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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時期學術風俗

從魏晉到唐,為老學和佛學發達時代。。到北宋時,而這種學問的反動力又起。

魏晉時代的哲學,可稱為「東漢末年,瑣碎的考據,和前此妖妄不經的迷信,合而為一」的一個反動。再進一步,就索性研究到佛學。這種學問,原是很有價值的。然而走到極端,就未免太偏於「出世」。到兩宋時代,就要再一變而為「入世」了。這種思想,來源也頗遠,唐朝時候,有一個韓愈,做了一篇《原道》,所說的,便是這種意思,但是韓愈這個人,學問太淺了,所以建設不出什麼事業來。

無論什麼事情,總有個哲學上的根據。對於一種學問的反動,也必已盡量吸收這種學問的長處。所以宋學的起源,還得借重於道家之學。——就是中國最古的哲學,而為神仙家所竊取的。

以通行數百年,支配人心,極有力量的宋學,而其起源,反借重於一張隱居華山的道士(陳摶)所傳的《太極圖》和《先天圖》,豈非奇談。這張圖,前人所辨爭,是「到底是儒家的?還是道家的?」的一個問題。我如今發明變相的道家(新神仙家)是本來一無所有的;他所有的都是竊取來的。這個問題,便沒有辨爭的必要了。

陳摶之學,一傳而為种放、穆修,再傳而為劉牧、李之才、周敦頤。劉牧撰《易數鉤隱圖》,敦頤撰《太極圖說》。圖書之學,就如日中天。李之才傳其學於邵雍,撰《皇極經世書》。這一派學問中術數一派,就發達到極點。周敦頤之學,由二程而遠傳於朱晦庵,這一種學問中哲理一方面,也就推闡無餘了。

還有兩種思想,也是北宋時學術的淵源。(一)則五代時氣節壞透了,所以這時候的學者,都要講究砥礪氣節,孫復等是這一派。(一)則這時候國勢衰弱,社會也凋敝極了。要想挽回國勢,救濟社會,就得講究經世之學。胡瑗、范仲淹等,是這一派。這兩派的思想,再參以性理的精微,把修己治人,打成一橛,便是張載一派。

朱熹的學問,總算是宋學的集大成。他既很講究心性的精微,而於致用之學,以及孔門的經,也極意考究。朱子所注的經極多。除《四書集注》外,於《易》有《本義》,於《詩》有《集傳》,《書》則蔡沈的《傳》,是承朱子意思作的。於《禮》則有《儀禮經傳通解》,於《春秋》雖沒有書,然他所編的《綱目》,實在自以為繼《春秋》而作的。所以他的學問,可以代表(一)修己治人,一以貫之,和(二)承佛老之後的反動力,返而求之於儒的兩種思想。前一種,是吸取魏晉到唐老學和佛學的精華,以建設一新儒學,革新儒家的面目。後一種,則系承佛老之學大盛之後,矯其過盛之弊,而還之於實用。這兩種都是當時學術界上應有的思想。朱熹實在能夠代表他,所以朱熹在宋學中,總可稱為正統派。

但他所講的格物致知:「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其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也。是以大學始教,必使天下學者,即其已知之理而益窮之,以求至乎其極,而一旦豁然貫通焉,則眾物之表裡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實在是空空洞洞,無從下手的。而且要把天下的物,格得「表裡精粗無不到」,而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這種致知,也可以說永遠沒有達到目的一天的。所以有陸九淵一派出來,說即物窮理是「支離」,要先啟發人本心之明,和他對峙。

從宋學興起之後,學術思想界,起了一個大革命。「盡祧漢唐諸儒,而自以為直接孔門的心傳」,是宋學的一個特色。因此就發生「道統」之說,把周、程、張、朱,直接孟子。到《元史》,就於《儒林》之外,別立《道學傳》,把宋學和前此的儒學都分開了。

講究砥礪氣節,自然是一種好處。然而其弊,不免矯激沽名;就不免要樹黨相爭。再加宋儒的議論,徹底太甚。於是論人則失之「苛刻」,論事則失之「負氣」。往往有一種「只論是非,不論利害的偏見」。就是軍國大事,也要拿來作孤注之一擲。加以這時候,對外失敗,更足以激起國民的憤慨。就有像胡安國《春秋傳》一派的議論(主張尊王攘夷),頗養成國民「褊狹」和「虛驕」的觀念。

這種學術思想,固然是黨爭的靈魂。而學派的分歧,就更能賦之以形。北宋的黨爭,是從王安石變法以後,才大盛起來的。王安石不但是個政治家,亦且是文學者。當他執政的時候,他所著的《三經新義》,曾經立於學官。王安石和程頤,政見本是反對的。到徽宗時候,程門的高弟楊時,首先明目張胆,攻擊王安石的學術。從此以後,程、王兩家的學說,就立於正反對立的地位。南渡以後,秦檜是主張王安石之學的,趙鼎是主張程頤之學的。秦檜死後,曾經下詔:說「學術惟求其是,不必偏主一家」。然而學術界的趨勢,畢竟不是一紙詔書所能防止的。醞釀到後來,到底成了慶元以後「偽學」之禁。

朱熹之學,雖然講究心性,然而他於經世之務,和孔門的經,都頗留意。所以朱熹的學問,是頗為切實的,就是他的門徒黃榦、王應麟等,學問亦極切實。應麟著《困學紀聞》,是清代「考證學」的一個遠源。榦續成《儀禮經傳通解》,是江永《禮經綱目》、秦蕙田《五禮通考》的先河。然而天下事,總不免於偏勝。像宋學這種專講究心性的,到後來自然就流於空疏。周密《癸辛雜識》上說:

世又有一種淺陋之士,自視無堪以為進取之地;輒亦自附於道學之名,裒衣博帶,危坐闊步,或抄節語錄,以資高談;或閉眉合眼,號為默識。而叩擊其所學,則於古今無所聞知;考驗其所行,則於義利無所分別。此聖門之大罪人,吾道之大不幸;而遂使小人得以借口為偽學之禁,而君子受玉石俱焚之禍者也。可見空疏無具的風氣,到南宋時已很盛了。

宋學的行於北方,是元以後的事情,其中最初提倡的是趙復,後來極著名的是金履祥、許謙等。都是程朱一派,只有個吳澄,是頗近於陸九淵一派的。

還有一件事,當兩宋時代,史學頗為發達。司馬光的《資治通鑒》,鄭樵的《通志》,馬端臨的《通考》(雖有杜佑的《通典》在前,實不及此書之精),都是貫串古今的名著,為前此所未有的,這也是講求經世之學的結果。

文學上,則因講求理學,尊重實用故,性質近於質實,而不主張華藻。所以散文較駢文為發達。歐陽、三蘇、曾、王等,都是有名的作家,這也是魏晉到唐的文學的一種反動力。因崇尚質實的趨勢,而白話文大為發達。在學術一方面,則應用之於語錄上,以求不失真意。在文學一方面,則用之於小說和戲曲上,為文學界開一新生面。

北宋以後,印刷術的發達,是和中國學術的進步大有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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