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惠能大師聖誕
編者按:今天是六祖惠能大師誕辰紀念日。一千餘年前,六祖以其天縱神悟,將達摩祖師以來師師相傳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旨發揚光大,「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使禪宗成為漢傳佛教的一大主流,至今不息,並東傳日本、朝鮮,近代以來更是影響全球。太虛大師說:「中國佛教特質在禪。」誠哉斯言!在今天這個特殊日子裡,我們每一位大乘佛子都應該憶念六祖惠能大師的不可思議事業和恩德,發菩提心,以祖師為榜樣,立志荷擔如來家業。
閑說六祖
六祖大師出生後,不吃母乳,不吃母親的奶。有人說,這是他每天晚間,遇神人灌以甘露。這個「遇」字,我想用得不太恰當,可以改「有」,「夜有神人」。「遇」,是他走路遇著、碰到了,這叫遇。現在沒走路,六祖大師剛出生,不能走路,也不能到外邊去,怎麼會遇啊?所以這可以改為「夜有神人灌以甘露」。因為灌以甘露,所以他不知不覺,天天就長大起來。
不知不覺,六祖大師就長大到二十四歲。在這段時期,他從小就各處去斬柴來賣,以賣柴維持生活。各位想一想,六祖大師生有異稟,尚且要做樵夫,斬柴來賣,維持生活。他應該樣樣都充足,不需要自己辛辛苦苦去斬柴;可是他生在貧寒的家庭,過貧寒的生活,他能自給自足,能自強不息,鍛煉他身體健康,成為法器。
我們根性,是不是有六祖那樣的深厚?我們修行,樣樣現成,都想不勞而獲,這樣能夠達到我們的目的嗎?我們的根性,不如六祖;我們的智慧,不如六祖;我們一切一切,都不能和六祖大師來比。我們就好逸惡勞,不認真用功,這真是自甘墮落。
六祖大師,不吃母乳,為什麼不吃母乳呢?我想這是他保持自己清凈,沒有後天的染污法,沒有生慾念的這種東西。就連母乳,也都是生欲的;所以現在我們喝牛奶,更是生欲。六祖大師連母乳都不飲,我們想一想,我們喝牛奶,自己給自己辯護說:「我呀,怕不健康。」
六祖大師,有神人灌以甘露;在四十二手眼裡,有甘露手。甘露就是水,以水來滋潤他。甘露能除人的饑渴,能令人飽滿,能令人除去一切的煩惱;所以六祖大師在乳哺的時候,就和一般人不一樣。人家用的東西,他不用,可以說在母腹里,就是吃齋的;出母腹之後,可想而知,他更是吃齋的。
六祖大師這種奇特的地方,是太多了。我們想一想:我們是不是要比六祖大師,更要勤勞、更要用功?五祖見到六祖大師,還叫他去勞作;他就一邊舂米,一邊用功。所以我們修道的人,行住坐卧,都應該在用功;不應該在那兒,盡講張家長、李家短。修道的人,時時刻刻,都要謹言慎行。
六祖大師,既然年長至二十四歲,這是已冠的時候,可是他仍然斬柴、賣柴。有一天,他賣柴,到一個客人的家裡,把錢收回來,聽見有人在旁邊讀誦經典。聽念經念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他豁然開悟。
在佛教裡頭,開悟雖然是自己開悟,也要有傳承,有人給他印證,不能自己冒冒失失說:「我已經開了悟,我已經得到什麼什麼了。」這是不可以的,必須要經過善知識印可;所謂印證,就是承認他開悟。因為佛教里注重傳承。傳承,就是你會什麼法,要有人給你證明,是哪一位傳給你的?傳給你的師父,要負完全責任,不是冒充的。
所以六祖大師雖然自己開悟,還要去訪求善知識,來給他印證。他知道客人讀的是《金剛經》,他就問《金剛經》是從什麼地方請來的?這客人就告訴他,是從湖北黃梅雙峰山東山禪寺請來的。在這時候,他明白了,就想到湖北去求法,印證他所見的是正確不正確?但是他沒有錢,又有老母在堂,這怎麼辦呢?當時有一位護法居士,往昔和六祖大師有大因緣,就仗義給他十兩銀子。這十兩銀子,在當時很好用的,夠他母親安家的費用。他把事情料理完畢後,於是乎,就到黃梅那兒去求法。
