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孩無故家中遇害,她鄰居家一小男孩遺照讓我發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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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即將進入冬天,天氣變冷,不少路人已換上羽絨服,正是晚高峰,男男女女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
芮婷從手包中取出圍巾,圍在脖子上,先是對雙手呼了口氣,又跺跺腳。她住在萬夜小區,離公司不遠,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
「汪汪……」
有隻柴犬從旁邊的花壇中跑出來,沖她搖尾巴,身上套著件牛仔,大概是從誰家跑出來的。
「怎麼在外面跑來跑去?天這麼冷,你可別凍壞了啊。」芮婷半蹲到地上,伸手把狗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地撫摸。
柴犬無比溫順,不吵不鬧,睜著它那對三角形的眼睛看她,稍微歪歪頭,在對方懷中蹭來蹭去,又舉起前爪,輕輕觸碰她額頭。
芮婷心裡猛然溫暖起來,微笑著抱它起來,快步往家走去。
「別凍感冒了啊,別凍感冒了啊。」一路上,她嘟囔個不停。
家裡已是集中供暖,溫度不低,她打開燈,把外套脫了下來,放開抱在懷中的小東西。柴犬一被放開,就在地板上跑來跑去,到這兒嗅嗅,到那兒嗅嗅,歡快得很。
芮婷轉身進入廚房,站在櫥櫃邊,精心挑選刀具,想著用什麼樣的刀更順手。
「汪汪!汪汪!」跑到卧室的柴犬像是突然聞到了什麼,突然放聲大叫。
她聽到犬吠也只是瞥了門口一眼,再回過頭來,繼續挑選刀具,花了一會兒工夫,從中取出最為稱手的切肉刀。
柴犬早就不亂蹦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看到芮婷過來時,顫抖得更為厲害,也不敢大叫了,只一個勁兒地跑來跑去,儘可能地躲避這個女人。
「乖乖,不要亂跑,我們玩個遊戲哦。」她彎腰把狗死死地按在地上,另一隻手把藏在背後的刀拿出來,揮下,再揮下。
幾聲犬吠刺耳,不消多時便戛然而止,它在地上抽搐三兩下後,放棄掙扎,任對方開膛剖腹。
鮮血從皮毛中四濺出來,沾染到衣服,又一點點滴落在地板上。血腥沒有制止住她,卻是將她刺激得更加瘋狂,她揮刀的動作也更為兇猛。
「好開心啊,好開心啊,我怎麼這麼開心?」
她大笑著,癲狂,放肆。
2
甘北警局的暖氣壞了,正在維修,所幸最近回春,不至於那麼冷。
鄭樹作為剛來的警察,過年時替了好多同事值班,沒回去過年。上周申請了幾天的調休,回老家陪父母,他回來時帶了不少特產,現在正在給大家分發。
「老大,我給你的東西放到辦公室了,你記得看一下。」很遠就看到李隊,他一路小跑過去。
李鋒刃依舊坐在那棵合歡樹下,穿件黑色皮衣,在躺椅上搖來搖去,見對方過來,點點頭,瞥他一眼,欲言又止道:「你體內的脂肪,這幾天過得,應該很開心。」
「老大,幾天不見,您又伶牙俐齒了不少嘛。」
「小子,你也變得很大膽啊,居然敢頂撞老大了。」他從椅子上起來,單手摟著對方腦袋,伏在對方耳邊,狠狠道:「年前我手裡那幾個幾萬字的案子報告還沒寫,你要不要表示表示下啊。」
鄭樹稍微歪頭,繞過他的胳膊,邊逃邊吼道:「那個,衛局說又有案子了,我先去準備準備,你也趕快過來。」
這小子還指揮起他來了。
他心想著,抬手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工作。
出事的是萬夜小區,一女住戶被人用刀捅死在家中。這小區監控需定期維修一段時間,這幾天正好處於維修期,所以沒有拍到任何畫面。
警戒條在單元樓下圍起,外面是熱鬧的群眾。李鋒刃先在小區外面觀察了一圈,讓警員聯絡交通部門,調取小區前後大門馬路正對面的道路監控。
他回到現場後,把了解大體情況的鄭樹叫過來彙報。
死者芮婷,三十歲,在一家家政公司做主管,獨自住在這裡。問過四周的鄰居,她常獨來獨往,與他們都不熟,性格有些乖張,只知道她家裡似乎有養寵物,因為偶爾能聽見貓狗的叫聲,但很少見她出來溜寵物。
「啊!」現場忽然響起女警的尖叫聲。
鄭樹停下彙報,抬頭,跟著老大往發聲處過去。
這間屋子是狹長構造,有條很長的過道,過道盡頭有間卧室。女警的尖叫聲就是從這裡傳來的,她看到隊長過來,皺眉指著裡面,「李隊,你看。」
李鋒刃推開門,迎面就聞到一股腐臭味,強忍著不舒服,走進去,看到滿眼的血腥。
