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者，不過如此，僅此而已
終於等到你
第七感
張靚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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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看《聲臨其境》里高亞麟配了《剩者為王》的片段，覺得自己可以看看這部片子，因為，我很自覺地對號入座把自己歸成了一個剩者，雖然，我才25歲。
電影本身的劇情，似乎沒什麼出彩的部分，但片子的那些台詞，卻真正的刺進了心裡戳痛了自己，好像主角成了自己一樣，那些台詞，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有共鳴的，我相信不是我一人，而是，我們這一類人。
兩個月前，我寫過《一條微信引發的不安和思考》（後文有鏈接），到現在為止，不安猶存。而且，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種不安會越來越重。感覺就像，自己是個小孩子，可以看到眼前很大的玩具，想伸手去抓，卻無從下手，試了幾次之後，悻悻離開。
「我結婚又不是為了你們，把我當什麼呀？」
「我把你當什麼？我現在把你當成那個30多歲至今都沒有對象的老姑娘。」
終於到了父母經常把找對象掛在嘴邊的時候了。這一切，似乎來的太快了。但是也合情合理，畢竟25了。過完年要走的時候，我說：爸媽，清明節有空的話，我想回家。我想到的劇本是，二老笑逐顏開一臉高興滿口說好好好。沒想到我爸臉一沉：跑回來幹啥？趕緊找個女朋友放假帶著玩去。我頓時語塞。我在想可能明年過年我還是一個人的話，估計這家回來，都不給我留門了。電影要成現實了，他們很快就會說：我把我兒子當成那個快30了至今都沒有對象的老男孩。
「單身會死啊，不結婚會被判刑啊，這個社會對我的歧視已經夠深了，你不去質問這個世界，還跟他們一起來歧視我呀。」
單身不會死，不結婚也不會被判刑。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此生不要戀愛了，也不要結婚了，好好侍奉父母，等有一天履行完自己的義務，就找個深山老廟，阿彌陀佛。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當然也沒有勇氣去踐行自己這一想法。社會的歧視？是因為自己單身？這句詞我不知道該做何理解。如果是因為單身而覺得被社會歧視的話，那倒大可不必。想想也奇怪，明明是自己在歧視自己，卻說是社會歧視自己。每個節日里，都是自己說你這個單身狗，又在一個人過。看吧，我們總是把自己定位成了一個狗，然後以狗的視覺來看人的世界，才發現，哦，原來我們是被歧視的呀。所以呀，別在自嘲了，也別在某些特殊的時候，暗自傷神一個人。只不過是，對方暫時迷了路，她會姍姍來遲，但她肯定不會缺席。
「相親就是這樣，一般不大會有電光火石的感覺，你真的不需要給我那種強烈的愛情，因為，大概我也給不了你同樣的感覺，但是我覺得，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比不上給家裡來個電話，讓丈夫幫忙收個快遞什麼的來的踏實。」
有人問過我是怎麼看待相親的。曾幾何時，我是很不屑相親這種事的。可是後來，我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以後可能就是這條路了，倒也坦然。再後來，就是經歷相親。過年回家的第二天，就被安排到鄉鎮的「人才市場」試水。對方是初中不同班的同學，我是那種和不怎麼熟的女生說話都會紅到脖子的人，見面說了幾句話很是彆扭尷尬。而且鎮上也不是說就我們兩個人，在一個咖啡館或者哪，放著些舒緩的音樂，營造一種氣氛坐著聊聊。好傢夥那就是在大街上啊，而且臘月，全是人，人來人往就盯著你看。在這種情況下，心裡想的就是趕緊結束回家找媽媽。總算沒啥說了，好了，在旁人的提示下，加了微信，到現在為止，我們的聊天記錄就一條：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是手段，而不是目的。這是我對相親的回答。這種手段，就是我們這些自己沒有能力去解決問題的人的最佳手段。就像這句台詞，雙方都不會有電光火石的感覺。有眼緣，繼續了解，沒眼緣，拜拜，祝你以後會幸福。
