受《莊子》影響的,可以開出很長的名單,即以第一流作家而論,就有阮籍、陶淵明、李白、蘇軾、辛棄疾、曹雪芹等,由此可見其影響之大。 後世道教繼承道家學說,經魏晉南北朝的演變,老莊學說成為道家思想的核心內容。莊子其人並被神化,奉為神靈。唐玄宗天寶元年(724)二月封「南華真人」。所著書《莊子》,詔稱《南華真經》。宋徽宗時封「微妙元通真君」。 莊周一生著書十餘萬言,書名《莊子》。這部文獻的出現,標誌著在戰國時代,我國的哲學思想和文學語言,已經發展到非常玄遠、高深的水平,是我國古代典籍中的瑰寶。因此,莊子不但是我國哲學史上一位著名的思想家,同時也是我國文學史上一位傑出的文學家。無論在哲學思想方面,還是文學語言方面,他都給予了我國歷代的思想家和文學家以深刻的,巨大的影響,在我國思想史、文學史上都有極重要的地位。

內容摘錄

視權貴如腐鼠

《莊子·秋水》載:惠施在梁國作了宰相,莊子想去見見這位好朋友。有人急忙報告惠子,道:「莊子來,是想取代您的相位哩。」惠子很慌恐,想阻止莊子,派人在國中搜了三日三夜。哪料莊子從容而來拜見他道:「南方有隻鳥,其名為鳳凰,您可聽說過?這鳳凰展翅而起。從南海飛向北海,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這時,有隻貓頭鷹正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隻腐爛的老鼠,恰好鳳凰從頭頂飛過。貓頭鷹急忙護住腐鼠,仰頭視之道:『嚇!』現在您也想用您的梁國來嚇我嗎?」

寧做自由之龜

一天,莊子正在渦水垂釣。楚王委派的二位大夫前來聘請他道:「吾王久聞先生賢名,欲以國事相累。深望先生欣然出山,上以為君王分憂,下以為黎民謀福。」莊子持竿不顧,淡然說道;「我聽說楚國有隻神龜,被殺死時已三千歲了。楚王珍藏之以竹箱,覆之以錦緞,供奉在廟堂之上。請問二大夫,此龜是寧願死後留骨而貴,還是寧願生時在泥水中潛行曳尾呢?」二大夫道:「自然是願活著在泥水中搖尾而行啦。」莊子說:「二位大夫請回去吧!我也願在泥水中曳尾而行哩。」

窮困而不潦倒

《莊子·山木》載:一次,莊子身穿粗布補丁衣服,腳著草繩系住的破鞋,去拜訪魏王。魏王見了他,說:「先生怎如此潦倒啊?」莊子糾正道:「是貧窮,不是潦倒。士有道德而不能體現,才是潦倒;衣破鞋爛,是貧窮,不是潦倒,此所謂生不逢時也!大王您難道沒見過那騰躍的猿猴嗎?如在高大的楠木、樟樹上,它們則攀緣其枝而往來其上,逍遙自在,即使善射的后羿、蓬蒙再世,也無可奈何。可要是在荊棘叢中,它們則只能危行側視,怵懼而過了,這並非其筋骨變得僵硬不柔靈了,乃是處勢不便,未足以逞其能也,『現在我處在昏君亂相之間而欲不潦倒,怎麼可能呢?」