地上凌亂異常,貓狗的屍體相互交錯,幾近每具屍體都被人用刀剖開,器官隨意地丟到一塊兒。牆壁上到處都是血跡,被微弱的燈光照著,詭異得瘮人。
「這女的有虐寵癖吧。」女警實在受不了,蹲在地上,撐開塑料袋,對裡面乾嘔幾下。
出現在眼前的這一幕令在場的同事都頗為生氣,但工作不能停下來,李鋒刃沉默片刻後,指揮大家繼續,自己回到芮婷死的地方,聽鄭樹彙報。
死者頭朝門朝下倒在地上,背部有兩處傷口,正中央一處,創口深度較淺,無表皮脫落,第二處傷口靠近脖頸動脈,創口很深,這一刀為致命傷。
經法醫鑒定,兩處傷口為同一把兇器所致,即,插在第二處傷口上的水果刀。
現場混亂,尤其是客廳有大量翻動痕迹,金錢、手機之類的貴重物品有被盜竊的跡象。地板上有兩人的腳印,其中一對屬於死者,另一對所屬的人暫時不知。
「有一件令人在意的事,就是那名小偷的指紋隨處可見,但刀柄上沒有任何人的指紋。」鄭樹翻翻記錄,覺得沒什麼可以說了。
「這麼說,你是完全把兇手當做小偷了?」李鋒刃蹲在屍體旁邊,看著衣服上面的血跡。
「老大,我的經驗是不夠,但這怎麼看都是入室盜竊,被主人發現後,怕報警,然後殺了主人。」
「那怎麼解釋刀柄處沒指紋這事?」
「可能是小偷太慌亂,畢竟人在慌亂之下可能做很多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哎,老大,怎麼打我?」
「做警察最不該的就是想像,你可好,瞎想,你看看這兒,有沒有覺得現場缺點什麼東西?」他指著死者身上的血跡,第一處創口周圍的血跡四濺開來,但延伸到某段後消失了,斷口處卻很整齊。
兇器都是同一把水果刀,兇手在捅第一刀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拔出刀來又捅了第二下。先不管原因是什麼,單單從白凈的牆壁上就能知道少了一件東西。
「是衣服?」鄭樹瞬間理解,「兇手拔第一刀的時候,血從傷口處飛濺出來,原本應該濺到地板或是牆壁上,但沒有,反而在某處整齊地斷了。我想,可能是兇手在蹲下身子,拔刀的同時,血飛濺到他衣服上,捅第二刀後逃了出去,所以在現場找不到斷了的另一半血跡。」
「未必是衣服,也有可能是背在胸前的包,不管什麼,這個東西不見了。」
「所以只要找到這個東西就能給兇手定罪了。」
「現場就先這樣,我們去看看報警人。」
報警的是住在樓上的徐凡銘,詢問地點暫時定在他家中。
徐凡銘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在不遠處的銀行工作,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斯文得很,乖巧地坐在沙發上。他租的這間屋子和死者的屋子構造相同,客廳和卧室間有條狹長的過道。
「我今天上午回來,就走到那個,那個……」
鄭樹反應過來,立馬做出提醒,「芮婷。」
「對,芮婷。抱歉,我來這裡沒多久,和周圍的人都不熟。就我走到芮婷那一層的下一層時,忽然聽見一個女人的尖叫,立刻跑上去就看到了她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他說的那個尖叫的女人是章琴姍,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她緊張得要死,不停拿紙擦額頭上的汗,抬頭與李鋒刃銳利的目光相撞,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又低下了頭。
「不好意思,我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有點兒害怕。」
「我明白,但希望你能理解,抓犯人比較重要。」李鋒刃聲音低沉地同對方道。
「我明白。」
「好,那麻煩你說下今天上午的情況。」
章琴姍雙手放在膝蓋上,緩緩抬頭,眼眸微微向上瞟,細細回憶著上午發生的事,「我在小區溜達的時候,看見一個男生從單元樓里慌張地跑出來,我好奇心上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等等,你說你看見了跑出來的那個人?」
「是,我看見他了。」她重重點頭,看上去很肯定。
3
警局派來的專家根據章琴姍的描述,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側寫,沒花多長時間,白紙上就呈現出一個身穿運動衣的高中少年,未經世事,面容稚嫩,根本不像個殺人犯。
章琴姍也有些疑惑,「我只是看見他從單元樓里跑出來,並不一定就是兇手。」
「這不需要擔心,我們會有判斷。」李鋒刃將白紙遞給旁邊的鄭樹,「多複印幾份,找幾個警察對這個小區排查下。」
之前派出查道路監控的警察打電話彙報,在案發時間前後沒有發現兩門口有奇怪的人出現。
