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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六隻貓一起生活需要鬥智斗勇 | 三明治

原標題:和六隻貓一起生活需要鬥智斗勇 | 三明治



文 |


編輯 | 萬千


大半年前,我剛從外地回家,跟父母住在一起。我一直覺得「我想養貓,我媽拒絕」應該列入人生十大難題之一,直到某天,我先斬後奏,把貓咪白米抱了回家,生活由此發生了意象不到的變化。

現在,我在家鄉湛江開了一間小小的書房,和包括白米在內的六隻貓生活在一起。其實每隻貓都有它的性格,要周旋在六隻貓之間並且遊刃有餘,是一出堪比宮斗的大戲。


白米


我和白米其實是舊識,它曾被養在我朋友的咖啡店裡。


我記得第一次見它的時候,白白的一團,蹲坐在狹小的砂盆里,一動不動,雙眼渾圓地牢牢盯著我,眼神寫滿了緊張。


據說白米剛來時,大家都非常高興,因為它長得特別好看,但白米的性格非常不親人,曾經差點把人抓傷,始終沒有店裡另外兩隻貓惹人喜歡。再後來,白米發了皮膚病,朋友就把它單獨放在一個籠子里,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白米一直蹲坐在它的貓砂盆里,不願意走出來。


後來,朋友擔心它體質太弱,店裡忙起來的話照顧不周,讓我把它接到我家靜養。那時候,我並沒有準備要養一隻貓,只是抱著「帶回家吸一段時間貓」的心情。


初來乍到,白米一直蜷縮在砂盆里毫無動靜。那些日子,我每天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白米的食盆里有沒有動過的痕迹。直到幾天後,我正在床上躺著玩手機,突然聽見了「咔嗒咔嗒」咀嚼貓糧的聲音,大喜過望,衝到籠子前,平日對人兇悍的白米竟然對我的靠近毫無反應,受到鼓舞的我嘗試著伸手摸了摸它,它馬上後退到籠子的角落裡,蜷縮起來,對我的撫摸既不反抗,也不享受。


「願意讓我靠近了,也算是一大進步吧!」我只好這樣鼓勵自己。


可能是因為相比於咖啡館,住在我家裡接觸到的人不多,所以白米熟悉了環境後日漸活潑起來,開始向我撒嬌賣萌。


有天,我半夜才從外面回家,一進房間,白米就呲溜一下從籠子里鑽出來向我走來,我正仔細看它準備往哪兒去,突然它就在我腳邊倒下,開始在地上打滾,看得我一愣一愣的。這場面夠新鮮的!我趕緊蹲下,伸手摸摸它,它竟然也不躲開,還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說明很享受。

自此,白米的膽子變得越來越大,它的活動區域也從它的籠子周圍逐步擴大到我的房間,有時還會趁著我開門的時候偷溜到客廳,而且它每天進食的分量越來越大,開始變得胖乎乎的。


白米的所有改變都在表達一個信息:它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很好了,也就是說,它該回到咖啡店去了。


看到白米在我家僅僅幾個星期便已經非常放鬆的狀態,再回想起它在店裡生活的一年多時間,我和朋友都覺得它最好不要再回到人來人往的咖啡店裡了。但是,我的父母還是反對我養貓,如果我決定養貓,可能就得連人帶貓一起滾出家門了。


白米的去向成了我的一塊心頭大石,看著那日漸囤起肉肉來的小白球,我的心煩透了。


就在我到處物色居所之際,一個本地創意市集小樓的信息在朋友圈裡刷屏起來。經過朋友的帶路和引薦,在市集結束當晚我便來到小樓,在與小樓的主人交換彼此的想法之後,我決定租下小樓里唯一一間正在出租的小瓦房,開一間屬於自己的「書房」。


租下房間之後,我便開始構思裝修。有書,有貓,有咖啡,還可以有床,最重要的是,要給白米一個安全舒適的角落。


就這樣,在和一隻貓相識的機緣巧合中,我念叨著過幾年要「開一家書房」的計劃突然被提到日程上。


哈米


在書房裝修的期間,某天夜裡因為嘴饞,朋友堅持要吃一碗辣雞粉再回家,而我們常去的那家店恰巧店休,於是不死心的朋友開著電動車繞了半個市區。在昏暗的路燈下,我們的電動車緩慢駛過,突然聽見悠悠地一聲「喵——」。