論三劍而興邦

戰國時代,趙國的趙文王特別喜歡劍術。投其所好的劍士們紛紛前來獻技,以至宮門左右的劍士達三千人之多。他們日夜在趙文王面前相互拚殺。每年為此而死傷的人數以百計,但趙文王仍興趣不減、好之不厭。於是,民間尚劍之風大盛,俠客蜂起,遊手好閒之徒日眾,耕田之人日益減少,田園荒蕪,國力漸衰。其他諸侯國意欲乘此機會攻打趙國。 太子趙悝為此憂慮不已,召集左右大臣商量道:「如此下去,必將國破家亡,為別國所制。諸位大臣中,如有既能悅大王之意,又能止劍士相鬥者?吾將賞賜千金。」左右異口同聲說:」莊子可擔此任。」太子問:「莊子是什麼人?」一大臣答:「莊子是個隱士。其才足可經邦,其能足可緯國,其辯可以起死回生,其說可以驚天動地。如能請他前來,定能順大王之意,又能救民於水火。」於是,太子便派使者帶上千金去請莊子。 莊子見了使者,聽明來意,說道:「此事何難,竟值千金之賞?」堅辭不收千金,而偕使者一道去見太子,問太子道:「太子賜我莊周千金大禮,不知有何指教?」太子道:「聞先生神明,特奉上千金作為您的學生們一路上來的開銷。先生不收下,我趙悝還敢說什麼呢?」莊子說:「聽說太子想要用我莊子的地方,是欲絕棄大王的癖好。倘若臣上勸大王而逆大王之意。則下有負太子,我也會受刑而死,要千金何用?假使臣既能上討大王之歡心,下又使太子稱心,我在趙國何求而不得呢?」 三天後,莊子身穿儒服來見太子。太子便帶他去見趙文王。文王長劍出鞘,白刃相待。莊子氣宇軒昂,神色蕭然。入殿門不趨,見大王不拜。大王道:「太子介紹您來,欲以什麼教給寡人?」莊子道:「臣聞大王好劍,故特以劍術拜見大王。」王說:「您的劍術有何特長?」莊子說:「臣之利劍鋒利無比,臣之劍技天下無雙,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文王聽了,大為欣賞,贊道:「天下無敵矣!」道:「夫善舞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願大王給機會,讓我得以一試。」文王道:「先生且休息幾天,在館舍待命,等我安排好後,再請先生獻技比劍。」於是,趙文王以比劍選擇高手,連賽七天,死傷者六十餘人,得五、六位佼佼者。便讓他們持劍恭候於殿下,請莊子來一決雌雄。莊子欣然前來,趙文王下令:「此六人都是高手,望您大顯身手,一試鋒芒。」莊子答道:「盼望好久了!」 趙文王問:「不知先生要持什麼樣的劍?長短何如?」莊子答:「臣持什麼劍都可以。不過臣有三劍,專為大王所用。請允許我先言後試。」大王點頭,道:「願聞三劍究竟何樣?」莊子道:「此三劍分別是:天子劍、諸侯劍、庶人劍。」大王好奇相問:「天子之劍何樣?」莊子道:「天子之劍,以燕溪、石城為鋒,齊國、泰山為愕,以晉、衛兩國為背,以周、宋兩國為首,以韓、魏兩國為把,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勃海,系以恆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按之無下,揮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維。此刻一出,匡正諸侯,威加四海,德服天下。此即我所謂天子劍也。」 文王聽後,茫然若失。又問:「諸侯之劍何如?」莊子道:「諸侯之劍,以智勇之士為鋒,以清廉之士為愕,以賢良之士為背,以忠聖之士為首,以豪傑之士為把。此劍直之亦不見前,舉之亦不見上,按之亦不見下,揮之亦不見旁。上效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效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動,四海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此乃諸侯劍也。」文王聽了,頻頻點頭。 文王接著問:「庶人之劍又如何?」莊子道:「庶人之劍,蓬頭突鬢垂冠,濃眉長須者所持也。他們衣服前長後短,雙目怒光閃閃,出語粗俗不堪,相擊於大王之前,上斬脖頸,下刺肝肺。此庶人之比劍,無異於鬥雞,─旦不慎,命喪黃泉,於國事無補。今大王坐天子之位卻好庶人之劍,臣竊為大王深感遺憾!」趙文王聽了,馬上起身牽莊子雙手上殿。命廚師殺雞宰羊,好酒好菜款待莊子。趙文王繞桌三圈。莊子見了,道:「大王且請安坐定氣,臣劍事已奏完畢了。」文王坐下,沉思良久。 趙文王自聽莊子暢論三劍後,三月未出宮門。自此戒絕好劍之痛,一心治理國家。那些劍土自覺再無出頭之日,個個心懷憂懼,不久都紛紛逃散或自殺了。

