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絕筆,也是自撰的墓志銘,充滿對人生無比眷念和深沉惋惜
有人說:「人生應該是雜花生樹,應該是多姿多彩的。」但在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中,本色就是萬花筒中色彩最為明顯,最獨立可貴的形象。保持自己的本色,就能創造自己輝煌的人生。
能做到不移本色的,千古以來,唯李白一人而已,也唯有他才能唱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豪言壯語。
但我們又不得不承認,在人生歷史的長河裡,無論是偉人,還是凡人,悲愁從不會間斷。李白一生壯志未酬,人已衰老,愁苦倍加,於是發出「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之苦吟,喻愁思之深重,白髮因愁而生。使天下識其悲憤,以此奇想成為流傳千古的妙句。他還常常借酒澆愁,「愁來飲酒二千石,寒灰重暖生陽春」,幻想在借酒澆愁中獲得新的生機。
然而紅顏易老,英雄遲暮,唐代宗寶應元年(762年),李白時年六十有二,寫下最後的詩篇——《臨路歌》:
臨路歌
唐代:李白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
餘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石袂。
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打開《李太白全集》,開卷第一篇就是《大鵬賦》。這篇賦的初稿,寫於青年時代。可能受了莊子《逍遙遊》中所描繪的大鵬形象的啟發,李白在賦中以大鵬自比,抒發他要使「斗轉而天動,山搖而海傾」的遠大抱負。後來李白在長安,政治上雖遭到挫折,被唐玄宗「賜金還山」,但並沒有因此志氣消沉,大鵬的形象,仍然一直激勵著他努力奮飛。
他在《上李邕》詩中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也是以大鵬自比的。大鵬在李白的眼裡是一個帶著浪漫色彩的、非凡的英雄形象。
李白常把它看作自己精神的化身。他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就真像一隻大鵬正在奮飛,或正準備奮飛。但現在,他覺得自己這樣一隻大鵬已經飛到不能再飛的時候了,他便要為大鵬唱一支悲壯的臨終歌。
「餘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石袂。」意謂大鵬雖然中天摧折,但其遺風仍然可以激蕩千秋萬世。這實質是指理想雖然幻滅了,但自信他的品格和精神,仍然會給世世代代的人們以巨大的影響。在李白的意識中,大鵬和自己有時原是不分的,正因為如此,才有這樣的奇句。
「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前一句說後人得到大鵬半空夭折的消息,以此相傳。後一句用孔子泣麟的典故。但如今孔子已經死了,誰也不會像他當年痛哭麒麟那樣為大鵬的夭折而流淚。這兩句一方面深信後人對此將無限惋惜,一方面慨嘆當今之世沒有知音。
此詩發之於聲是李白的長歌當哭;形之於文,可以看作李白自撰的墓志銘。李白一生,既有遠大的理想,而又非常執著於理想,為實現自己的理想追求了一生。
這首詩說明他在對自己一生回顧與總結的時候,流露的是對人生無比眷念和未能才盡其用的深沉惋惜。
※柳永的七夕詞作,寫出對普天下有情人的美好祝願
※納蘭容若這首詞,說出舉杯消愁愁更愁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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