一隻黑灰條紋的小貓咪側躺在人行路上看著我們,好像在跟我們說:「你們,就是你們,站著發什麼愣,還不趕緊過來扶朕!」

我們下車向它靠近,它不像其他貓咪那樣火速迴避,反而開始在地上打滾撒嬌,我們蹲在地上摸摸它,它便開始表演賣萌。


它看起來大概 7 、8 月大,非常瘦,皮毛之下只有骨架,抱起來毫無重量,但一點都不怕人。我們猜測這是別人家走失的小貓。路過的行人看我們和貓玩得歡樂,跟我們說:「帶走它吧,那邊還有好多流浪貓。」


我們起身準備回家時,這隻貓咪也站了起來,一步三回頭地往旁邊的垃圾桶走去。我們發動小電動,回頭再看一眼,只見它靈活地從垃圾桶里翻出一些食物叼到地上,抬頭看我們一眼,囫圇吞了下去。


我跟朋友說:「天氣這麼冷,它在外面遊盪,還翻垃圾吃,太慘了。」


正說著,貓咪朝我們走了過來,端坐在我們的車前。


「那和我們一起回家吧。」朋友看著車前猶如一尊佛像般屹立不倒的貓咪,強忍著心中的狂喜,平靜地說。


就這樣,這隻黑灰的小貓成為繼白米之後,第二隻進駐我家的貓。按照民間慣例,它暫時被稱為咪咪。


和咪咪回到家已經是深夜,我躡手躡腳提著航空箱走進房間。白米聽到我的腳步自然是要出來迎接我的,畢竟我是給它投食的人。可這天就大不一樣了。白米從籠子里向我走來,一看見我手上的航空箱,立馬停住,弓起身子趴下,緊緊盯著我手上的不明生物,發出「嗚嗚」的叫聲。


我把箱子放下,把咪咪放了出來,它的反應和白米截然不同。咪咪前身趴下,用鼻子嗅著地板,匍匐前進,出了箱子之後馬上站了起來,走到我的腳邊撒嬌,求撫摸,完全沒有對陌生環境的抗拒,白米虛張聲勢的威嚇對它也毫無作用。


白米一直縮在角落暗中觀察,高度戒備,生怕咪咪朝它再往前一步,表示威嚇的「嗚嗚」聲也更大了。咪咪卻對白米的戒備完全視而不見,也並沒有任何想要接近白米的意思,只在我身邊繞來繞去。

我把咪咪帶去了朋友的咖啡店,它的性格非常可愛,喜歡親近人,而且相當聽話。而且這是一隻會看鏡頭的貓,只要一端起手機或相機對準咪咪,它就會擺好 pose,看向鏡頭。我的攝影師朋友開玩笑說咪咪是一隻「塑料貓」,上相又聽話,可以拍出完美的寵物照。


「給咪咪起個名字吧!」朋友們提出抗議,表示無法忍受「咪咪」這樣俗氣的貓名。咖啡館裡另外兩隻貓分別叫「耶加」、「摩卡」。有了「耶加」,本來應該有「雪菲」,可惜咪咪是黑灰色,總覺得有點不搭。


我靈光一閃,從包里拿出隨身帶著的塔羅牌,隨手抽了一張——隱士HERMIT 。還別說,牌的畫面也是以灰為主,跟咪咪真的有點像。


我舉起雙手:「我想好啦!」朋友們把眼光看向桌面的隱士牌,屏息靜氣等著我宣布名字,順便給他們解釋一番,「叫『哈米』。」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發問:「什麼意思?這張塔羅牌的牌面怎麼解釋的?」


我悠悠地回答:「哦,就是上面那個英文『 HERMIT 』的諧音。」


「切!」


就這樣,第二隻來到我身邊的貓,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


哈米懷孕了!


