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地紀念與冰冷地弘道
文/三晚居士
最近去世的名人有些多。前些時看朋友圈,有位朋友笑言:「《時間簡史》還沒發貨,請問我要不要退了換成《北京法源寺》呢?」所以有些紀念,並不能深究,深究下來,與秀一頓美食無異。受霍金影響而走上物理道路的人不多,深究其理論的就更少——這不是能變飯吃的東西。
相比之下讀李敖的人也許還多些。然而最終也都被廣泛的「紀念」。那麼紀念的意義是什麼呢?人為什麼要紀念其他人呢?依照道教的理論,對逝者的「濟度「是「以我之陽,度彼之陰;以我之飽,充彼之飢。」
讓逝者靈魂有個歸宿,同時對生者也有一些好處。不過眼下能看到的紀念,那遠遠算不上「濟度」,也就是在傳播死訊而已。
想起《度人經》中說:「仙道貴生,鬼道貴終」,頓覺有些諷刺。若再加上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那就簡直能笑出聲來了。
現在的人,越來越靠熱點活著。(資料圖)
那人們為什麼要紀念這些「不相干」呢?也許莊子的話可以作為道理:「夫隨其成心而師之,誰獨且無師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與有焉。」所以他們的做法無可指摘,最起碼也算是一種「人文精神」。
只是不能去深究罷了,一如日常的生活,也極少有人會深究,那會累死。從這個角度來說,「紀念」也成了一種日常,自然而來,自然而去。
以此證明,我們還活著。現在的人,越來越靠熱點活著。熱點是他們生命中重要的點綴,還沒活得怎麼樣就忙於點綴。
霍金科學傳播獎(資料圖)
當然有人會說:「你這也是在蹭熱點。而且一個信道教的蹭無神論者的熱點,是不是更可笑?」我想說這個根本不是我要表達的東西。我想說的首先是,在這裡講道教與道學的觀念,是一種傳播。我提到的這兩位逝者,有這樣大的名,也是因為傳播。
尤其是霍金,一方面作為學者的產出,是很優質的。但同時對於科學的傳播又極為重視。所以他設立了「霍金科學傳播獎」,宗旨是「科學傳播讓科學成為日常生活的中心,讓每個人都參與參與進來,無論是小學生、政客還是拿退休金的老人。當你把科學帶到人的生活中,你也開始把人帶到科學領域來。這對於你我,以至於這個世界來說,都很重要。」
因為我們知道,盲目地相信科學與某些文化,其實與迷信無異。由此反觀我們許多所謂的道教人士、國學人士,動不動把「愛信信,不信滾」掛在嘴邊。置歷代祖師微言法語於不顧,一幅所謂「道系青年」的樣子,讓人真以為道教就是這樣、道家就是這樣,這都是有很大問題的。
感覺更像是一座山的陰陽兩面,看似冷熱殊異,實則一丘之貉。(資料圖)
其次,現在的許多人,一方面對自己太隨意,一方面又把自己打扮得很有知識和品味的樣子,這其實蠻可笑。因為活得太虛無,太需要點綴。所以才會出現一方面「自發紀念」,另一方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去紀念的人是誰這種可笑的狀況。這樣的群體就應該是「弘道」的對象。
弘道不是說拿本書站在大街上問你「聽說過太上老君沒有?」,或者告訴你「每天持誦十字天經就能得道成仙」。而是說當你因緣際會,對某些問題的理解真的要深刻一些,你應該去為他人做一些事情。這就叫「上體天心,下利人物」。因為大家還承認道教是一種信仰,而不單單只是個情懷。
目前來看信仰這個詞還很高,情懷則不然。因為「玩情懷」這個詞已經出現了,可以玩兒,那就不會太高明。而即便你無法去「信仰」道,那也最起碼也能視之為一種精神。這種精神讓生活更有意義。不是說你做件事,就該想到有什麼意義,這不叫意義,這叫功利。我猜可以因去世成為熱點的人,更希望活著,那是他們生命的意義。
若有一天哪位高道飛升之時,民間有這樣的紀念,那也不枉了修道的意義。至少在直指人心這一點來說,套用魯迅先生的話:「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不過道教、道家距離「擺脫冷氣」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看起來與沒頭腦的轉發和紀念走相反的路就真的是好事么?未見得。感覺更像是一座山的陰陽兩面,看似冷熱殊異,實則一丘之貉。
「天地至大,人生其間,一身至微,而能與天地相參而曰三才者,惟此心爾。」自己的心放在何處,自己真未必知道。
(編輯: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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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嚴肅而不失趣味性的道教神學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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