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六歲的車禍
睡了兩個半小時，在臨醒的這個夢裡，我居然騎上了一輛摩托車，還遇上那時候的幾個玩伴，他們不是什麼好人，那時候的他們常常打架，給本來就不富裕的家裡添麻煩，可是他們也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充滿著自我的普通人，還有一大部分的不懂事。
如果他們當時碰到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件事的話，我相信結果肯定會是另一個樣子，因為就在這件事情處理完後，我到他家去，他向我打聽事情的經過，聽我說完後說：「小馬，你怎麼不跑了？」
睡得太沉，也睡得太死，可能是側了側身，就在這微小的翻動中，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頓時間就醒了。
去看看我的手機，發現時間還早。當我鬆開手機時，腦子就像在剛才的一瞬之間穿越了似的，充滿了16歲的回憶。
那應該是我16歲半的那一年，在一個傍晚，我帶上了自己的優盤，去網吧下載我老師的「梅花槍」視頻，「那時候的自己已經開始戒網了，而有了一些想法的腦子，已經帶動的身體去學了半年的武術，這次的出發就是為下載老師的梅花槍視頻。如果沒有這次意外，也許現在我應該不會是這個樣子；也不會走在學音樂的路上。」
只記得在那個黃昏騎上了自己的摩托，當到了大街上還沒走了百米時，就碰上了放羊回來的猴叔叔，在我們的方言里「叔叔叫百百」，他不姓侯，他姓王，可村裡的人不那樣叫，大家都叫他猴小。所以小時候的我，就把他叫成了猴百兒。別人口裡到地是哪個侯，我不知道，不過我是特意要用這個猴子的猴的，因為他有一顆童心常和我玩耍，他對我的成長有一部分的影響，而我現在也一直怎麼叫他。
也許一個小孩子給別人起了外號後，這個外號就很難改了，對大人更是如此。
就在那天的黃昏，放羊回來的猴百兒碰上我問我要到哪裡？
我說；「我說去下載個視頻」
猴百兒哼了一聲說；「怎麼晚了，你亂跑什麼，還騎得摩托，你明天在去吧」
那時的我是個急性子，說風就是雨，現在想出去那能等到明天了，再說了，我又不是去玩就是去下載個視頻，而且能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打完招呼後，有些風在我臉上吹著，夏天剛剛過去，風還沒有轉涼，而我雙耳聽到的話也自然是要當耳邊風的。
等我上了公路天已經黑了，我打開了燈在108國道上不快不慢的前行著。突然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明白了摩托車後面尾燈的作用，它就是告訴別人在晚上的時候前面是有車的，別往上撞，於是我就也想買一個燈安在後面。在這路上的車有很多隨便一看便是一倆帶燈的大車，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朝哪車廂上看去，車廂上的燈是綠色的，真好看！要是買上安在我摩托後面也不錯，還能防止晚上騎車被人撞，不過買的時候嘛我要好好調調顏色。
而當我回過頭來時，前面出現了一輛自行車，摩托騎得的並不快但路上有一些碎小的小石子，而那自行車已經在距離我摩托一丈之內了，我慌忙的去抓剎車，但不熟練的原因摩托的腳踩剎車沒有起到作用，只能憑藉的手抓剎車去阻止這場交通事故了，可調皮的石子還幫著搗亂，就這樣我的車往右邊衝去，本想和他來個完美的擦肩而過的；但這並不是為了耍酷而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根本不讓你無法不撞向他，所以只能希望和他來個貼身滑過，但可惜被他自行車上帶著的框子給攔下了，一時間我的摩托車倒了，石子的功勞是無可厚非的，我被它推的送了一段路，就在這剎那之間我的雙腿貼緊了摩托，在這石子送的一段路里我並沒有受了傷，值得慶幸的是在這驚險的全部過程中我也沒有受傷，比剛學摩托摔倒後還要完好無損，但是當我爬起來後，前面已經有一個人倒在了公路上。