書房裝修完畢後,我真的以為我已經是人生贏家了,有書,有貓,有大書桌和明亮的窗戶。白米和哈米在新空間里和平相處,各自物色自己最喜歡的小角落。

那段時間發生了一個插曲是白米生病了,但是照料好白米後,我發現哈米比剛來時胖了不少,再也不是剛來時輕得飄起來的小流浪貓了,還開始出現小肚腩。


作為鏟屎官,我對自己的飼養結果表示很滿意。直到有天朋友來看望貓咪們,她抱著哈米摸呀摸呀,哈米愉快地開始在地板上打滾。


然而,沒過多久,朋友憂心忡忡地走到我面前,表情相當惶恐:「那個,哈米好像懷孕了。」


我一臉震驚,條件反射般回答:「怎麼可能,它沒出去過呀。而且白米也是女孩子,還做了絕育!」


「可是你看,它的奶頭變得好明顯!」朋友邊說邊把我拉到哈米跟前,翻開它的肚子給我看。


「唔,好像還真的是。不可能吧?」我感覺難以置信。


從那天以後,我每天沒事就盯著哈米的肚子。


「天啦嚕,好像肚子越來越大了。」我給朋友發微信,「我要帶它去看醫生嗎?」我惴惴不安。


「看醫生幹嘛?」朋友不解。


「看看它是不是懷孕了呀。」

「要是懷孕了,它生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又過了幾天。


「天啊,我看到它的肚子在動!」我激動地給朋友發微信。


哈米的肚子越來越明顯,已經開始不能蜷縮著睡覺,只能側躺。


哈米是一隻對人非常溫順的貓咪,連懷孕的時候也是。它最喜歡在我手邊睡覺,即使身懷六甲也毫不避諱。當它側躺著睡覺的時候,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它的肚皮里開始出現微微的蠕動跡象。自從發現這個秘密之後,只要它一在我身邊躺著,我就忍不住把手伸過去摸摸它的肚子。


據說貓媽媽非常抗拒摸肚子這件事,甚至會發狠咬人,哈米卻跟沒事人一樣,隨便讓人摸,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嗷嗚嗷嗚」地撒嬌。但是它肚皮底下的蠕動幅度也越來越大,有時候甚至能清楚地看見一隻小貓的形狀。


如此仔細觀察貓媽媽的肚子,我還是第一次,感覺既新鮮,又緊張。


哈米的肚子越來越大,它卻彷彿「沒事貓」一樣,每天該吃吃,該喝喝,還帶著累贅的肚子爬高跳低,看得我膽戰心驚。有時哈米在我身邊躺著,肚子里就開始翻滾,我伸手過去摸摸,它們就「咕嚕」滾到另外一邊,我再換個位置摸摸,裡頭的小東西就在我的掌心間左右蠕動,好像在隔著肚皮撒嬌。真有意思,就跟摸著人類孕婦的肚皮一樣有真實感。


有兩位朋友來串門吃飯,我們仨一起趴在哈米的肚子前面,痴痴地看著哈米的臉,把手放在它的肚皮上,感受裡頭小生命的一起一伏,相顧無言,那感覺,嗯,很像三個痴漢。


他們問我:「你猜裡頭有幾隻?」

「四隻吧。」我認真地回答,「我每天都盯著它的肚皮思考這個問題。」


「你說它啥時候能生呢?」他們充滿期待。


「過兩天吧,我覺得。」我查了很多資料,根據哈米顯肚的時間推算,再加上最近觀察哈米的肚皮,小貓的身體輪廓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哇,那你得準備接生了。」


我點點頭。心裡卻很忐忑:很多網上的朋友說要給貓媽媽接生,給它加油鼓勁兒,同時也可以預防有什麼生產意外。另一邊,媽媽和外婆從小告誡我,貓媽媽會自己找個隱秘的地方生小孩,盡量不讓人類發現,要我千萬不要碰剛出生的小貓,一旦沾染了其他氣味,貓媽媽會以為這不是它的孩子,甚至有可能把小貓吃掉。這事情我不但有所耳聞,童年時還親眼見到過剩下一顆小頭的「遺體」。


這讓我感覺矛盾。到底是年輕人的「科學飼養」正確,還是前輩們的「人生經驗」更好呢?