迷茫人生

一天,莊子靠椅而坐,仰天而嘆,沮喪得如失魂落魄一樣。弟子侍立在旁,說:「先生為何噓嘆?人之形體真可以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嗎?今之靠椅而坐者,不是昔之靠椅而坐者嗎?」莊子道:「問得好。而今我喪失了自我,你可明白?」弟子道:「自我是什麼?弟子愚鈍,實不明白。」莊子道:「天下萬物,都是彼此相對。故沒有彼就沒有此,沒有你就沒有我,這就是相反相成,可不知是誰使成這樣的?是冥冥之中的道嗎?道又是什麼樣子?骨骼、五腑六臟,遍存於一身,自我究是什麼?我與誰親近些呢?都喜歡它們,還是有所偏愛?如此,則百骨九竅、五腑六臟彼此有臣妾關係嗎?如果皆是臣妾,這些臣妾之間到底是相互制約呢?或是輪流為君臣呢?難道其中真有主宰者嗎?唉,人生一旦接受精氣,成就形體,不知不覺中精力就耗盡了。天天與外物爭鬥摩擦,精神耗盡象馬飛奔一樣,而自己卻不能制止,不亦太可悲了?終身忙碌而不見成功,頹然疲役而不知歸宿,可不哀邪!雖說身體不死,有何益處?心神也隨身體消亡,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時,本來就這樣茫然嗎?亦或只我獨覺迷茫而別人都不迷茫嗎?」

齊萬物

弟子問:「人與天地相比,誰大誰小,誰貴誰賤?」莊子道:「人成形於天地,受氣於陰陽,立於天地之間,猶如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一般,實在太渺小了,又憑什麼自尊自大?計四海之位於天地之間,不似蟻穴之在大漠中乎?計中國之在海里,不似小米粒之在大倉庫中嗎?天地萬物無數,人不過是其中之一;人與萬物相比,不似毫毛之在馬體乎?」 弟子似有所悟,道:「先生的意思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吧?」莊子說:「有這方面的意思。」弟子問:「那麼我以天地為大、以毫末為小,可以嗎?」 莊子道:「不可!任何物體,從度量上講無法窮盡,從存在的時間上講又無休無止;可以無限地分割下去,來無始,去無終。因此,大智大慧的人對待遠近的看法是:小而不以為少,大而不以為多,知量上各無窮也。他博通古今:遠古雖遙不可及,但不感困惑;近雖伸手可及,亦不踮腳去取,知時間上各無起止也。他知天道有盈虛消長、得失存亡,故得而不喜,失而不憂。他明白天道坦蕩,故生而不悅,死而無憾,知終始之變化也。計人之所知的東西,遠不如其所不知的東西多;其生之時,不如其未生之時長久。以其至小,求窮其至大之域,如此則迷亂而無所獲世。由此觀之,又怎能知道毫末就足以定為至小至細的界限呢?又怎能知道天地就足以窮盡至大之域呢?」 弟子道:「我明白了。先生您是說:大中有小,不要以大為大;小中有大,不要以小為小。」莊子道:「似不確切。不如說:大上有大,小下有小。大無窮,小亦無窮。」 弟子問:「那物里物外,怎樣來分別貴賤,怎樣去區別小大?」莊子道:「站在道的立場去看,萬物無責無賤;站在物的立場來看,自貴而相賤;以世俗的觀點來看,貴賤不在自己本身,都以外在的榮辱毀譽作標準。以外在的差別去看,因其所大而大之,則萬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則萬物莫不小。如果懂得天地如同株米,毫末如同丘山,則無所謂大小之別也。古時候診堯、舜相禪讓而稱帝,但子之與燕王哈相禪讓而亡國;商湯王、周武王相爭而稱帝,但白公爭奪王位卻自取滅亡。由此觀之,爭讓之禮、堯梁之行,貴賤有時,不一定常貴常賤。大柱可以撞破城門卻不能塞住洞口,用途不同也;騏驥一日賓士千里,捕鼠不如狸貓,技能有別也;貓頭鷹夜能抓蚤,明察毫末,但白天即使雙目圓睜卻不見丘山,性能有限也。帝王禪接有不同的方式,或同姓相傳,或傳給他姓;三代間繼承的方式也不同,或父子相繼,或興兵討伐。但如不合時宜,有背世俗。則稱之為篡夫。如合其時,順其俗,則稱之為義士。可見貴賤有時,不由自主也。我說弟子,你怎能了解貴賤之門、小大之家?」