我跑了幾步上前去，是一個老人，當時已經不省人事了，我搬起他的脖子，晃著腦袋說：「你可別嚇我，你可別嚇我」我當時嚇壞了。
我的摩托發動機在漏機油，我當時知道這不是死刑，但跑路的思想是瞬間蹦發過的，而後想到的可能自己會判刑幾年或剝奪終生考取駕照的後果。接下來，我不在想法律的後過了，變成了我殺了人，我居然殺了人，雖然不是我殺的但是因而我死的，這種衝擊太大了，我一時無法接受它，它把我嚇壞了。
我還是抱著他的脖子晃來晃去，嘴裡說著：「你可別嚇唬我，你可別嚇唬我」
時間滾動到了晚上八點多左右。
他醒了，老爺爺醒了，醒來的第一個動作，居然是去撿從他從框子里掉出來的瓶子，礦泉水瓶和喝完的易拉罐有十幾個在地上撒落的。看到這些瓶子我真的有點氣憤，如果要沒有那個框子也許我就躲開了，一定是老人在回來的路上撿的。
我說：「別管這些了」
可老爺爺很執著的，很費力的，在地上爬著去往框子里放那些瓶子與易拉罐，我勸不動，只好幫他快速收拾完，趕緊跑到右邊208大酒店裡，去和酒店老闆說，我撞了人了，我把摩托車和自行車低壓在這裡，你能借我100塊錢嗎？然後很快出來了幾個人，幫我把摩托和自行車都推到酒店裡，然後我拿上了100塊錢，準備背上老爺爺去上這個小坡，我知道坡上有一個小醫院，大概200米。而現在的老爺爺似乎比剛才清醒了一點了，不像剛醒來時問我，問我：「我是在哪裡，我怎麼了？」然後我就告訴他說，是我把你給撞了。
其實剛撞了的時候我是可以逃跑的，因為附近沒有一戶的人家，唯一有光的地方，就是這個右邊的酒店，但我好像還在它前面一點點正好是被路邊的松樹擋住了 ，就算沒堵住，這個酒店離我應該也有小二十米的遠，我瞧過去若是沒有燈光的地方是看不清楚的，所以無論是天黑的程度還是地理的原因，似乎都為我逃跑而去做好了準備。
但我當時並沒有去逃跑，而是想我如果要走了，這個老人就會面臨死亡的危險，在這108國道上不但多車而天又是這麼地黑，如果我走了後面在來了車，後果我不敢想像，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怎麼能一走了之了。所以我當時只想先把他送到醫院。害怕是有的，因為16歲的我實在是太嫩了，家裡的條件我是最清楚的，但是我還是沒有扔下老人跑了，而我後來到現在一直都為此而感到深深的驕傲。當時要怎麼跟家裡解釋的話，我的想法是先把傷包紮好了再說，我會暫時停止我的學習武術而去玻璃廠工作一段時間和借一些錢，然後買一些雞蛋什麼地給老爺爺送過去補補營養，以為這件事情就擺平了。這件事情的發生，我並不想讓我爸爸知道，因為我想父親首先會罵我一頓，然後我也害怕他會擔心我以後不讓我在騎摩託了，所以我不想讓他知道，而且我也認為自己可以把這件事情給搞定的。
真的是見的世面太少，根本不知道一百塊錢到了醫院就貶值的比十塊還少。
我接到了208酒店的100塊錢，當然這是用摩托和自行車做抵押換的。然後我去把老人家摻起來想背上他到醫院，可是好像有點背不動的，還是老人不讓背了，我忘記了，但是老人家很堅強，雖然有些語無倫次，但一路上始終是堅持走上去的，我攙扶著，就這樣就走到了醫院了。但這醫院是個小醫院，醫生說是趕巧了就連縫合都做不了，因為缺了一些東西所以醫生只能做簡單的包紮處理，就在此時他的家人就走上來了，我在他們的聊天中得知，原來這老人已經七十一歲了，無兒無女，來的是她的外甥女。我記不太清楚了，但好像我是被說了一頓的。
等醫生做了簡單止血後，便往鎮上的醫院送去。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醫院，連縫合都做不了的醫院，100塊錢在裡面一會兒的時間就化為了烏有，一塊紗布，一瓶酒精，一袋棉棒，都是人民幣。
到了鎮上我已經沒錢了，或還有一些點點錢，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了，但費用大多數是由他的家人先墊著的，因為和我要錢是一無所獲的，第一，我說我爸沒手機，因為我父親沒有手機所以她們只好放棄，而第二我說爸爸不在家上班了，這也是真實的，雖然她們很生氣但錢還的她們先墊著付了，在這之間沒有好的臉色我還是記的，同時也不止一次的說我，就連護士都對我有責備的語氣和表情。