也是，婚姻真正到後面，可能真的就沒了蜜語甜言，反而就是那些瑣瑣碎碎的雞毛蒜皮，你說今天的青菜多錢一斤，他說這個月電費交了多少，讓彼此覺得這就是生活原本的樣子，彼此覺得好踏實。
「你就因為這件事，打算放棄愛情了？」
「其實可以倒著想吧，有的人不喝牛奶，有的人不吃澱粉，有的人不穿皮草，就會有人不談戀愛呀，也不是必需品呀，何必額外要談個戀愛呢？還要冒險，冒著把人生的質量，從九十九降到零的風險。算了吧。」
是呀沒錯，不是必需品。不喝牛奶不吃澱粉不穿皮草，是可以照樣活著，但也許你試過一次，就會發現，哇塞牛奶原來這麼好喝，澱粉這麼管飽，我穿皮草這麼酷。我也覺得戀愛不是必須品，是因為我沒有嘗試過。可是總有人，會一茬接著一茬換，他們，發現了戀愛是有魅力會上癮的。
可能第一次曲折，第二次不盡人意，第三第四次覺得蠻不錯的，絕大多數的戀愛，最後都是把人生的質量，從九十九提升到了一百。其實呀，世上哪有那麼多渣男渣女？只不過是彼此的三觀不吻合，相互碾壓，把對方都弄成了渣。你的渣，是別人的寶，你的寶，也指不定是某某口中的那個渣。
「我以前一直覺得，愛情這種東西，本來應該就是要在那裡的呀，該來就會來，沒有什麼爭不爭的，其他的靠自己的努力付出就可以了，攻讀學位啦，應聘啦，加薪啊，包括減肥啊，變漂亮啊，你只要拼搏奮鬥就可以得到了，但是愛情，茫茫人海，我到哪去拼搏，找誰去奮鬥？」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你確實不懂，我認識你那麼久了，從來都沒有看過你豁出去過，你有哪一次徹徹底底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拼得沒臉沒皮了沒有尊嚴也無所謂？你就是想要得到他，你有嗎？其實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就這樣去試一次，哪怕就一次。」
「我喜歡你，原來這四個字，我從來都沒有說過。」
「我，就是死要面子，自尊心特別重，我只要一發現，對方沒有那麼喜歡我呢，我就會把這段感情判了個死刑，你說像我這樣的人，能順利談戀愛嗎？我配嗎？」
我就這樣，一直在等，等到頭，兩手空，然後開始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天意。不說喜歡吧，也有感覺的女孩子。只怪我，在和她相處的一段歲月里，從未流露過一絲心聲。沒拼過，沒試過。我也不止一兩次的問過我：像我這樣的人，能順利談戀愛嗎？配嗎？父母說，我就不信你微信列表裡沒女孩子，沒事你找他們聊聊啊。我說：聊什麼？問她吃啥昨晚幾點睡的今兒幹嘛了？還是尬聊說今晚太陽真毒？父母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是呀，我就是這樣，加完好友後，從來不問你是幹嘛的多大了長啥樣爆個照唄，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是君子。不主動不八卦是我的優點，但也是致命的缺點。永遠把好夢和晚安的對象，分得那麼清楚。
總有一些人一些事無疾而終，我只要發現，有那麼一點點不切實際不可能有結果，就會判個死刑，然後就不再聯繫，或者說，找不到一點去打擾的理由。我總在給自己找借口：我沒挽留，你沒回頭，從此餘生各自安好，也沒有誰不好，真的只是時間不湊巧。