真人行世

弟子問:「怎樣才算了解大道的人呢?」莊子道:「了解道的人必定通達於理,通達於理的人必定明白權變,『明白權變的人才不會因外物而害累自己。有至德的人,入火不覺熱,沉水不能溺,寒暑不能害,禽獸不能傷。這是因為他能明察安危,安於禍福,謹於去就,故沒有什麼東西能損害他。」 弟子問:「世士真有至德之人嗎?」莊子說:「孔子即是。」弟子問:「何以見得?」莊子道:「孔子周遊列國,推行仁義,雖到處碰壁,仍堅持不懈。其憂國憂民之心,可敬可佩、可歌可泣也。一次,孔子遊說到匡地,被衛國人層層包圍時,仍彈琴高歌,滿不在乎。路人見孔子,問道:『老師您有什麼可樂的呢?"孔子說:『過來!我告訴你吧:我早就忌諱貧窮。仍難免潦倒,命運所制也;我也早就嚮往騰達,仍未得富貴,時運所限也。當堯舜之時而天下無窮人,非智得也;當繼紂之時而天下無通達者,亦非智失也。時勢使然也。行於水中不避蚊龍,此是漁夫之勇;行於陸上不避獅虎,此乃獵人之勇;白刃交於前,視死若生,此乃烈士之勇;知窮之有命,知通之有時,臨大難而不懼者,聖人之勇也!仲由,你且坐下。我的命運自有老天安排!"不一會兒,有身披銷甲的人走過來,向孔子道歉:『很對不起先生!我們以為是陽虎,故包圍起來。現在才明白誤認先生了,我們馬上撤退!"孔子可謂通達權變的至德之人啊!」

利害之論

弟子又問:「先生說,以道觀之。無貴無賤,無大無小。那麼有沒有一定的是非標準呢?也就是說,先生您知道萬物有一個共同認可的真理嗎?」莊子說:「我怎麼知道?」「那您知道您所不知道的原因嗎?」莊子說:「我怎麼知道?」「那麼萬物就不可知了嗎?」莊子說;「我怎麼知道?即使如此,我不妨嘗試著說說。怎麼知道我所謂知不是不知呢?又怎麼知道我所說的不知不是知呢?我且試著問你幾個問題:人睡在濕地上則會腰痛,泥鰍會這樣嗎?人在樹上則心驚膽戰,猿猴會這樣嗎?這三者誰知真處?人喜歡吃蔬菜肉食,廖鹿吃草,蜈蚣愛吃蛇,貓頭鷹嗜鼠,人、獸、蟲、鳥這四者誰知真味?狙愛雌猿,糜愛與鹿交,鰍愛同魚游。毛嬙、麗姬,人認為美;可魚見之則深入於水,鳥見之則高飛於天,麋鹿見之則遠逃於野,這四者誰知真正的美色?在我看來,仁義之端,是非之途,或對我有利,或對彼有害,利害各有其標準,我怎能搞清其中的區別?」 弟子問:「您不知利害,那至人也不知利害嗎?」莊子說:「至人可神了!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振海而不能。象這樣的人,乘雲氣,騎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對待生死尚且無動於衷,何況利害之端呢?」

逞辯終徒勞

弟子問:「辯論可否確定是非?」莊子答道:「假使我與你辯論,你勝了我,你就果真是,我就一定非嗎?我勝了你,我就一定是,你就一定非嗎?我倆有一個是,有一個非嗎?亦或都是,亦或都非嗎?我與你無法判斷,則人各執己見,有所不明也。那我們請誰來訂正呢?請意見與你相同的人來裁判,既與你相同了,怎能判定呢?請意見與我相同的人來裁決,既與我相同了,怎能判決呢?請意見與我你都不同的人來裁決,既與你我都不同,又怎能斷定你我究竟誰是誰非呢?請意見與你我都相同的人來裁決,既與你我都相同了,又怎能裁定?那麼我與你與人都不能確定誰是誰非,再又靠誰來判定呢?」 弟子深感困惑苦惱,問:「那怎麼對待是非問題呢?」莊子道:「事物皆有兩面。從彼方面看,無不是彼,從此方面看,無不是此。自彼方看問題看不清楚,自此方看問題則很明白。故彼出於此,因彼而有此,彼此並生也。既然這樣,那麼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因此聖人不拘泥於是非之途,而明照於天道。此亦彼也,彼亦此也。彼亦有一是非,此亦有一是非,果真有彼此嗎?果真無彼此嗎?如彼此俱空,是非兩幻,彼此不對立而互為偶,則道存於其中了。這就叫道樞。執道樞而立於環中,以應無窮。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以道言之,是無定是,非無定非。照之以自然之明,而不固執我見,則無是非之說也。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路,物稱之而有名。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因此,粗與細,丑與美,正與斜,道通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凡物無成與毀,復通為一。唯有曠達者知通為一!」

