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譚:不畏讒言,卻懼蜜語!
《菜根譚》說:「讒夫毀士,如寸雲蔽日,不久自明;媚子阿人,似隙風侵肌,不覺其損。」
那些喜愛搬弄是非的人對有德行君子的污衊誹謗,只不過像一片薄雲遮蔽太陽一樣,不久就會風吹雲散重見光明;而那些喜歡阿諛奉承去巴結別人的人,卻像從門縫中吹進的風侵襲肌膚,人們感覺不到受了損害。
人們在生活中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也會受到不恰當的評價,甚至是污衊。此時,人們應該保持冷靜,堅信讒言毀人只是一時的,謠言終究是謠言,不久便會不攻自破。如果人們因此而大動肝火,反而有可能會弄巧成拙,助長不軌之人的囂張氣焰。與其憤世嫉俗地詛咒黑暗,不如給自己的心靈點亮一支蠟燭。
唐代有一個檢校刑部郎中,名叫程皓,為人周慎,人情練達,從不談人之短長。每當同輩之中有人非議別人,他都緘默不語。直到那人議論完後,他才慢慢地替被傷害的人辯解:「這都是眾人妄傳,其實不然。」甚至,還列舉出這個人的某些長處。有時,他自己在大庭廣眾中被人辱罵,連在座的人都驚愕不已。程皓卻不動聲色,起身避開,說:「彼人醉耳,何可與言?」
程皓對待別人誹謗的態度不僅是大度的,更是智慧的。剛剛洗過澡的人會抖一抖他的衣服,剛剛洗過頭的人會彈一彈他的帽子。誰都不願意自己清潔的身體沾染了別人的污點,這是人之常情。程皓為了他人的清白辯解,對待針對自己的誹謗卻能夠不動聲色,淡然處之。這種襟懷既令人驚愕,也令人欽佩。
一般人對待針對自己的誹謗時,往往著急上火,而對待莫名的讚譽卻往往欣然受之。但實際上,蜜語奉承比之直接中傷更應該引起人們的警惕。對待讒言要無所畏懼,對待密語要謹慎處之。
唐朝的楊再思是一個靠諂媚起家的小人,雖身居高位,但一舉一動,人皆嗤笑,不與他共處。楊再思為人只知道巧言令色,阿諛奉承,一心揣摸皇上旨意。凡皇上不喜歡的人,他就想盡一切方法打擊,欲除而後快。凡是皇上所喜歡的,他就想盡方法極力讚譽。有人譴責他:「你位居高位,為何老是這樣低三下四呢?」
楊再思說:「仕途艱難,耿直的往往沒有好結果,不像我現在這樣,怎麼能保全自己並且歷三朝而不倒呢?」
武則天晚年,張昌宗當過執掌司法的官署的審訊官,司刑少卿桓彥范秉公斷獄,斷然免除了他的職務。不久,張昌宗上武則天那兒告狀,武則天想為他求情,問朝臣說:「昌宗對國家有功嗎?」滿朝文武都不說話,只有楊再思站出來迎合武則天說:「昌宗以往煉成神丹,皇上服了很有效,這就是他對國家的大功。」
武則天聽後大喜,張昌宗就因為楊再思的這幾句話得以官復原職,當時人們都稱讚桓彥范的正直而嘲笑楊再思的諂媚,朝廷的官員從此更加看不起他了。
楊再思為了自己的高官厚祿,只知阿諛奉承、巧言令色,不惜出賣自己的人格,結果遭到人們的嘲笑。蜜語如邪風,不僅於己無利,而且害人不淺。
美言者往往都是善用機巧之人,他們巧舌如簧、口蜜腹劍,雖然令聽者耳順,卻也能蠱惑人心,讓原本神智清醒的人做出陰差陽錯之事。
武則天精明如斯,還是被楊再思別有用心的奉承所迷惑,讓徇私枉法的張昌宗官復原職,於社稷造成不利影響。只有謹記前賢教誨,慎聽蜜語,才能防止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做出悔之不及的事情。
俗話說:忠言逆耳。願大家都做一個虛心受教,能夠接受別人批評的人,能夠保持頭腦清醒。而不是沉溺於花言巧語中無法自拔,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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