問我私了還是公了？我選擇了公了，但是了現場已經破壞了，所以我在他們的談話當中其實我也在場的，可就是這樣他們還是扯起了關係了，把明明是我撞上去的，說成是我從網吧回來時走的逆行路，我當時反駁了幾次但沒有成功，其實明明到網吧一問便可得知情況，可當時我並沒有這麼說，也許是因為緊張或者是因為害怕，或者是因為說了人家不做，但我還是記得我想過這句話，但好像是沒有出口的，不管怎麼樣，口供就是他們所說的那樣定了，拒絕我的理由就是現場已經破壞了。我很無奈。
針已經分合完了，我記得大概是頭部縫了六針，其實除了頭部其他地方都並無大礙，就在當時而言，那所有流出來的血大多數都是從頭上流出來的，至於胳膊只是擦破了一些皮，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手術，400多塊錢已經搭進去了，我不記得是由誰提出了建議，好像是醫生也許是家屬，說是要做一個檢查，在這鎮上的醫院裡已是沒得做了。接下來就是要去太谷縣第二醫院，別看是第二醫院，這個醫院可是赫赫有名的，就算是市級級醫院也不見的有它的設備先進，不說別的有多少大學是能在縣城裡的了。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們要做一個頭部檢查，光是這個檢查就是要1500元的。但這錢還是她們的先墊付。
這次可算是威風了，我是被交警送回來的，但可惜夜太深了，只有一個鄰居看見了我。我回家後，想了想一看時間便出了房間往房上爬去，也許就是這麼巧居然下起了雨，在這樣黑的天里又來了一股風雨，這風和雨都挺大的，想要在這風雨的吼叫里摘兩個好棗實在是不容易，不過我還是摘了一袋下來了。進了房間洗了後又把這些棗煮在了鍋里。過了一會兒後父親叫門，我趕緊去開，過了一小會兒父親把東西放好就進了房間，我說：「鍋里煮上棗了，趕緊吃吧，我知道爸爸愛吃棗，我也知道爸爸吃東西時不喜歡說話，可我總是做不到的，而這次我靜靜的，平時的那些話也不知哪兒去了，腦子裡的思想像魚兒一樣遊盪著但確不肯變成聲音發出來。
也許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意識到什麼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回家後突然的討好，要麼是要錢要麼就是惹禍了，這是很好的方法它會讓人在心理上有一個準備，就算是你犯了什麼錯的話，這樣的孝心雖然是低級的但至少是可以消減兩份氣的，而這樣的行為也會給人一種你已經知錯了的感覺的，所以大多數人使用的招式，往往是很有道理的，也是大多數人都能想到的方法。
爸爸吃完後，我就把事情告訴了他，我不記得父親當時來有沒有罵我，但是經過父親的考慮後，讓我離開，說：「你走吧，你走了就好辦了，父親把事情說的很嚴重，」我當時就哭了，但已經與小時候的哭不同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眼圈就濕潤了，聲音有了些哽咽，但控制著說：「爸爸，我可以走，但是你要答應我好好的」就是這麼一句常見的台詞，確實實在在的發生在我的生活中，當時說的並不順利，因為我已經有了少年的羞澀，但在這話語當中也充滿了想讓父親知道我是愛你的，你並沒有白疼我的小心思。
第二天，我就走了，這對我後來的發展有一定的聯繫，我可以說是改變我人生軌跡的一次車禍，它打破了我原本平凡的生活和平靜的想法，如果它不出現，我也許會做一份符合我的普通體力或技術工作，也可以說它是直接導致者，就像這次車禍的發生使我直接離開了家鄉，連接性的讓我走上了學音樂的這條道路。
在外面工作一個月後終於等到了回家時機，因為一個月可以請三天假，這三天假是不扣全勤獎的。
父親見到我後的笑容是明顯的，在這慈祥樸素真誠的笑容里是每個父母的共同性，但卻在表現的程度上確是有一定的差異的，他的笑容那麼明顯，但卻不會說孩子我很想你。但這笑容足以表明一切了。語言的力量是有限的，而笑容在這個時候就顯出了它驚人的威力。
