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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我的子宮吧!我還能生!」

「我們不知道將會怎樣離開這個世界,但我們應該知道我們怎樣來到這個人間。」

一直很想看與婦產科相關的影片。我指的不是那種,全程都華麗地渲染愛與幸福,而是一部,能夠是當代中國社會環境最真實、最生動、最揪心的縮影。經朋友推薦,《生門》這部13集的紀錄片,深得我心。

很喜歡「生門」二字,一扇「門」將一個新生命與一個母親以及一個家庭緊密地聯繫在了一起。

劇情紀錄片《生門》,將鏡頭對準了武漢大學中南醫院的婦產科。大部分產婦都是從各地轉來的疑難及危重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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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令我印象深刻的故事是源於一對來自農村的夫妻。丈夫鄭清明年過四十,可謂是「老來得子」他的老婆陳小鳳小他十幾歲,曾經被拐賣,最後兜兜轉轉與這個男人走到了一起。

「陳小鳳」這個名字以及出生年月日都可以說是:不詳。其原因我們不得而知。

她懷的是雙胞胎,卻是風險極高的中央型前置胎盤,醫生的建議是馬上手術。因為孩子越大,胎盤壓力越大,產婦的風險也更高。並且小孩出生後需要直接轉ICU,每天面臨的是上千的治療費用。

而這個數字對於這樣的家庭來說,簡直是砸鍋賣鐵也負擔不起。醫生最後的結論是:「孩子和大人,你最好選一個側重來保。」

鏡頭轉向了鄭清明,因為勞作而布滿老繭的粗糙雙手,抹了抹眼淚。而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強忍悲痛的表情,實在令人動容。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樣的抉擇,太殘忍了。

好在最後一對雙胞胎姊妹順利誕生。但高昂的手術費和早產兒的治療費用,讓這一家人一度想要放棄。甚至試圖聯繫有沒有好心人能將這兩個孩子領養走。所有人都擔憂地圍在病房裡出謀劃策,醫生也在全力和病患家屬討論對於孩子後續的治療方案。

但自始至終,都沒有讓這個孩子都母親表態,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她躺在病床上麻木而空洞的眼神,彷彿一把利刃,戳的我的心好疼。畫面定格的這一分鐘很長,貧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無力改變困苦的生活。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發言權。這個給予了孩子生命的母親,卻無法決定孩子的去留。從她眼裡,我看到了一個女人無法思想和經濟獨立,而流露出的弱勢。有人說,子宮似乎成為了導致她四處瓢潑的原罪。

李家福教授是常年奮鬥在手術台旁的主刀醫生,有天做完手術後,趕忙來到患者家屬身邊,用最通俗易懂的言語解釋患者的病情與後續的治療方案,不敢有絲毫閃失。

後來他自言自語到:我一直跟我女兒說,以後不要當醫生,太辛苦,有時候40%的精力全用來解決醫療糾紛,我們難道不應該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解決患者的問題上嗎。

朋友M前兩天給我講述了一個故事。她的一個朋友在北美醫院生產,女孩不會英文,甚至就連醫生說push都聽不懂,當一個產婦即將臨盆,最需要家人;這最有力的支撐。卻看到她的丈夫和婆婆卻因為老一輩都流傳說家屬不能進產房,不吉利,會有血光之災。

致使女孩一個人被孤零零的推進了產房,而那一家人躲在很遠的走廊盡頭,望不到邊際。M跟我講述這個事情的時候,我遲遲不敢相信,現在21世紀,還有這麼迷信和愚昧的思想的存在。

我問她,那你最後也在外面等嗎?M說,等什麼等啊,我直接就衝進去了,她一句英語不會,萬一溝通出了什麼岔子咋辦!我心裡暖暖的,心想:像是她會做的事。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身上擁有著一份血性和那一雙明辨是非的眼睛。

回到紀錄片本身。最後我想跟大家分享的一個故事,來自《生門》的第十一集,片名叫做:「小腦癱瘓母親順利誕下女嬰,父母愛護丈夫呵護家庭美滿幸福」女主角叫張穎,自幼小腦癱瘓。她有一對疼愛她的父母,以及一個對她無微不至的丈夫。

而在這個家庭結合的初期,張穎的父母十分猶豫,她的媽媽對她的丈夫說:你可要想好了,可能你以後和我們家穎穎出去,要忍受很多旁人異樣的眼光。她的丈夫沒有一絲猶豫。這份愛情,純凈地沒有一絲雜質。

最後,張穎的寶貝女兒順利出生,十分健康。張穎懷抱著孩子,她的媽媽問她:以後你的寶寶和你一起走出去,要是有人問,為什麼她的媽媽是這個樣子的,你會怎麼教育她呢?

張穎說:我希望你不要嫌棄媽媽。看到這裡,我再也綳不住了,早已淚流滿面。

張穎對生活的態度,她父母對她無私的愛與正能量的教育,她老公對她的溫柔細心,讓我重新思考了生命和生活的意義。對比前面幾集,有一家人,在反覆權衡利弊,才決定保不保剛出生的早產兒,以及金錢至上的行為,實在是顯得有些冷血與不堪。

幾天後張穎出院了,看著她的背影,心底是對她衷心的祝福。

看完這部紀錄片,不少人的言論是一邊倒:「沒錢,別生。」「身為一個女人我感覺很恐懼」等等。我相信,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樣的言論之所以能出現,一定也是描繪了中國目前的一個現狀。

或許是因為導演將鏡頭對準了聚集危重患者的產科,所以整部影片渲染出了一種凝重,悲愴的氛圍,其實不然,因為她們代表了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一個群體——母親。

片中有好幾個產婦,本來都已經孕育了孩子,卻因為家裡人想要個男孩,多次將自己置於十分危急的境地。據中國國家統計局抽樣調查顯示,中國鄉村出生人口性別比為122.85,也就是每100個女性相對有122.85個男性,高於全國119.58的平均水平。而正常的出生人口性別比,應在103至107之間。一個女人,她是一位母親,也是別人家的女兒,而不是一個生產工具。「重男輕女」思想的摒棄,或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為什麼晚婚晚育的數值逐年攀升?是因為現在大多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大多都能夠思想獨立,經濟獨立,而這兩樣東西的存在,使她們的言論在一個家庭中能夠得到重視,而不會輕易被他人左右。她們也會反覆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對這個小生命負責。

我與好友一致認為,年輕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奮鬥,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加優秀,去學更多的東西,能夠擁有更高的眼界。當你變成了你心目中那個「優秀的人」,我相信,你的下一代也一定不會差到哪兒去。即使我們沒有辦法選擇我們的出身,但是我們有權選擇要用怎樣的方式活著。

這部影片帶給了我們太多的思考。

送給大家最近很喜歡的一句話:Please be kind, cause everyone is fightinga hard bat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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