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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刺客來行刺魏帝拓跋燾,他為什麼把刺客放走了?

昭和殿里亮著明晃晃的燈光,窗紙上清晰地現出兩個身影,一個矮矮胖胖的,好象貼在窗上的剪紙一動不動。另一個高大粗壯的,卻不停地來回走動著。裡面傳出清晰的對話聲:「赫連勃勃何時稱帝?」「明帝泰常三年(公元418年)在長安上。」「聽說赫連勃勃是個忘恩負義之徒?」「是的。赫連勃勃是劉衛辰的第三子,因為……因為……不知是什麼原故投棄到後秦高平公沒弈於部下,被沒弈於招為女婿,不久,又被後秦封為驍騎將軍。武帝天賜四年(公元401年),赫連勃勃率領三萬騎兵以去高平川(今寧夏南水河)打獵為名,趁追殺跑鹿的慌亂之機,從背後射死他的岳父沒弈於,並將其部全部收為己有。」

「赫連勃勃是匈奴南單于的後裔,理應稱獨孤氏,卻為何稱赫連氏呢?」「俗稱胡父、鮮卑母為『鐵弗』,鮮卑父,胡母者為『禿髮』或『拓跋』,由於赫連勃勃的父親曾娶拓跋氏之女為妻,赫連勃勃又娶鮮卑沒弈於之女為妻,因此,當時都稱他的部落為鐵弗部。赫連勃勃不喜歡這個名字,於是下詔說『帝王者,係為天子,是為徽赫實與天連』,故改姓日赫連氏。」「赫連勃勃自立為大夏天王之後,有人曾勸他在高平(今寧夏固原縣)定都。他不肯,是嗎?」「是這樣,他說吾大業初創,眾旅未多,姚興亦一世之雄……我若專固一城,彼必并力於我,眾非其敵,亡可立待。

吾以雲騎風馳出其不意,救前則擊其後,救後則擊其前,使彼疲於奔命,我則游食自若,不及十年,嶺北(今山西醴泉縣)河東盡我有也,待姚興死後徐圖長安「赫連勃勃真是個奸詐狡猾之徒,後秦主姚興吃了他不少苦頭吧?」「是這樣,姚興遣將齊難伐夏,全部覆沒。二萬將士盡被赫連勃勃所俘。後又攻取定陰(今陝西宜川縣)坑殺士卒八千,攻佔安定(今甘肅涇川縣北)降眾四萬五千,盡行斬首攻下杏城(今陝西黃陵縣西南)又坑殺秦將士兩萬……」「這傢伙真是個暴君!」「是的。陛下,據臣悉,赫連勃勃不但對他國之人殘暴兇狠,對自己的百姓也極端殘忍。所造兵器,匠呈必死。

射甲不入,斬制弓之人;如其射入,則斬制鎧之匠,被殺之匠數千人他常居城上置弓劍於側,發現有嫌憤者便殺之,有諫者則先截其舌而後斬之……」昭和殿內一問一答的這二位,一是魏帝拓跋燾,一是謀臣崔浩。自盛樂城一戰把勁敵柔然趕到漠北之後,魏國西方的夏便成了魏帝拓跋燾第二個進攻目標。赫連勃勃就是這個夏國的國君。這些天來,拓跋燾一直在搜集赫連勃勃的材料,就連與戰爭無關緊要的也不放過。他牢記兵書上說的:「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儘管剛才崔浩回答的事情他都清楚,但他希望從這些問答中進一步驗證自己所掌握的情況,從而發現對方的長短、強弱之處。

以便在制定策略時,避敵之長,擊敵之短。拓跋燾見崔浩站得很久了,便讓他坐下。拓跋燾也感到有些疲勞,便說:「與聯對弈吧。」當他在棋盤上擺出「星」「目外」和「高月」三顆子後,又忍不住問道:「夏國的四境……」崔浩忙停住手中的棋,回答說:「南起秦嶺,北自黃河,東戎蒲津(今山西永濟縣與大荔縣之間),西據秦隴。「聽說夏都統萬城(今內蒙古烏審旗南白城子)非常堅固,是這樣嗎?」,微得可「據臣所知,赫連勃勃建統萬城時,調動了十萬民工,用蒸過的土築城,築城後又用鐵錐刺之。如果刺進一寸,就殺掉築城的人。城高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寬十步,其堅可以礪刀斧。」

「統萬城堅不可摧,世人皆知。但是北涼、南涼合兵困統萬城,長達二年之久,聽說城中無一人餓死,這又是何故?」「此事臣也聽說過,至今還是個不解之謎。」「看來,對付夏國,攻城是難以取勝的。」拓跋燾邊自言自語邊心不在焉地把一顆棋子輕輕按在無憂角上,又繼續說,「兵書雲『興不義之師不殆』,我們攻夏亦須師出有名。卿看應以何名興師伐夏為佳?」「這……」崔浩正在思索,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接著兩個手執鋼刀的衛士推進一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跪下說:「啟奏陛下,在殿外捉到一名刺客。」「卸下他的面罩。」拓跋燾臉上不動聲色。當衛士取下刺客面罩時。

崔浩上前端詳一會兒問他:「你是夏國人?」刺客毫無畏懼地把頭一扭。「你為何行刺我朝聖上?」「為我大夏皇帝報仇!」「報仇?我與你夏國皇帝何仇之有?」拓跋燾問道。「不要裝胡塗,你的爺爺殺了我大夏皇帝的爺爺!」「我的爺爺殺了赫連勃勃的爺爺?」拓跋燾疑惑不解地回頭問崔浩:「果有這事嗎?」崔浩神色緊張地說:「這……臣不敢亂語。」「卿直言就是,不必多慮。」崔浩沉思片刻,才說:「是這樣,夏主赫連勃勃的父親劉衛辰曾是陛下先祖拓跋什翼犍的女婿,後來符堅打敗了陛下先祖,分代國為東西兩部,東部由劉衛辰督攝,武帝登國六年(公元391年)先皇帝拓跋珪因與劉衛辰不和。

便在代來城(今內蒙古尹金霍洛鎮西北)殺死劉衛辰及其部眾五千餘人。」「噢?……」拓跋燾好象從未聽說過。崔浩又盤問刺客多時,刺客什麼也不講,只說:「要殺要剛,我決不求饒!」崔浩便對拓跋燾說:「陛下,推出去斬了吧。」拓跋燾點點頭。衛士推著刺客走到殿門口時,刺客停住腳步,突然回過頭來說:「拓跋燾,此次夜進廣和宮我早已抱定不成功則成仁的決心,只是家中尚有八十歲的老娘,走時我已寫下一封絕命書,未能交給她。你如果是大仁大義的真君,望你能將此信設法轉給我老娘,免得她老人家…」說著,熱淚奪眶而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拓跋燾讓衛士取過信。

拆開後,見信中語意哀婉動情,一片孝心。來魏行刺乃迫於無奈。拓跋燾看後沉思片刻,動了惻隱之心。對崔浩說:「潛來行刺,罪當誅之,念其出於無奈,又有一片孝心,就放他回去吧。「謝陛下龍恩!」刺客跪倒在地無限感激地抱拳叩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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