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小老先生與小老太太
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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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昊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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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老爸八卦，在小老先生與小老太太那個還算有些傳統與保守的年代，他們並不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結合在一起，而是自由戀愛結的婚。聽聞當時事情鬧得還挺大，雙方父母不同意，但年輕時候的小老先生與小老太太十分有個性，又深愛著彼此，愛情的力量偉大到他們不顧周遭人的反對，堅定的結婚。之後就有了爸爸和叔叔姑姑他們，再之後也就有了我們。
翻看家裡相冊，發現小老先生年輕時候超級帥氣，我的小老太太果然眼光不錯。因為小老先生的帥氣以至於我懷疑老爸是不是基因突變，導致我也長得差強人意。儘管老爸解釋他年輕時也有小老先生當年風采，不過是因為歲月摧殘導致中年發福。但看下鏡子里的自己，我就覺得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
小時候爸爸媽媽工作忙，於是把我交給小老先生和小老太太照顧。我的幸福童年也就從此開始。
讀幼兒園小班的時候我不喜歡寫作業，幾乎作業都是小老先生幫我寫的。記得最清楚的是寫「8」的時候，所有小朋友都寫的不好，我寫的最好，當然，因為是小老先生幫我寫的。老師其實知道，但不拆穿，叫我寫一遍給班裡小朋友看，懵了的我很「誠實」的招了。回家跟小老先生說，不叫他幫我寫作業了，不然以後自己都學不會。小老先生笑呵呵說，老師也真是的，布置什麼作業，好好帶你們玩不好嗎？嗯，是的，在所有小孩子都被爸爸媽媽叫著去寫作業的時候，我的小老先生幫我分擔了所有（中班和大班的時候很乖啦，作業都是自己寫的，考試還經常得第一噢）
上了小學，都說小孩子要贏在起跑線上，於是在周圍的小朋友都忙著上補習班的時候，我的小老先生總是叫我不要學習太久，要多出去玩。在學習方面雖然是放養，但小老先生還是很關注的。讀小學有一次數學考了98分，當時是全班第一，回家炫耀了一下，但小老先生很淡定地看完我的試卷，說了句:「你是比其他同學好了些，但你並沒有戰勝你自己呀，有本事下次考一百分」。激將法其實蠻有用的，那個學期六次數學考試，我考了四次一百分。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另一次沒有一百分的試卷我並沒有跟小老先生說，其他每次都炫耀了（小時候還是有些虛榮心的）。高中時候是住宿，所以沒辦法經常到小老先生和小老太太那裡。那個時候可能是學習方式不對，怎麼學成績都是慘不忍睹。想著大概是因為沒有小老先生在一旁監督和激勵罷。
玩歸玩，學習歸學習，但兩者要平衡。這是小老先生覺得正確的方式。他覺得小孩子不應該獃獃的只知道學習，會玩頭腦才會靈活。我只記得了後半部分，所以從小到大一直很鬧騰。
相比之下，我的小老太太則比較注重生活，或者說跟柴米油鹽醬醋茶有關的一切。以至於，我的胖，忠誠的從小跟我到大。
分享的意義，是小老太太教給我的。小時候生日，小老太太早上會煮兩個雞蛋，讓我帶到學校吃。她讓我自己吃一個，另一個給我覺得最好的朋友吃。儘管很多次我都是在路上走著走著就吃掉了兩個雞蛋。讀幼兒園時候，生日那天，小老太太會去買好多糖果和餅乾，帶到幼兒園，在課間休息的時候拿給老師，讓老師分給所有小朋友一起吃。小老太太跟我說:「生日吃了雞蛋才能快快長大，而開心的事要懂得跟別人分享」。愛吃糖果的習慣，可能也是這樣自然而然慢慢養成的。
小老先生與小老太太不會跟我講什麼大道理，但在不知不覺間卻教會我許多受益終生的經驗。當然，有時候講道理沒有用的，那隻能「竹仔魚」（潮汕話，普遍用來形容打小孩子）伺候
唯一一次被小老先生打，是出去玩到忘了時間回家吃飯。全家人出動去找我找了一個多小時都找不到，小老太太急哭了，小老先生差點報警。特別巧合的，我在這個時候蹦躂進家門，一臉懵逼就看著小老先生隨手拎起蒼蠅拍打了我兩下，然後就被小老太太攔住了。那個晚上，真是太驚心動魄了。小老太太一邊安慰我說，是因為大家很著急，一邊埋怨小老先生:打得太大力，蒼蠅拍都快斷了，不，是我都被他打出幾條痕了。
可能小老先生覺得自己下手太重了，也有些心疼。從那以後，我再沒被「竹仔魚」伺候過。一直被疼愛，可能也是家裡唯一一個敢跟小老先生頂嘴的小輩。
印象最深的是當時家裡因為一些事情引發經濟危機，「談錢傷感情」這種老話總是在關鍵時刻印證它的準確性。老爸在那個時候分析了情況，跟小老先生討論他認為正確的應對方式。小老先生不贊同，堅持自己的觀點。兩人本來在爭論，然後升級到爭吵，後來小老先生甚至動手。天知道那個時候自己哪裡來的勇氣，看不下去頂撞了小老先生，站在兩個人中間，阻止小老先生動手。怕打到我，小老先生即將落下的手掌懸在半空中，靜止。小老先生很生氣，，爆發到一半的爭吵，也在一時間停止。深夜，小老先生氣到睡不著，我也睡不著。坐在茶几旁，我沖了茶，叫小老先生喝。第一次叫，並沒有理我，第二次，依舊不理。在我超級尷尬想第三次開口時，小老先生端起茶杯喝了茶。隔了好久才開口:「我沒想到你今晚會擋住我」。我也喝了茶:「不管這件事情誰對誰錯，畢竟，那是我爸爸」。「可能全家人也就只有你敢這樣了」。茶的功勞，小老先生幾杯茶下肚，就放下這件事了，當然，後來聽從了爸爸的意見。
多麼幸福，一直被你們疼愛。
現在回家的時間是越來越少，隔一兩個星期小老先生和小老太太就會在電話里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儘管每次問完都會說:「工作要緊，沒事的，你有時間再回來就好。」每次回家，最興奮的永遠是小老先生和小老太太。嘴上說著:「妹妹啊，每次坐車要坐那麼多個小時，好累的，沒什麼事就不要經常回來啊」。但臉上的笑紋卻怎麼也藏不住。偶爾買了衣服或是其他，給小老先生和小老太太，他們會特別開心。甚至一有人到家裡做客，他們一定會提及。老爸甚至開玩笑:「你買衣服給他們，估計不用一個月，全村人都會知道這件事」。小老先生和小老太太平常好吃的東西都不捨得吃，總是留著，等到我回家，一定會有滿滿一袋的零食或水果在等我。每次，我都照單全收。那都是愛啊，我要把滿滿的愛裝行李箱打包帶走，多重都要帶。
我無法想像沒有他們的日子我會怎麼樣，甚至是一想到這個問題，淚水就會止不住。他們是我從小到大的依賴，也是因為有了他們我才有了勇往直前的勇氣，我才可以無所畏懼去努力成長。
我的小老先生和小老太太現在已經七十有餘，一定要身體健康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啊！我會努力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好好孝順我的小老先生與小老太太。我最愛的，爺爺和奶奶。
配圖：電影《季春奶奶》、《我們天上見》劇照
一
臉
正
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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