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主宰能容物
原標題:心有主宰能容物
來源:八一評論微信公眾號 作者:趙錦花
忍所不能忍,容所不能容,惟氣度識量過人者能之。
明人焦竑在《玉堂叢語》中講到,楊守陳任洗馬時,探親途中住在一處官驛。驛丞不知其為何官,與公平坐施禮,並問:「公職洗馬,日洗幾馬?」楊漫應曰:「勤則多洗,懶則少洗,無定數也。」
原來,這「洗馬」可不是《西遊記》里的「弼馬溫」,其官職不低,職責主要是教太子政事,官從五品。在封建社會,不少官員都有官本位思想,一旦掌了權便官威十足,豈能容下屬不敬?正如陸遊所說:「但得官清吏不橫,即是村中歌舞時。」楊守陳身為未來的帝師,心田似海,對一個小小驛丞的不敬和無禮表現出如此寬宏大量,還是讓人頗生敬佩的。如果這位驛丞遇上個涵養很差的主兒,就算不被革職,也要被嚴厲追責。
翻閱史書,許多為官從政者心中都有個主宰。這個主宰猶如定力,容得下人,放得下物,受得了氣,彰顯了一種海納百川的胸襟,一種從容大度的氣量,一種成熟寬厚的修養,也就是今之所提倡的良好政德。
武則天看到駱賓王為徐敬業寫的討伐檄文,覽及「蛾眉不肯讓人,狐媚偏能惑主」時,微笑而已,讀至「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安在」,便不悅,主要是因為宰相沒發現這個人才,而不是因為駱賓王對自己的「人身攻擊」。呂蒙正初參政事,入朝堂,聽到有個朝臣在帘子後面指著他說:「此子亦參政耶?」呂事後不聞其事,不查其名,就是怕「一知其姓名,則終身不能復忘」。曹時中任浙江副使時,鄰居因先輩舊怨用白灰將其名字寫在牛屁股上,且向其僮加鞭。僮歸以告,曹卻讓其速去往謝,全然沒有放在心上,用寬厚處理舊怨。
駱賓王所寫的《代李敬業討武曌檄》。武則天讀來非但不憤怒,反而對駱賓王的才華大加讚賞。
「春風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塵。」以上這些人身為居上者,沒有恃權自重,以大欺小,對他人的無禮、不敬淡然處之,高德立顯,境界倍增。
與之相對的便是那些心胸狹窄、小肚雞腸的人,他們與「容」相背、與「雅」無緣,憑一時之位,得一時之勝;仗一時之威,顯一時之能,雖光鮮了面子,卻丟掉了里子。唐代宗時期宦官魚朝恩,專權使氣,宰相決策政事不預先找他商量,就睚眥曰:「天下之事,豈不由我乎!」明代御史陳智,每天洗面時用七人:二人攬衣,二人揭衣領,一人捧盤,一人捧漱水碗,一人執牙梳,稍不如意,便打一掌,至洗畢,必有三四人被其掌者。真不敢想像,與這類人在一起,整日提心弔膽、惶恐不安,哪裡還有什麼人格平等、上下一致?
「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淺。」亘古不變的道理通俗易懂。然而現實中有個別同志似乎還不太明白,工作上不能集中精力謀主業,常與人爭名利,爭你高我低,爭誰大誰小。有的容不得別人批評,稍一較真便「臉紅脖子粗」,翻臉比翻書還快;還有的忌人之成、樂人之敗,別人好了不為好,自己好了才算好。諸如此類,必不利於團結和諧,不利於嚴肅黨內政治生活。事實證明,錙銖必較,眼光必流於瑣碎和淺近;淺仇深怨,心性必陷入局促和褊狹。
真正的大器,不在於形狀的大小,而取於容積的大小;高尚的政德,不限於職務的高低,而歸於境界的高低。心有主宰,對共產黨人來講,就是視黨和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就是要講真團結而不是假團結,就是要善於接受批評、接受監督。毛澤東在聽到了咒他被雷劈死的惡言後,不僅要求釋放了當事人,而且反思自己工作中的失誤和問題。
良好的政德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需要後天的覺悟與提升、修習和培養,需要以見識、智慧、勇氣來支撐。「惟寬可以容人,惟厚可以載物。」領導幹部只要心裡裝著黨和軍隊,一切工作為了新時代的強軍事業,聞過則喜、有過則改、見善則遷,就能達到「度量如海涵春育」的境界,領略「抬眸回顧乾坤闊」的意蘊。
作者單位:軍委機關事務管理總局服務局
配圖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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