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畫畫的碎碎念
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寫給誰看，興許是為了珍惜自己難得的妙悟，也或許是為了留作以後迷惘的時刻拿去梳理思緒罷。誰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誠懇的記錄下這個笨物的偶然遷想。
夜色—鋼琴與簫
夜色鋼琴曲
趙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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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但是要想畫出一點意思就不容易了，因為畫畫只是手段，到底畫什麼？還是怎麼畫，都是另外一個層面上的思緒。塗抹顏料誰都會一點，但是該怎麼塗抹，塗抹出什麼名堂來，既有骨子裡本性的偏愛，也有潛意識的做作。聰明一點的，會去研究明白一整套可以拿來複制的模式，用來表達所有的物象、情緒。不聰明的，換來換去，始終不得要領，最後反而失去了畫畫的興趣。我不敢肯定弄出來一整套熟練的模式就一定是風格，但我明白物質的真相、每一件物事的截然不同，每一刻情緒的複雜性。興許是我的淺薄，無法迅速找尋到物象的妙處，或者找到了描述不出來，這也就成了我堅持找尋的樂趣了。
作為東方的人類，我們有著和西方迥然不同的精神世界，我想畫畫脫離不了這一點，不論用什麼工具承載，它都必然呈現出東方人的氣息來。東方精神里以為的最高美術境界是「意境」，而畫畫本來也好、模仿的對象也罷，都逃不過「物」「象」二字，人們通過對物對像的形式賦予，使之具備不同的精神載具，自然也包括「意境」。所謂「意境」，「意」是指精神上的表現實質；「境」似乎是由諸物諸象構成的精神空間。畫者在這個精神空間里可以馳騁思想、架構建築、增減權衡。因此，從另外一個角度思忖，東方人的繪畫不如叫做精神空間更好。至於這個空間怎樣打扮、裝飾，自然就因人而異了，裝修的樣式習慣了，似乎也就變成了風格。
痛苦也就在這裡，從符號的角度思考，東方繪畫有著嚴密的精神邏輯和成熟的符號體系，如今的中國畫信徒幾乎不是畫畫，更多的其實是在背符號，或者只是換個題材罷了，寬袍大袖換作緊身短裙，樓台枋榭變作高樓大廈而已，但畢竟有點新趣，就這點思考，似乎沒有做到從「物象」到「意境」新鮮表達；西畫就更加尷尬了，模仿西人不像，拿走東方符號也只是權宜之計，那該怎麼辦？還得回到對東方人真正的精神空間里去，摸索這個空間里有價值的遺存。
我不敢胡謅，只能說感受到的有價值的一些名堂：
「自然」、「虛實」、「生動」、「古雅」、「高致」、「靜篤」、「書寫趣」、「層次感」、「意味」。「自然」是畫畫真實的氣息流露，如果氣息造作，那就離題太遠；「虛實」是物象處理手法上的講究，其中有沒有暗含太極的原理，我沒有認真的理解過。「生動」是色、意與形的綜合考量，猶如人的精神風貌。「古雅」是傳統文人的審美趣味，我以為不能算作糟粕。「高致」是作品格調，如果沒有一定的超脫，那這樣的畫是品格難說的。「靜」是東方美學裡一個值得玩味的情緒，靜中寓動，動中含靜，其實是宇宙觀念在具體行為上的展露。「篤」是一種現實態度。「書寫趣」實在是中國書法、繪畫上的內質手法，運用到西畫上滋味如何？！一幅極妙的畫少不了遠觀、近讀、細品的三種可識，因此層次的梳理，或簡約、或闊斧、或工緻，都應該有匠心的安排。「意味」是畫面之外的東西，好的畫，應當使人思緒飛到畫外去，所謂「意味深長」焉!
當然了，畫面「奪勢」、「守勢」等等思索，其實是具體手法了。
畢竟古人往矣，如果把上述精神感受當作符號複製，那麼也難逃背符號的嫌疑，因此，認識今天的「意」、今天的「境」，也十分重要。
那麼今天的「意」在哪裡呢？我想這是個精神複雜的時代，高速的發展碾壓住一切思考的聲音，剩下的，多是呻吟。但如果留心，做到一些精神上的修養仍然是可以的。東西方數千年以來的經典，其實都是滋養。今天的時代，並不算壞。大凡能夠留存到今的精神思想，也就是今天的「意」吧。
什麼是「畫境」呢？畫外最大的境就算精神空間，狹窄的說來，其實也有畫面物象的意思，我關心的物象，目前，大抵是「生命群落、棲息地、日處的雜物」；興許能夠有點意思。
綜上思考，我想找尋的內容應該是含有東方意圖的日常生活描述吧。原諸君祝我好運！
歲次戊戌初春一丘山人於蘆溪
2018/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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