當我得知這件事情是以4000多5000結束的時候，我當時對自己是很生氣的，我家裡是很貧困的，在這五千里，還有爸爸剛領的工資也全給人家了。如果我當時第一個動作就是把摩托車推起來，跑了的話，那麼也許需出個微修錢就夠了。但要是深遠的一想就有意思了，如果我當時是跑了的，可能哪位老人也許就死了，因為根本等不到有人來血就流光了，更不用說在大晚上的在這多車的108國道上。如果當時他的死亡是因此而導致的，我的良心會有多少的不安，也許是一輩子需要愧疚的。而如果警察要是找上門來了的話事情的麻煩就更多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我沒有任何的負罪感和良心的不安，我沒有應該我擔起責任的時候逃跑，就這一點我就驕傲！因為在關鍵的時刻我是真正的勇者！但著勇者是有一些內疚的，我內疚父親的辛苦錢，我也內疚被我撞了的人因此會少活幾年，但這種內疚比起不顧人性命逃跑後不安與內疚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僅此兩點我就不後悔自己的不逃跑，因為不用受良心的譴責，因為我可以不用躲躲藏藏的把它說出來，因為人命大於天。這就是我不逃跑的原因。每當我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想到最後都會對自己在當時的不逃跑而滿意！所以我並不後悔當時的不逃跑。
也許是因為我的好心，這件事情還真就這麼結束了，因為我撞的畢竟是71歲的老人，如果要來個訛人的話那後果不可想像，也許老人感激我當時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不來我家找麻煩，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那老人不像是讀過什麼書的人，但卻是能分清楚對錯的，他的家人也一樣。其實讀過書的人又能怎樣了，有的人在知識的寶庫里是學習了一些損人利己的高明手段，還不如住在偏遠地方的老人、樸素可愛了。
不過也許是因為我們家沒錢，他們碰上了一個倒霉的家徒四壁的人家，如果要換成中農或富人的話，那是否還能守住樸素可愛的品格了？我不知道。其實氣人的還有，明明是我撞上去的，他們非要說是我走了逆行路，哎，誰叫我破壞了現場了，這樣複雜的事情他們是難以證明的，其實最氣人的就是他們拉關係，明明我在現場卻一點都不避諱，你說公正哪兒去了？我後來是走了，要不然我非得給它掰正了不可。
其實這樣的事情是對大家都不利的，這樣使承擔者受到了不公正的承擔，承擔遠遠超出了實質性的損害，所以這就形成了一股逃跑的風氣，使受害者只能在冷漠中孤獨的死去。如果這種事情解決不掉的話，那麼受害者與承擔者之間都會受到更大的傷害。我不後悔當時的不逃跑，但我懷疑是否還能再把老人攙進醫院裡？
我想法律若不能公正，那麼道德和良心就會越來越被社會的腐敗吞噬，法律是人類求公平的最後一道防線，假如這道防線不能持平的話，所有的道德和良心只能學會自保，這種自保便是一種冷酷無情，本來我們可以去承擔責任的，但就因為不能公正我們就不敢再去承擔責任了，因為這種承擔的代價它超出了事實的本質，是輪到我們該出手時只能想而不敢做最後只能退避三舍。這種風氣的形成便是社會上一些碰瓷的、訛人的、不道德的人和一些地痞流氓無賴所造成的。這些人如果不能把他們關在法律之外，讓他們也鑽進法律的漏洞里，那麼受害的便是願意承擔責任的一些好人了，如果這種風氣一旦形成就會導致形成一種新的無情的社會風氣，這種無情的社會風氣，只能造成更多的人在冷落中慢慢死去，帶著無數的悲涼和怨恨離去。
法律不但得公正、人性、還的充滿敏感、機靈和勤奮，要不就會被一些不法之人所利用， 反而成了壞人的擋箭牌。在上述的一些人里不但不得把他們關到法律之外，不能讓他們拿著法律作了自己的擋箭牌還的讓他們為此做法而受到法律的處罰。只有這樣才能扭轉社會的風氣，才能有更多的人順著自己的良心去敢於承擔責任、願意互幫互助，只有這樣才是社會的良性循環，才能讓人感覺到社會的溫度與和諧、法治和公正的社會主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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