「如果現在就二十三歲，哪怕二十五六七歲，我一定會和你談一場很自在的戀愛，哪怕最後的終點，我們還是會分手，但是我願意浪費這個時間，可是我現在想要有一個家庭，有老公，有小孩，想著媽媽現在在幹嘛，我爸爸今天晚上要做什麼菜，婆婆的凍瘡好了沒有，公公今天剪的頭髮好可愛，所以，我們能有一個家庭嗎？你會娶我嗎？不是將來是現在。你能娶我嗎？」
家裡還是有這種惡俗：臘月相親，正月結婚。從第一次見面到舉辦婚禮，前後不到一個月。就這樣草率的決定了後半生要和誰一起。情況好的，我們先結婚再戀愛慢慢磨合；比較糟心的是，明年你又會看到去年的小伙或者姑娘再用同樣的方式尋求另一場婚姻。
我覺得我自己還沒到這部田地，不會說和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閃婚。但是我越發覺得，自己以後會相好幾次親，然後挑一個還算聊得來的，看幾場電影，吃幾頓飯，一起出去玩幾次，然後確定關係，一兩年後結婚。挺好的。哪有什麼愛情啊，不過就是一種義務，到頭來的一種親情罷了。來一場很自在的戀愛，很有誘惑力嘛，到底是一場奢侈的妄想罷了。什麼是戀愛該有的樣子？沒有答案。
「媽媽就是不放心，不放心我和你爸走了之後，誰來照顧我的寶貝。」
為什麼要結婚？人吶，終究是需要伴侶的。
講個故事。鄰居住的太爺也和太奶奶，兩個人鬥了一輩子，經常聽到老兩口打嘴仗，很髒的話，也會看到老兩口都顫顫巍巍的舉著拐杖互相比劃。可是太奶奶總會按時做好飯燒好炕。那年太奶奶因病去世後，太爺爺哭了，再也沒人和他鬥嘴和他「比武」了，那個相愛相殺一輩子的老太婆，還是走了。
這樣的例子，很多。總能看到一個老人推著另一個老人溜達，老兩口相互牽著手扶持。這個世上，能陪著走完的，靠的住的，不是父母，也不是子女，而是自己的另一伴。
「只要能夠解決眼前的問題，只要她覺得光靠自己犧牲點什麼就能夠實現，她就能做出損己利人甚至損己不利人的事兒，儘管她沒什麼惡意……我是她的父親，三十幾年前是她來了，才讓我成為一個父親。我也是希望她幸福，真真正正的幸福，能夠結一場沒有遺憾的婚姻。我可以把她的手無怨無悔的放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裡，再不至於我後悔當初怎麼就這麼把她送走了。白醫生，對很多人來說，愛情和婚姻不是百分百對等的，這我相信，而對她來說，這是她堅持了很久很久的一個準則。作為一個父親，我就應該和她一起去守護，只要她認定了，我就陪著她，那她如果哪天受挫了，我會等她回來哭一場。如果她忍著不哭，好，那我可以燒一桌好吃的給她吃。她不應該為父母親結婚，她不應該在外面聽什麼風言風語，聽多了就想著要結婚。她應該想著跟自己喜歡的人白頭偕老的結婚，昂首挺胸的，特別硬氣的，憧憬的，好像贏了一樣。有一天就突然帶著男方，出現在我面前，指著他跟我說「爸，我找到了，就這個人，我非他不嫁」。我覺著我都能想像的出那一幕，她比著勝利的手勢讓我跟她媽媽看，那個表情，多驕傲啊。然後跟她媽說，我就告訴過我找的到吧。你看我都真真切切的想到了，那我有什麼理由不真真切切的等她實現，那天什麼時候會到來我不知道，但我會和她站在一起，因為我是她的父親，她在我這裡，只能幸福，別的都不行。」
為人父母，總是會在孩子的終身大事上挑三揀四。你找了一個又一個，他們總是說這不行那不好。不要埋怨他們，他們只想自己的孩子後半生能夠幸福。
昨晚朋友留言給我：你的單身，總結一個字：慫。
我沒有異議。
房子無需太大，陽台有花有草，中午曬著太陽，睡在躺椅上，偶爾鬧鬧脾氣，你哭，我哄；你罵，我聾。我們記性很差，吵完架轉眼就忘，踏著夕陽，一路嘻嘻哈哈，捧回半個西瓜。我也能真真切切的想得到，那我也有理由真真切切的等這一切實現，那天什麼時候會到來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我們會笑靨如花。
2018.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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