方今之時

一天,莊子偕弟子穿行在崇山峻岭之中。時值秋冬之際,萬木凋零,枯草遍野,黃葉漫卷,烏鴉哀號。莊子破帽遮頭,舊衣裹身,腳穿爛麻草鞋,踩著崎嶇的山路,迎著蕭瑟的秋風,望著慘淡的夕陽,不禁仰天長嘯、放聲高歌道:鳳兮鳳兮,何如德之衰也! 來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 天下有道,聖人成焉; 天下無道;聖人生焉!方今之時,僅免刑焉! 福輕干羽,莫之知載; 禍重於地,莫之知避。 已乎,已乎!臨人以德。 殆乎,殆乎!畫地而趨。 迷陽迷陽,無傷吾行。 吾行卻曲、無傷吾足。 至樂無樂,至譽無譽 弟子不解,問道:「先生一向樂觀大度,今日為何悲歌哀嘆?」莊子道:「天下有至樂的國土嗎?有可以養生全身的訣竅沒有?身處當今亂世,幹什麼正當,不幹什麼無凶?住在哪兒為安,逃向哪兒無險?依就什麼可靠,捨棄什麼無憂?喜歡什麼合理,厭惡什麼無禍?」。弟子道:「天下人所尊崇的,是富貴、長壽、美麗;所喜好的,是身安、厚味、美色、美服、音樂;所鄙棄的,是貧賤、病夭、醜陋;所苦惱的,是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昧、身不得美服、眼不得好色,耳不得好音樂。以上不就是常人的好惡避就、養生全身的道理嗎?先生還有何高見?」 莊子道:「倘若不能如願,則大憂而懼,其對待生命的態度,豈不是很愚蠢?想那貪富者,辛苦勞作,積財很多而木能用盡,其養身之法是知外而不知內;想那求責者,夜以繼日,思慮好壞,其養身之法是知疏而不知密。人之生也,與憂俱生,壽者昏昏,久憂不死,何苦呢?其養生之法是知遠而不知近。」弟子道:「先生之意,是說富貴、長壽等都是外在的東西,都不足以真正地養生。對吧?」 莊子點點頭,又道:「烈士是為天下所稱讚的人,未足以保全己身。你說烈士是該稱善還是不該稱善?若以為善,不能保全自己;若不以為善,卻能保全他人。古人道:忠諫不聽,則閉口莫爭。伍子胥忠諫強爭,結果被吳王害了性命;如不爭,伍子胥又難成忠臣之名。你說怎樣作才算善行?」 弟子似有所悟:「先生是說:名可害生,追求美名並非養生之道?」 莊子未置可否,繼續說:「今世俗之所作與所樂者,我也不知其樂果真是樂,果真不樂?我看世俗之所樂,不過是舉世群起追趕時髦,蜂湧向前如被鞭之羊,洋洋自得而不知何求,都自以為樂,我也不知是否真樂。不過,我視無為恬淡方是真樂,而世俗卻不以為然,以為是大苦。」 弟子道:「我明白了。先生認為:至樂無樂,至譽無譽。」 莊子道:「對,對!無樂方為至樂,無為方可保命。天下是非果未定也,不過,無為可以定是非。至樂活身,唯有無為可以保命。為何這麼說呢?你想:天無為而自清,地無為而自運。此兩無為相合,萬物皆化生。恍恍炮炮,不知所由;恍恍惚惚,不知所出;萬物紛紜,皆從無為而生。因此,天地無為而無不為,人誰能體會到無為的益處呢?」

無用乃大用

莊子與弟子,走到一座山腳下,見一株大樹,枝繁葉茂,聳立在大溪旁,特別顯眼。但見這樹:其粗百尺,其高數千丈,直指雲霄;其樹冠寬如巨傘,能遮蔽十幾畝地。莊子忍不住問伐木者:「請問師傅,如此好大木材,怎一直無人砍伐?以至獨獨長了幾千年?」伐木者似對此樹不屑一顧,道:「這何足為奇?此樹是一種不中用的木材。用來作舟船,則沉於水;用來作棺材,則很快腐爛;用來作器具,則容易毀壞;用來作門窗,則脂液不幹;用來作柱子,則易受蟲蝕,此乃不成材之木。不材之木也,無所可用,故能有如此之壽。」 聽了此話,莊子對弟子說:「此樹因不材而得以終其天年,豈不是無用之用,無為而於己有為?」弟子恍然大悟,點頭不已。莊子又說:「樹無用,不求有為而免遭斤斧;白額之牛,亢曼之豬,痔瘡之人,巫師認為是不祥之物,故祭河神才不會把它們投進河裡;殘廢之人,徵兵不會徵到他,故能終其天年。形體殘廢,尚且可以養身保命,何況德才殘廢者呢?樹不成材,方可免禍;人不成才,亦可保身也。」莊子愈說愈興奮,總結性地說,「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卻不知無用之用也。」

