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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動態,以及,一篇關於「邪眼」文化的文章

很抱歉,過去的半年裡並沒有好好打理自己微信公眾號上的內容。作為一個糾結狂、拖延症晚期患者外加偽完美主義者,做事情總是磨磨蹭蹭猶猶豫豫,總覺得好像哪裡做得不好就不舒服,所以在外遊盪的半年裡,只完成了一篇自己覺得稍微滿意的文章(《在伊寧,感受時光在春風中飄揚》),其他內容都只能是勉強湊數;遊歷過去幾個月的生活也確實比較乏善可陳,也很難做到內容和數量上的保證。當然,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希望能夠有一些較高質量的產出,不要拿一些濫竽充數的東西出來,一方面自己不會覺得滿意,另一方面還會讓人感到反感。

當然了,以上都是一個糾結狂的內心戲。想得太多也無益,不如趕緊拿些東西出來。最近一直在做翻譯,一方面是幫助喵老師和她的三言財經團隊(微信公眾號:三言財經)做關於科技金融(區塊鏈及加密貨幣)方面的內容,另一方面也是繼續磨鍊自己的大腦(年紀大了,怕銹),擴大自己的視野。前段時間在BBC Culture上看到一篇關於「邪眼」的文章,想起之前在伊犁經常看見帶有「邪眼」形象的哈薩克族裝飾,非常喜歡,正好通過這篇探究一下它的過去、現在和未來,與大家分享。

原文標題:the strange power of the "evil eye"

來源:BBC Culture

要說有什麼能夠抵禦神秘的邪惡力量,恐怕沒有哪樣東西會比「邪眼」的知名度更高了。無論是在伊斯坦布爾的大巴扎,還是飛機側翼的塗裝,或是連環畫冊的扉頁,那個充滿衝擊力的鑽石藍色眼睛圖案幾乎無處不在。

尾部塗裝了邪眼形象的LOGO的飛機(圖片來源於網路)

在過去的十幾年裡,「邪眼」形象成為了時尚界的寵兒。金·卡戴珊穿著帶有邪眼裝飾的首飾珠光寶氣地出入於各種社交場合,模特界新寵吉吉·哈迪德更是在2017年底宣稱要創立一個名為「邪眼之愛」的鞋類品牌。一線明星們對於邪眼的寵幸帶動了一股風潮,網路上教人如何自製邪眼手鐲、項鏈甚至是鑰匙鏈的在線教程如雨後春筍。儘管這一切彷彿只是一時的風靡,但事實上,邪眼形象的出現已經有數千年之久了。

想要理解邪眼文化的起源,我們首先需要了解的是,邪眼護身符邪眼本身的區別。儘管都被稱為「邪惡之眼」,但真正具有抵禦邪惡的魔力的,是作為護身符的邪眼形象。而真正的邪惡力量,則是那個受到嫉妒的內心刺激而生的惡毒眼神,正是它,變幻成了一道人人避之不及的詛咒。作為護身符的邪眼(它還有一個專門的名字,Nazar)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但它所要抵禦的那道詛咒則更有歷史,但卻背景不明。

本質上說,邪惡之眼的詛咒並不是一個特別複雜的概念,它的產生是因為人們相信,如果一個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與盛名,就會招來周圍人的嫉妒。這種嫉妒會進一步以詛咒的方式呈現出來,破壞別人的好運。生活在公元3世紀的古代希臘浪漫傳記作家赫里奧多拉斯成功地運用了這個概念,他在《伊昔歐比亞人的故事》中寫道:「如果有人用嫉妒的眼神注視過那卓越的存在,周遭的空氣就會被注入邪惡,身邊的人也會呼入被詛咒的空氣。」

不同文化、不同時代中,都有人對於這種詛咒深信不疑。目前為止對於邪眼文化最全面的解讀來自於弗里德里克·托馬斯·艾爾沃西的著作《邪眼:古老迷信的經典闡釋》。艾爾沃西研究了這一形象在不同文化中的展現形式:從古希臘神話中蛇髮女妖那具有石化力量的注視,到古愛爾蘭民間故事中男子能夠蠱惑馬匹的神奇凝視,幾乎每一種文化都有一個關於邪眼形象的傳說,且其在各自文化中的地位根深蒂固,縱然包含了異教文化內涵,卻也能夠在基督教、伊斯蘭教的教義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The Evil Eye: The Classic Account of an Ancient Superstition, on Amazon.com

一眼還一眼

對於邪眼文化的痴迷,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單純的迷信,甚至有一些知名思想家試圖去證實它的真實性。這裡面就有古羅馬時代希臘著名哲學家普魯塔克。他曾在自己的作品中給出了一番解釋:人的眼睛能夠釋放出無形的能量射線,在某些情況下足以殺死小孩兒和小動物。他還宣稱,有人具備一種更強的魅惑能力,例如,在黑海南部,就有一群人能夠不可思議地施放詛咒。而且,據說最擅長施放詛咒的人,眼睛往往是藍色的——當然,這可能與地中海地區藍眼睛的人數量稀少有關。

