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東京住了一年
2015年末,她獨自一人去了日本生活;2017年初,她回來了。與她一起歸來的,還有一部書稿,內容基本上是她在日本這一年來的日記,記錄下敏感如她在日本的見聞、思考,取名為《東京一年》。
她是蔣方舟。
在聊這本書之前,我想先談談這個姑娘。很多人叫她「才女」,也有人叫她「美女作家」。
然而所謂「才女」,都快三十歲了,卻並拿不出什麼夠份量的作品來,也就是網路上幾篇流傳一時的散文,和,一個早慧小女孩的文學「神話」;所謂「美女作家」,說實話,純粹以五官論,我委實看不出蔣方舟美在哪裡,反而我打量出了她「不美」在哪裡——略嫌浮腫的眼睛、不夠精緻的鼻頭。
蔣方舟《東京一年》中照片
可能有人要誤會我了——你那麼討厭蔣方舟么?
當然不是。相反,我挺喜歡她的。她的微博和最新文章我都看,無分文字長短;有她在的《圓桌派》,我覺得更「浪漫」;關注她的足跡與文學創作,雖然她並不認識我。
我直如一個被她魅力與氣質折服掉的粉絲一樣。
蔣方舟是有魅力的,或者說她有很好的氣質。若讓我概括,那大概是文化的力量讓她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可能這是一股包涵了現代主義的書卷氣。
蔣方舟博覽群書,寫文章喜歡用典,也就是掉書袋。讀她的作品,會發現她一會扔一個,一會扔一個,古今中外文史哲,從來不間斷,若是她不扔書袋了,那隻能說明這篇文章你讀完了。《東京一年》裡面,幾乎所有的篇幅都如此。書里談論的對象,涉及文學、藝術、宗教、美術、脫衣舞等多個領域,因為是在日本,所以主要是談日本文化。蔣方舟東京一年,游遍日本各大景點,參觀了大量的美術館、美術展、文學館、紀念館,文學家、藝術家、畫家的名字及其作品層出不窮,作為讀者,我讀得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的原因是她說的我都不知道,所以她怎麼大肆評論、興奮感慨,都讓我有種不知所云的感覺。不知道這是作家的失敗還是讀者的失敗。
講真的,我對「旁徵博引」這種行為的感情是十分複雜的。最早喜歡,是讀了錢鍾書,覺得震撼並且有趣,便心生效仿。後來強迫自己讀大部頭的哲學書,政治學、社會學、經濟學、法學之類的著作,卻心生倦怠,讀不進去。終於連個皮毛都沒掙到。
讀崔永元《不過如此》,發現老崔雖然也讀很多書,但坦言自己讀不了哲學書。可事實是,這並沒有妨礙他成為一個知識分子。於是我也漸漸明白,凡事可順遂,不須硬效顰。於是我現在只讀自己讀得下去的,想讀愛讀的書,包括看劇、看電影。
因而我也佩服那些如蔣方舟一樣的,可以真正通覽各家的讀書人。有時他們旁徵博引的文字,我也愛看,但看著看著我發現,其實「用典」也是一門技術活,善用者如錢鍾書、梁實秋,寫出來的文章趣味盎然,每一個書袋都成為亮點,使讀者愛不釋手;而不善用典偏偏還過度用典者,寫出來的效果就很差了,不止讓人讀不下去,還疑心作者本人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說它何用。此謂賣弄之嫌。
我認為蔣方舟的文章有時候就犯了這個毛病:旁徵博引,黑壓壓一片人名加書名,一句接一句翻譯得半生不熟故作艱澀的「名人名言」,以至於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當然,也許是我太愚鈍,知識太淺,須怪不得旁人,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也是十分大的。
再說說《東京一年》這本書的裝幀印製。這一點,我直說,我一點也不喜歡。
因為太雞零狗碎了。我理解的書,應當內容很純粹,就是文字嘛,閱讀當然是讀文字,簡直連圖片都不必要。有文字的乾貨就最好了。這本書卻不然,彩印,本來就沒幾頁,還專門請了個日本攝影師拍了N多張照片附在書中,且跟正文沒大關係;裡面把目錄做成書籤,夾在書里,一張旅行圖,夾在書里,一則新短篇《雨男》,夾在書里,結果導致這本書拿起來拖拖拉拉雞零狗碎。
代價是,一本十萬字的小書成本反而飆升,要68.00元一本。
一句話,形式主義害死人吶。您直接弄一附錄不就完了。閱讀應純粹,而不是破碎。
最後要發揮我編輯出版專業的精神了——我發現書中一處文法錯誤:蔣方舟第12頁寫了一句「拾級而下深不見底」,當中的「拾」用錯了。「拾」讀she的時候,意思是「躡足而上」,所以有「拾級而上」這個詞,卻絕不能用成「而下」,否則就詞意矛盾了。
蔣方舟這回,可是拽文拽砸了。
封面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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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鑫雜文/劉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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