與時俱化

師徒二人出了山,留宿於莊子故友之家。主人很高興,命兒子殺雁款待。兒子問:「一雁能鳴,一雁不能鳴,請問殺哪只?」主人道:「當然殺不能鳴的。」第二天,出了朋友之家,沒走多遠,弟子便忍不住問道:「昨日山中之木,因不材得終其天年;今主人之贗,因不材被殺。弟子糊塗,請問:先生將何處?」莊子笑道:「我莊子將處於材與木材之間。材與木材之間,似是而非,仍難免於累……」莊子欲言又止,弟子急待下文:「那又怎處世呢?有材不行,無材也不行,材與木材間也不行,究竟如何是好?」 莊子沉思片刻,仰頭道:「如乘道德而浮游則不然:無譽無毀,一龍一蛇,與時俱化,而不肯專為。一下一上,以和為量,浮游於萬物之初,物物而不物於物,則還有什麼可累的呢?此神農、黃帝之法則也。至於物之性、人倫之情則不然:成則毀,銳則挫,尊則議,有為則虧,賢則厚,不肖則欺。怎能免累呢?弟子記住,唯道德之鄉才逍遙啊!」 弟子道:「道德之鄉,人只能神遊其中;當今亂世,人究竟怎樣安息?」莊子道:「你知道鵪鶉、鳥是怎樣飲食起居的嗎?」 弟子道:「先生的意思是說:人應象鵪鶴一樣起居、以四海為家,居無常居,隨遇而安;象鳥一樣飲食:不擇精粗,不挑肥瘦,隨吃而飽;象飛鳥一樣行走:自在逍遙,不留痕迹?」莊子微笑著點點頭。

死亦可樂

莊子騎著一匹瘦馬,慢慢行走在通向楚國的古道上。凜冽的西風扑打著莊子瘦削的面孔,掀起他蕭瑟的鬢髮。莊子顧目四野,但見哀鴻遍野,骷髏遍地,一片兵荒馬亂後的悲慘景象。夕陽西下,暮震四合。莊子走到一顆枯藤纏繞的老樹下,驚起樹上幾隻昏鴉盤旋而起,聒噪不休。莊子把馬系好後,想找塊石頭坐下休息,忽見樹下旁邊草叢中露出一個空頭骨來。莊子走近去,用馬鞭敲了敲,問它道:「先生是貪生患病而落到此地步的嗎?還是國破家亡、刀斧所誅而落到此地步的呢?先生是因有不善之行、愧對父母妻子而自殺才到這地步的嗎?還是因凍餒之患而落到此地步的呢?亦或是壽終正寢所致?」說完,拿過一骷髏,枕之而卧。不一會兒,便呼呼入睡。 半夜時,骷髏出現在莊子夢中,說道:「先生,剛才所問,好像辯士的口氣。你所談的那些情況,皆是生人之累,死後則無此煩累了。您想聽聽死之樂趣嗎?」莊子答:「當然。」骷髏說:「死,無君於上,無臣於下,亦無四時之事。從容游佚,以天地為春秋。即使南面稱王之樂,亦不能相比也。」莊子不信,問:「如果讓閻王爺使你復生,還你骨肉肌膚,還你父母、妻子、鄉親、朋友,您願意嗎?」骷髏現出愁苦的樣子,道:「吾安能棄南面王樂而復為人間之勞乎!」