五祖一見著六祖大師,就認識他是法器、法門的龍象,可是不動聲色,叫他到碓房裡踏碓。六祖大師踏碓的時候,腰上拴一塊石頭,幫著他來舂米,因為石頭是重的,能幫助他的力量,所以那塊石頭,就叫墜腰石。在那兒舂米,舂了八個月,沒和任何人講過話,也沒有和任何人拉過關係,就是在那兒,勤勞工苦作。
有一天,五祖問他:「米都做好了沒有?」
他說:「米做好了很久,米已熟矣。」於是乎,五祖就把衣缽、信物傳給他,令他紹隆佛種,做第六代的祖師。這時是龍朔元年,這一年就是辛酉歲月。
在中國風俗,什麼事情,人都想爭,就連修道,得到祖師位,也想爭。五祖傳給他衣缽,當時因為是單傳直指,從摩訶迦葉,一代一代傳下來,都是單傳直指,所以等他接法後,五祖叫他趕快離開道場。不離開,恐怕有人和他爭奪祖師的位。所以就告訴他,說:「衣為爭端,止汝勿傳。」說衣缽是大家要爭的東西,從你以後,就不傳衣缽,傳法不傳衣。
六祖大師於是乎連夜走了,五祖也幾天不見人;大家就要求見他,要求他傳法給大家。五祖就說:「法已南行矣!」就是說,法已經往南去了。
於是乎,神秀率著一班人,連夜追六祖。當時就有惠明禪師,以前做大將軍的,他有飛毛腿,跑得特別快;六祖大師雖然連夜走的,也沒有走多遠,於是乎,就被惠明禪師追上。惠明禪師看見六祖將衣缽放到一個石頭上,就搶,可是卻拿不動;他雖然有很大的力量,可是拿不動這衣缽。
這時候,他知道這不是可以搶的東西,於是乎,對六祖大師說:「仁者,仁者,我為法來,非為衣來。」說我為法而來,不是為衣缽而來;於是乎,六祖大師就傳法給他。可是他還追問:「上來仁者對我說的密語密意之外,仍有秘密者乎?」六祖大師就說:「密在汝邊!」意思是說,密在你自己那兒,不在我這兒,你要好好修行。
之後六祖大師南歸,隱遁十六年;南歸,就是向廣東來了。這十六年期間,六祖大師就專門修行,培養福德和智慧。他和打獵的人在一起,所謂和光混俗,「和其光,同其塵;挫其銳,解其紛。」在當時,六祖大師已經開悟,有五祖給他證明,傳給他祖師的位子;可是他不到處自我宣傳,不到處令人知道他是開悟的祖師,他沒有向任何人說過。
在這十六年中,和打獵的人在一起過生活;每天所吃的,是肉邊菜,所做的,是放生的工作。他看哪一個飛禽或者走獸,如果能自己跑得動、飛得起來的,他都把它們放開,令它們不遭屠宰之苦;這就是行菩薩道、培福培慧的地方。所以說人哪,「時時行方便,處處積陰功。」不需要銅錢和財寶;你只要力量能做到的,你就做,這就是修福修慧的方法。
在獵人隊里,韜光晦跡,藏器待時;經過十六年,到唐朝儀鳳元年才離開。正月初八丙子這一天,他在廣州光孝寺,遇到印宗法師,來詰論玄奧。詰,就是互相盤問,你問問他,他問問你。玄奧,就是指風幡之辯:有人說是風動,有人說是幡動;六祖大師出來就說,這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仁者心動。
印宗法師看見一個在家的居士,居然能說出這樣究竟的道理,直指人心,的確是微妙得不可思議,知道六祖大師是非常人。於是乎就下座,請他到方丈室里去,問他的來歷。六祖大師這時候,也就直截了當、單刀直入,承認自己是五祖親傳嗣法的第六代祖。
這時,印宗法師納頭便拜,知道現在是遇著祖師了。雖然他是一個在家居士,可是印宗法師也非常豁達大度、不拘形骸,就請六祖大師上座,向他頂禮。於是就在正月十五,普會四眾,召集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佛教的四眾弟子,都一起聚會,為師薙髮,就為六祖大師落髮。據說現在光孝寺,還有六祖大師的頭髮在那兒。等到二月初八,又集諸名德,給六祖大師授具足戒。集,就是召集;諸,就是很多;名,就是當時有德行、有名望的大德高僧。
― ―節選自宣化上人《六祖法寶壇經淺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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