萬夜小區是新小區,監控遍地都是,外面的人不會堂而皇之地在白天進來犯罪,兇手很大可能是小區內的人。
「李隊,人找到了。」
事情比想像中順利,小區內診療所里的醫生和病人聲稱在上午看見過畫像上的男生,順著他們指的方向,又問到了這個男生的鄰居。
「邵子意嘛。」鄰居大媽操著一口本地方言,雙臂抱在胸前,不住地翻白眼,「就住在我家對面,上周還打了我家孫子一頓。這是什麼人喲,也不道歉,他父母也不管。」
「好的,大媽,情況我們都了解了,謝謝您的配合。」
「別走啊,我還有話要說呢。」大媽抓住警官的胳膊不肯放,繼續控訴對邵子意的種種不滿。
警官也不好反駁,只能無奈地忍受,好一會兒看見李隊過來,像是看見救星,連忙招手。
「嫌疑人是在這棟樓里嗎?好,我們上去。」
「你是他們老大吧?我給你說喲……」大媽還要說什麼,扭頭瞥到那雙鋒利的眸子,不自覺閉上了嘴,「現在的人喲,不聽就不聽,凶什麼凶喲。」
邵子意沒那麼配合,開門看見警察,死活不放對方進來,卡在門口,大聲嚷嚷著說警察私闖民宅,還用手機,打開直播軟體,威脅說要曝光他們的行為。
「你是說要把自己偷盜的行為直播出來嗎?」
「什麼偷盜?你這是污衊我,警察就可以隨便污衊別人嗎?」他抓著門把手,再鬆手驅趕警察。
李鋒刃趁對方鬆手的瞬間,立刻把透明膠帶粘在門把手上,再抬頭,眼睛直直地盯著面前這個囂張的傢伙,「要不要將門把手的指紋和現場的指紋比對一下?」
邵子意一愣,雙腿發軟,差點跪在原地,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都招了。
他在學校里稱王稱霸慣了,欺負同學成了常事,最近有次下手太重,打斷了對方的一條胳膊,對方家長就找他要治療費,還威脅說不給錢就要找人砍他。
因為之前做了太多這種事,父母早就不想管他了,他又怕真的會被對方家長找人砍死,碰巧小區的監控處於維修期,就想著從哪兒找點兒錢好湊出治療費。
「我以為她是上班出去忘記關門了,就進去找錢,誰知道她只是下樓倒垃圾,沒過多長時間就回來了,還嚷嚷著要報警,讓警察把我抓起來。我不想進監獄,不想坐牢,就從茶几上抓了一把水果刀。」
邵子意抓著李鋒刃的腳踝,又開始求對方不要抓自己,「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別抓我,別抓我坐牢。」
旁邊的鄭樹已經開始擠眉弄眼,「老大,這案子辦得太順利了吧。」
案子疑點有很多,李鋒刃沒有立刻回話,腦子中整理線索和想不通的地方,「邵子意,你拿刀捅在那個女人哪裡?」
「背部,好像是背部,我不記得了。」
「你捅了幾刀?有沒有對兇器做過什麼?」
「比如,擦刀柄。」鄭樹嘴快地接過話。
「一刀?兩刀?我不記得了,當時太慌張了,我不記得自己捅了幾刀,也不記得有沒有擦刀柄。」
「老大,看我說對了吧,人在慌張下會做錯很多事。」
李鋒刃徑直忽略鄭樹的得意忘形,讓警察把邵子意帶回警局,留人在屋子裡取證,派鄭樹前去物業管理調取小區監控,這傢伙還太過急躁,是該做做這種磨鍊性子的工作。
案子發生時沒有監控記錄,但案發前段時間會有,芮婷所住的單元樓下正好有攝像頭。他總覺得這起案子沒有想像中簡單,往前調查調查說不定會查出什麼。
至於他,需要再返回詢問報警人,看看還能問出什麼有用信息。
章琴姍和徐凡銘不認識,在做完筆錄後,就回到自己家中。她在記錄中說,自己是在溜達時碰到這種事的,所以李鋒刃一直以為她家就住在死者附近,可問過同事才了解她家住在相隔很遠的另一棟樓里。
「你一個人住在這兒嗎?」他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水杯,道謝。
章琴姍雙腿併攏,手放在膝蓋上,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她大概不習慣被警察詢問,感覺上是一副慌張的樣子,同警察的對話也是磕磕絆絆。
「你不用太緊張,我只是例行詢問。」
她點頭示意明白。
房間陳設簡單,或許是獨居的原因,沒什麼大物件。她今年有三十三歲了,在一家幼兒園裡做老師,兒子在三年前病逝,丈夫也在那個時候同她離婚,之後再沒結婚。
李鋒刃不太會安慰人,看著難過的女主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徵得對方同意後,從沙發上站起來,在房間里四處查看。
客廳中緊挨電視機旁釘上了兩排格子,上面有張彩色遺照,前面放著一盤水果,照片上的小男孩兒笑得很開心,看來他就是章琴姍的兒子。(原題:《寵物時代》,作者:李嘉麒。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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