鼓盆而歌

回到家不到一年,莊子的妻子就病死了。好朋友惠子前來弔唁,見莊子正盤腿坐地,鼓盆而歌。惠於責問道:「人家與你夫妻一場,為你生子、養老、持家。如今去世了,你不哭亦足矣,還鼓盆而歌,豈不太過份、太不近人情了嗎?」莊子說:「不是這意思。她剛死時,我怎會獨獨不感悲傷呢?思前想後,我才發現自己仍是凡夫俗子,不明生死之理,不通天地之道。如此想來,也就不感悲傷了。」 惠子仍憤憤不平,質問道:「生死之理又如何?」莊子說道:「察其生命之始,而本無生;不僅無生也,而本無形;不僅無形也,而本無氣。陰陽交雜在冥茫之間,變而有氣,氣又變而有形,形又變而有生,今又變而為死。故人之生死變化,猶如春夏秋冬四時交替也。她雖死了,人仍安然睡在天地巨室之中,而我竟還悲哀地隨而哭之,自以為是不通達命運的安排,故止哀而歌了。」 惠子說:「理雖如此,情何以堪?」莊子道:「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汝身非汝有也,是天地之委(託付給)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順也;於孫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蛻也,故生者,假借也;假借它而成為生命的東西,不過是塵垢。死生猶如晝夜交替,故生不足喜,死不足悲。死生都是一氣所化,人情不了解此理,故有悲樂之心生。既明其中道理,以理化情,有什麼不堪忍受的呢?況且得者,時也;失者,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人也。」

安時處順

轉眼又去數年,也到了莊子大限之日。弟子侍立床前,泣語道:「偉哉造化!又將把您變成什麼呢?將送您到何處去呢?化您成鼠肝嗎?化您成蟲臂嗎?」莊子道:「父母於子,令去東西南北,子唯命是從。陰陽於人,不啻於父母。它要我死而我不聽,我則是仵逆不順之人也,有什麼可責怪它的呢?夭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逸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待吾生者,亦同樣善待我死也。弟子該為我高興才是啊!」 弟子聽了,竟嗚咽有聲,情不自禁。莊子笑道:「你不是不明白: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死生為伴,通天一氣,你又何必悲傷?」 弟子道:「生死之理,我何尚不明。只是我跟隨您至今,受益匪淺,弟子卻無以為報。想先生貧困一世,死後竟沒什麼陪葬。弟子所悲者,即為此也!」莊子坦然微笑,說道:「我以天地作棺槨,以日月為連壁,以星辰為珠寶,以萬物作陪葬。我的葬具豈不很完備嗎?還有比這更好更多的陪葬嗎?」弟子道:「沒有棺槨、我擔心烏鴉、老鷹啄食先生。」莊子平靜笑道:「在地上被烏鴉、老鷹吃掉,在地下被螻蟻、老鼠吃掉二者有什麼兩樣?奪烏鴉、老鷹之食而給螻蟻、老鼠,何必這樣偏心呢?」

莊子

莊子是繼老子之後,戰國時期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 莊子名周,是公元前4世紀宋國人,他曾做過宋國的地方小吏。相傳莊子自幼聰明好學,南遊各國,探訪古風,一生率性任真,崇尚自然,非毀禮法,傲視王侯。楚國王曾以厚禮聘其為相,被他拒絕,從此終身不做官,退隱江湖,以編草鞋為生,寓言傳道,著書十餘萬言。 《莊子》現存33篇,分為內篇、外篇、雜篇。內篇為莊子所著,外篇、雜篇可能參雜了莊子門人和後學者的作品。內篇最集中表現莊子哲學的是《齊物論》、《逍遙遊》、《大宗師》等。 莊子在哲學上繼承發揚了老子和道家的思想,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哲學思想體系和獨特的學風文風。他認為「道」是客觀真實的存在,把「道」 視為宇宙萬物的本源,講天道自然無為。在政治上主張無為而治,在人類生存方式上主張返樸歸真。他把提倡仁義和是非看作是加在人身上的刑罰,對當時統治者的「仁義」和「法治」進行抨擊,他對世俗社會的禮、法、權、勢進行了尖銳的批判,提出了「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的精闢見解。在人類生存方式上,他崇尚自然,提倡「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的精神境界,並且認為,人生的最高境界是逍遙自得,是絕對的精神自由,而不是物質享受與虛偽的名譽。莊子這些思想和主張,對後世影響深遠,是人類思想史上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 《莊子》在公元3世紀到5世紀的魏晉時期產生重大影響,它和《周易》、《老子》一起並稱「三玄」,在中國文學史上也有重要的地位。《莊子》在唐代(618-907)正式成為道家的經典之一。 莊子對後世的影響,不僅表現在他獨特的哲學思想上,而且表現在文學上。他的政治主張、哲學思想不是乾巴巴的說教,相反,都是通過一個個生動形象、幽默機智的寓言故事,通過汪洋恣肆、儀態萬方的語言文字,巧妙活潑、引人入勝地表達出來,全書彷彿是一部寓言故事集,這些寓言表現出超常的想像力,構成了奇特的形象,具有石破天驚、振聾發聵的藝術感染力。

莊子的一生,正如他自己所言:不刻意而高,無仁義而修;無功名而治,無江海而閑;不道引而壽,無不忘也,無不有也;其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靜而與陰同德,動而與陽同波;不為福先,不為禍始;其生若浮,其死若休,淡然獨與神明居。莊子者,古之博大真人哉!

