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投行微商：收費內推
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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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業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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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很多同行都不知道，靠著蹭咱們投行這個概念掙錢的，除了像假「中金」這種，專門收割中小企業主的山寨公司外，還有那麼一群人，打著投行實習「內推」、工作「內推」的名義，專門收割正在讀書的大學生。
大家沒聽說過很正常，包括我在沒玩知乎之前，也沒怎麼聽說過這兩類人。後來我開始逐漸在網上活躍，這個新世界的大門，才算是給我緩緩打開。
對於搞假投行的，上次已經掛了假「中金」這個典型，這次就不再多說了。今天想跟大家聊一聊，這第二類搞投行內推的機構和個人。
為什麼要聊這個？因為昨天中信建投的官方公眾號，針對收費內推中信建投實習的事，專門發了個公告《鄭重聲明》，私下有很多人轉給我看。這些朋友，為什麼要轉給我看？因為文中提到的知乎上這個問題：「兩萬買一個月的中信建投投行實習值得嗎」，下面回答中目前排名第一的答案，是我在三個多月前寫的。
不止這一個回答，其實我在知乎上早就掛了不少內推機構。很早就關注了我的朋友，應該都知道，我可能是知乎懟內推第一人了。你們猜我懟的有效果嗎？有，但不大。至今，還有不少年輕人留言問我花錢買實習是否靠譜？還有不少內推機構的，舔著臉問我公眾號上的文章能否給他們開名單？這就說明，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懟內推機構的事。
大家可以去網上看一看，這些內推機構都有著不少共同點：都會搞點高大上的頭像和宣傳頁面，要麼西裝革履、油頭粉面，要麼磨皮開眼、精妝P臉，一個個看起來都人五人六的，給人一種大腫馬、晚宴妹的錯覺，好像你只要交了錢，馬上就能加入豪華午餐似的。
也都會起個朗朗上口的昵稱，大多叫些華爾街xxx、陸家嘴xxx、金融街xxx之類的，xxx則會用些大表姐、三姨太，小魔王、二狗子之類的名詞代替，顯得自己好像對那一片兒很熟，已經制霸當地居委會似的。
人設弄好之後，普遍就開始去網上扒就業相關的文章，然後不停的回答相關領域的問題。真還別說，有的文章洗完稿之後，文筆看起來挺不錯的，就連我讀完之後都有些動心，好像自己幹了假投行一樣。
這種營銷的套路，無非就是利用信息的不對稱。畢竟有太多年輕人，身邊沒有真正行業內的朋友，那麼他們對行業的了解，可能更多的，只是通過看一些電影、小說等文藝作品，而很難親身接觸到實際情況。當然，這怪不得他們孤陋寡聞，畢竟連國內的一些編劇，也是靠著複製國外影視作品的情節，再加點自己的想像，去瞎編國內投行情節。
所以，很多營銷文章，就依靠著這點信息不對稱，刻意的去營造神秘感，再編點黃色小故事或者行業八卦，只為了吸引大家的眼球。但不知道，是因為年輕人對這些情節都喜聞樂見，還是因為大批量的買贊，像知乎上的這些營銷文章，還真就能夠常年性的，佔據在問題回答高票排名的前列。
但這些搞「內推」的機構，來來去去，無非也就兩種類型的人在做這事。
一批是專門搞營銷的，也不知道是干過傳銷還是微商，發展在校生當地推的手段，真是多種多樣，就差找十八線明星來代言了。這群人都擅長包裝自己，哪行熱鬧去哪鑽，後面做大了，大概率會轉型做假「中金」那種山寨公司，也算是完成「投行」人生的一個閉環吧。
另一批呢，還真就是過去的投行、四大、諮詢等從業人員。不過，大多都是一些年輕人，本職工作就沒正經干幾年，略懂皮毛，行事浮躁。自己在這行都還沒混明白呢，就早早的跑出來，利用信息不對稱來收智商稅了，還美其名曰自己是在創業。呵呵，真正行業里看明白的，老老實實多呆幾年，學學技術，掙掙錢多好，那麼愛收智商稅，你咋不去賣炒股秘籍呢。