雖然類似這種某些人可以擁有傷害他人的邪惡能力在各種邪眼文化中比較常見,但也不是所有文化中的邪眼力量都是與生俱來的邪惡。有些文化中視這種施放詛咒的能力為一種不幸的負擔,擁有這種能力本身就是一種詛咒。例如,艾爾沃西就發現,在古代波蘭的民間故事裡,有一名具備這種能力的男子,為了不給自己心愛的人帶去不幸,最終不得不挖掉自己的雙眼。

既然古時候不同文明中,有如此多關於眼神能夠具有給人們帶來災難和不幸的故事,也就難怪人們要積極找尋抵禦它的方法了。我們現在所知的邪眼護身符形象也就此誕生。根據土耳其貝希克塔斯大學藝術史教授尼斯·易爾蒂冉的研究,最早的邪眼護身符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300年,出土於現代敘利亞的布拉克遺址,這裡在古代曾是富饒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這些護身符是用石膏雕刻成的眼睛形象。

出土於敘利亞布拉克遺址的邪眼護身符,可追溯至公元前3300年(圖片來源: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不過,布拉克遺址的這一發現,距離當代人所熟知的藍色眼睛形象還是相去甚遠。後者最早出現在地中海地區,要追溯到公元前1500年。布拉克遺址中的邪眼原型,又是如何一步步融入到上述現代邪眼形象中的呢?

「愛琴海沿岸和小亞細亞地區的的玻璃球狀物,是伴隨著該地區玻璃製作水平的發展而獨立發展出來的。」易爾蒂冉解釋說。「至於藍顏色,必然是來源於古埃及的玻璃坯料,裡面含有大量的氧化物;在烘培製作時,銅元素和鈷元素的存在使物品通體呈藍色。」

易爾蒂冉參考了在埃及發掘出來的一些藍色「太陽神之眼」垂飾,聲稱這在某些方面可被視為邪眼最具影響力的先祖。據說,一些早期突厥部族非常喜愛這種藍色的飾品,因為它和他們崇拜的天神騰格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這些飾品本身也是鈷和銅共同作用的結果。

古埃及的邪眼飾物,埋葬在法老身旁保護他們(圖片:Alamy)

邪眼形象的珠型飾品在這一地區曾經受到廣泛歡迎,為腓尼基人、亞述、希臘人、羅馬人、奧特曼土耳其人所喜愛,最早只是集中在地中海及黎凡特地區(中東托羅斯山脈以南、地中海東安、阿拉伯沙漠以北和上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以西的一大片區域),後來,通過貿易以及歷史上各個帝國的擴張,這些飾品逐漸走進世界各個角落之中。

文化誤用

關於邪眼,最吸引人的地方不是它漫長的歷史,而是在漫漫的歷史長流中,其背後的含義幾乎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現代人將邪眼塗裝在飛機機身,而古埃及人、伊特魯里亞人(生活在亞平寧半島的古代民族)則將邪眼畫在船首以求航行順利,兩者背後的用意一模一樣。在土耳其,至今仍會給新生的嬰兒戴上邪眼飾品,因為在古老的傳說中,小孩子是最容易受到詛咒的侵襲。

有人會好奇,在現代世界的傳媒語境中,邪眼形象的意義和歷史是否會最終衰落。關於邪眼的一些現代釋意已經引發了關於「文化誤用」的擔憂,特別是,將猶太文化和阿拉伯文化中與月之女神法蒂瑪相關的邪眼形象時尚化,已經引起了很大爭議。

法蒂瑪之手:法蒂瑪是阿拉伯傳說中的月女神,相傳她的手可以治癒信徒們的一切疾病。所以法蒂瑪之手是保佑平安、祈求健康的一個符號。

(圖片:Alamy)

邪眼文化一直不斷向外擴展,並和許多民族發生關聯,所以從文化遺產的角度來說,現代人都會與之有多多少少的關係。前文說到的金·卡戴珊和吉吉·哈迪,也都是從不同地方的邪眼文化中汲取創意源泉。

易爾蒂冉不認為這會是個很大的麻煩。「邪眼本身就是一個大的地理文化範疇內的一部分,對所有文化實踐都敞開著大門。不難想像,我們將能夠不斷地看到關於邪眼文化主題的產生。」

儘管這一形象有跨越文化、地理、宗教界限的力量,但或許還是有必要思考一下它除了作為時尚飾品背後更深層的含義。邪眼是從人類文明初生時期流傳至今的文化遺產,承載著人類最深刻和長久的信念。輕浮地穿戴這一飾品卻對其背後的文化內涵一無所知,不僅破壞掉了其原有的保護人免受邪惡之力侵害的意義,更可能會招致力量更強大的詛咒——當然,如果你真的相信它的力量的話。

(譯文同步發表於知乎專欄「劍橋譯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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