1、私人感覺可以間接判斷 《莊子.秋水》篇記載了莊周和惠施這兩位老朋友散步中的一次辯論:「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莊子的第一句話很平常,小學生也能寫出這樣的句子:「小鳥在快樂地歌唱。」從平常處發現其不平常,惠子提出了一個精彩的問題:「你又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兒快樂呢?」快樂是一種內在的感覺,超出我們的觀察之外。我們如何體會他人的快樂呢,我們又如何證實呢?這是一個知識論的問題。莊子的回答也很精彩,他使用的是反證法:「如果說不同個體間的感覺完全無法感知,那麼你也不是我,你又如何可能知道我不知道魚兒的快樂?」,因此,如果認為其他個體的感覺完全無法感知,就會使辯論無法進行。這是反面的回答,莊子其實也已經給出了正面的回答,也就是第一句,莊子看到魚兒「出遊從容」,因此他認為魚兒是快樂的。如果在菜市場看到正在被殺的魚兒,它們使盡渾身的力氣在撲騰滾翻,我們也會認為這時的魚兒是痛苦恐懼的,因為趨生避死的本能,魚兒與人類是一樣的。

2、私人感覺無法直接判斷 然而,這種判斷是間接的。魚兒也有可能內心很痛苦,外表卻作出一副「出遊從容」的樣子。正如小孩子有時也會裝出疼痛的樣子,以博取大人的同情與愛護。影視里的演員表演疼痛,也是同樣的情形。對於私人感覺,他人無法進行確定的判斷。 私人感覺難以直接判斷的難點在於,私人感覺的對象在內心之中,而不在外境。如果我們討論的對象在外境,比如「這朵花是紅色的」,別人聽了這句話,只要去看看那朵花,看是不是紅色的,就可以進行判斷。當討論的對象在內心之中,比如「我疼」,「我快樂」,「我知道這朵花是紅色的」(注意與上句不同),這些都是本人對自己內心對象的言說,他人無法直接觀察判斷你的「疼」、「快樂」和「知道」。以佛學來看,我們知識有六個來源:「眼耳鼻舌身意」六識依「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可以識別「色聲香味觸法」六境。前面的五境「色聲香味觸」一般是外境,討論這五境對象時,他人可以判斷。最後一境「法」境則在內心中,本人可以進行判斷和言說,外人卻無法直接進行判斷。

3、「本質直觀」是一種私人感覺 實在論者傾向於相信個別之後有一般,唯名論者傾向於相信語詞是約定的其背後沒有一般的對象。一個理論往往有實在論的一面,也有唯名論的一面。簡單地給一個理論帶上「實在論」或者「唯名論」似乎不妥。或許,我們可以在「實在」這個度上來給理論排序,說一個理論相對另一個理論更「實在」當且僅當這個理論更傾向「實在論」。現象學相對於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可以說是更「不實在」的;現象學相對於佛教唯識學來說,又可以說是更「實在」的。每個理論「實在」度的不同,往往在於理論提出者私人感覺的不同。以下以現象學的「本質直觀」為例。 胡塞爾認為,從具體的紅色中,可以本質直觀到一般的紅。他的「本質直觀」來源於對自己內心認識方法的反思。這也正是私人感覺,討論對象處於內心之中,每個人只能問自己是否可以「本質直觀」。有些人感覺有,就接受「本質直觀」。有些人感覺沒有,就否定「本質直觀」。這兩類人原則上也沒有辯論的必要,他們觀點的分歧,在於他們擁有各自的私人感覺,都無法通過分析說理的方式說服對方。每個人只能求諸於己,通過對自己內心認識活動的反思,來澄清自己是否接受「本質直觀」。

4、越側重私人感覺的理論越不好檢驗 科學研究的對象主要是外部世界,很少涉及私人感覺,因此科學理論容易檢驗,就像「這朵花是紅色的」,每個人都可以去檢驗判斷並接受這句話。因此,科學具有公眾性。 宗教領域則側重私人感覺,宗教告訴我們如此如此消惡向善,可以獲得心靈的平靜。這種心靈的平靜,他人是不好檢驗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因此,宗教更是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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