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愛你到老的決心，卻沒有陪你貧窮一生的勇氣
人間
王菲
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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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你的眼睛 只看得到笑容
但願你流下每一滴淚都讓人感動
但願你以後每一個夢不會一場空
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
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
——《人間》歌詞
01
「跟你這麼多年了，你除了向我經常抱怨之外，到底給過我什麼？」莫琪沖著朱敏聲嘶力竭大喊起來，而後蹲著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從沒有哪一刻比她此時更絕望的了。
朱敏愣在莫琪的身旁，顫抖著心房，捏緊著手掌，心情也極度糟糕，他惱羞成怒道：「你認識我時，我就這樣啊，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是，我當時瞎了眼，以為你很有上進心，以為跟著你會過上好的日子，過上屬於我們的幸福生活，可是你呢？」莫琪抬起頭怒斥，眼眶紅潤，聲音充滿了對朱敏的氣憤道：「你看看這些年，你都為這個家做了些什麼？除了不學無術，還整天異想天開。你看看我們的生活過成什麼樣了，房租交不起，孩子不敢要，連出去買件像樣的衣服鞋子都要精打細算，甚至連吃頓好的都要扣扣搜搜，哦我的天哪，我們怎麼就過成這樣了呢？我真是受夠這樣的生活了。」
說罷，莫琪服氣甩門而出，砰地一聲猛地關上門，留下朱敏一人待在屋裡。
02
朱敏頹喪著臉，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他點燃了一根煙，兀自抽了起來，煙霧一圈圈飄逸開來，很快便布滿了整間屋子。
雖然莫琪不喜歡他抽煙，更不喜歡他在屋子裡抽煙，但是此時朱敏不在乎了。
對於一個三十過頭的男人混成他現在這樣的確是很糟糕，多少與自己相仿年齡的朋友皆已買房生子，有著穩定的高收入工作，生活愜意無比；甚至還有的創業成功，實現財務時間的自由，與家人到處去旅遊。
朱敏撓了撓凌亂的頭髮，回顧著自己一路走來的跌跌撞撞，簡直心亂如麻。
幾天過去後，莫琪突然向朱敏提出離婚，他點頭應允沒有發聲挽留。
就這樣，兩人只維持了幾年的婚姻終於宣告結束了。
辦證的那天，天朗氣清，兩人很快就辦完了離婚手續，先後步履出民政局。
在分別的時候，朱敏摘下眼鏡，故作輕鬆地對莫琪問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先去旅遊一趟，放鬆下自己，這些年生活得太壓抑了。」莫琪勉強一笑，說出了自己主意，隨後雲淡風輕地反問道：「那你呢？」
朱敏攤了攤手，露出一個微笑，答道：「我還能怎麼樣，繼續去追求我的理想唄。」
離別的剎那，兩人分卻彼此能感受到彼此的哽咽聲，不過誰也沒有出言挽留誰。隨後兩人各自分道揚鑣，彼此都沒有再說互道珍重再見之類的話語。
03
猶記得相戀時，彼此曾承諾「不論今生貧窮富有，都要相攜到老，直到生命的終結」。何曾想，人生竟如此作弄於人，只短短地相守在一起幾年就不得不面臨分別，這對兩人來說何其殘忍。
我有愛你到老的決心，卻沒有陪你貧窮一生的勇氣。貧賤夫妻百事哀，婚姻的無奈不僅是如此嗎？
之後的幾年，朱敏輾轉各地，也搬了很多次家，過上了走南闖北的居無定所的生活。他曾對莫琪說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如今，莫琪不在身邊了，他也就沒有了家，隨遇而安是最適合他的生活。也許等老了的那天，就回到生育他的鄉下，孤獨終老，直到消失的那一刻。
剛分開的那段時間，朱敏還會偶爾從她的朋友身邊聽到一些關於莫琪的消息，說她繼續考研深造了，然後又聽到她出國留學的信息。
之後的幾年，他再也沒有收到莫琪的任何消息，她真正從自己的人生中淡去了，只剩下曾經刻在心頭的記憶。
04
二十年一晃而過，朱敏也已步入四十之年，烏黑的髮絲間捎帶著些許白髮，不過他的精氣神依然如同當年，而且身體也更加壯實了。
二十年間，朱敏經歷了很多，心也感覺滄桑了不少，通過這些年的努力，他的事業倒是小有所成，能買得起房，也買得起車，不過他把這些收入都如數捐出去給有需要的人。
他還是過著清貧節儉的生活，一如當年遇上莫琪時的那樣。他曾說過，「沒有莫琪在身邊，一切都索然無味。」
當年，貧窮時，兩人沒有堅持走下去，不得已各自分手，尋找嚮往的生活。在最無能為力的時候遇到了想要照顧一生的你，實在是人生的劫數。
而到頭來，待奮鬥有成，卻身邊沒有了她的相伴，縱使有千種風情，萬般喜悅，又與何人享受？
05
又過去十年，彼時的朱敏六十多歲了。他回到了當初與莫琪生活的小鎮，而小鎮因為時代的進步而發生了地覆天翻的變化，當年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高樓林立。
他一個人踱步，儘力去還原當初的景況，可是物是人非，曾經的一切都已煙消雲散，正如他與莫琪的愛情與婚姻一樣，沒法還原了。
接著，他又回到了大學畢業時的母校，走過曾經兩人約會時的地方，走著走著不覺淚眼婆娑，老淚縱橫，內心狂亂不已。曾經種種近在眼前，他與莫琪的點滴都猶如畫面一般映現眼前，如此相近又如此遙遠。
06
往後的十年，朱敏回到了曾經生他養他的故鄉，而那些愛他疼他的親故卻已不在了，以前熟悉的地方全部仿若變得那樣陌生。
而他也變得更加蒼老了，髮絲全白，垂垂老矣，每天拄著拐杖，望著夕陽墜落時的模樣，回首這一生，忍不住淚滴垂落，沾濕衣襟，徒留哀婉嘆息。
他心想，這輩子若能重來，一定要好好珍惜身邊的親情、愛情及友情；這輩子若能重來，一定好好對待身邊的親故，努力拚搏讓愛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但人生，能重來嗎？
07
「喂，我問你話呢，跟你這麼多年了，你除了向我經常抱怨之外，到底給過我什麼？」莫琪望著面前發獃的朱敏，忍不住過去削他。
朱敏回過神，一把將莫琪摟在懷裡，大聲說道：「寶貝，這些年是我錯了，未能好好努力令你過上幸福生活，但是以後不會了，我一定會加倍努力，讓你住得起房，買得起衣服鞋子，吃得起美味。」
「這可是你說的？」莫琪被朱敏這突如其來的狠勁嚇了一跳，稍後才回過神，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真的。」朱敏點頭肯定，把莫琪抱得更緊了，在她耳邊無比堅定地說道：「我有愛你的到老的決心，也有改變貧窮生活的勇氣。」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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