其實，單說內推這種求職形式，是一個好方式。
畢竟有很多公司，確實更想招聘一些，對能力和素質可以提前有了解的實習生或者正式員工，也願意讓公司內部的人來推薦，因為相當於除了面試考察外，又加了一層人際關係的背書。就像很多券商，會鼓勵內部員工為公司推薦人才，推薦成功後，公司也會給予一些獎勵。
而且，業內的很多朋友，大多都是抱著幫助朋友或校友的目的，義務性的去提供這些實習或就業機會，沒人會真看重這些雞毛蒜皮的物質獎勵。
但我們都沒想到，「內推」早就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盯上了。他們利用了公司的漏洞，利用了從業人員本有的善心，把原本就免費的東西，拿到外面去銷售。你們這群人就造吧，終有一天，會讓善意的大門永久關閉。
我在網上跟這些從事「內推」的人聊過，也跟這些這種機構硬剛過。下面給大家看看，他們都是怎麼「理直氣壯」的。
首先，人家說自己販賣這種「信息對稱」，是理直氣壯的。
畢竟我們已經完成了從農業社會到工業社會再到信息社會的過渡。信息之於當下社會的重要性和能源之於工業社會、土地之於農業社會是一樣的。不能因為信息是無形無味無重量的，就否定它的價值的作用。這種思維真的需要調整一下了。誰掌握信息，就能先發制人。我們為學生提供先發制人，走在其他人前面的武器。我們對自己做的事情的正確性充滿了信心。而且，學生給我們的反饋，還有他們握在手上實實在在的Offer都說明，這份信心我們值得擁有。
對於這一條，我只想說一句話：既然你們這麼自信，我看看有哪個學生，敢把自己花錢購買信息的事，寫在簡歷上。
其次，人家說自己請來的「就業導師」，是理直氣壯的。
很多人會說我們有一部分導師過於年輕，不夠資格來指導學生。但是我們的考量是，他們是剛剛通過校招的那一群人，手上的Offer還溫熱著，作為親歷者，他們有更多關於校招的新鮮的一手經驗，對於企業招聘環節的最新調整也最為了解。這些環節上他們的優勢是資歷老的Insider也無法比擬的，而且這些信息也是後面的師弟師妹非常需要了解的。所以我們非常認同年輕導師分享的必要性。
對於這一條，我也想說一句話：既然你們的導師這麼自信，怎麼都只披露假的英文名呢？真這麼自信，給大家說出來自己是哪家券商的，叫什麼名字。他們要是能過券商的試用期，就算我輸。
我曾好心問過他們：做這種事，自己會有什麼感受嗎？
人家回答起來，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就賺個辛苦錢，學生和公司各取所需，我們也就中間搭個線。
敢說自己掙得是「辛苦錢」的，基本上就不要臉了。學生需要我就不說了，有哪個券商需要掙這種錢？如果有的話，這家公司絕對是行業之恥。
我沒記錯的話，昨天中信建投所發的公告，應該是第一個站出來面對此事的券商：
我司從未成立或委託成立任何考試中心、命題中心等機構或類似機構，從未編輯或出版過任何校園招聘考試參考資料，從未向任何機構提供過校園招聘考試相關的資料和信息。
我司從未委託任何機構及個人以中介形式內部推薦暑期實習，公司官網為本次暑期實習生招聘簡歷接收的唯一官方渠道。
歡迎童鞋們向本公號舉報相關信息，我司保留追究不實信息發布人法律責任的權利。
中信建投這次的行為，非常值得稱讚。記得我以前寫的券商文章，有的一發出來，馬上當事券商就會以乙方的態度，來找我聊。有的券商，恐怕心裡憋著的氣，也一直都沒消吧。沒關係，這次我來當乙方，請你們辦件舉手之勞的事：
希望各家券商，都能像中信建投一樣，對此事發出官方的聲明。最起碼的，給一個供大家舉報的聯繫方式，也讓經常會收到此類推銷信息的年輕人們，可以一塊加入打擊」內推「機構的行列。讓我們來一起抵制，這些無良的「內推「機構，不要再讓年輕人受騙上當了。
我想看看，這篇文章發出去後，能有多少家券商，願意來做這件好事。真的，這比花多少錢去搞宣傳，都要靠譜。
更重要的，不是有些券商想找我打廣告嗎。好，願意做這件事的券商，拿著你們發的官方聲明來找我，我免費用大力如山給你們打廣告。你們只要願意，去為行業的進步而發聲，那麼無論多硬的廣告，我也都免費幫你們發。
力哥夠意思吧，你們夠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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