哈米臨盆在即,我時刻都在留意它的動態。每天到書房後第一件事就是摸摸它的肚子,一是喜歡感受寶寶們的蠕動,二是可以確定寶寶們還在不在肚子里。


有天,我在外面吃了一個多小時午飯,回來時,哈米竟然沒有出來迎我。


「可能在睡覺?」我心裡這麼想著,也覺得正常,便開始四處忙活起來。突然聽見哈米一貫氣若浮絲的叫聲,「喵——」,我看了一眼哈米的食盆,空空如也,大概是餓了,便給它碗里添了點糧,卻半天沒見它出來。這就有點反常了,平時我剛打開貓糧袋子,哈米就衝到我腿邊了呢。


「這是鬧脾氣了?」我納悶著把食盆拿進裡屋,晃了幾下讓貓糧碰撞食盆發出聲響,嘴裡還喊著哈米的名字。哈米倒是又應了一聲,「喵——」,但就是不出來。

我一邊嘴裡念叨著「出來呀出來呀——」,一邊把頭往牆角里探進去查看哈米的狀態,這一看,便呆住了:角落裡的哈米瞪著大眼看我,腳邊「貼」著一坨黑麻麻的,還在蠕動著的「糊糊」。


「這……是生了?!」我驚得說不出話來,那團「黑糊糊」一直在發出短促的「咪—咪—咪—」,哈米則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這就是哈米的寶寶啊!」我終於回過神來,心裡高興得不得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我毫無防備之下,哈米的寶寶們就與我見面了。關於小寶寶的生時,直到今天我還是有很多疑團:哈米到底是什麼時候生的呢?房間里的白米有沒有目睹全過程呢?它當時又是什麼反應呢?


這些答案統統都不得而知。


我唯一清楚的是:我現在不只擁有兩隻貓了。


貓寶寶


自從哈米生了寶寶之後,我每天躲在箱子頂部窺視貓寶寶們的長勢。


哈米的寶寶剛出生的時候比巴掌還小,全身黏糊糊、濕噠噠的,只能看見圓圓的小頭和一直在蠕動的身軀,在哈米的身子底下、背上交替地爬來爬去,顏色全是黑乎乎的,跟哈米融為一體,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數清楚,真的是四隻貓寶寶呢!


一開始的時候,貓寶寶的眼睛全是一條細縫,跟新衣服上還未開封的紐扣縫一樣,難怪小時候聽我媽說給紐扣縫「開眼」呢。

小貓每天眯著一條縫軲轆軲轆摸爬打滾找到媽媽哺乳的地方,咕嘟咕嘟喝奶,或許連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有時候貓寶寶還會倒掛在哈米的側背上,喝著喝著便從上邊翻個跟頭掉到了地上,也不怕疼,又摸爬打滾找著奶源,撲上去接著狂喝。


突然有一天,四隻寶寶里竟有一隻離了隊,不知怎的挪啊挪,挪到了箱子口,兩隻前爪跟在游泳似的扒拉扒拉著墊底的毛巾,像是要有什麼大動作。


我把頭探進去仔細看了看,發現它的眯眯眼中間居然透了一道白條,像是看見了裡邊的眼白。


第二天,朋友來看寶寶們,突然她猛地跳起來,回頭扯我手:「快看快看,開眼了,好可愛啊!」


我一聽,顧不得形象什麼的了,趕緊趴到箱子那兒。果真就是前一日看見的那隻小貓寶,今天的眯眯眼已經不是透著白條,而是睜開了。它的眼睛又大又圓,撲閃撲閃地看著我們倆,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像對我們發射了什麼「萌翻光波」,「 biubiu 」兩下我們就繳械投降了。


等貓寶寶們一一開眼後,它們便逐漸開始各種技能學習。


首先是站立。初來世上的寶寶們前兩周身體的骨骼都是軟趴趴的,彷彿一碰就會碎掉的瓷娃娃,兩周之後,四肢的骨骼開始粗壯,出生時沒有被胎毛完全覆蓋的皮膚部分毛髮也逐漸開始鋪開,從「一坨」變成了「一團」。硬體達標之後,寶寶們便嘗試著從之前趴著的狀態轉變為偶爾站立。


一開始的嘗試總是艱難的,免不了撲騰倒地。第一隻成功站立起來的寶寶,正是第一隻睜開眼睛的貓咪。在嘗到成功滋味後,它便嘗試著在其他兄弟姐妹們身邊穩穩地站著,每當其他小寶們倒地的時候,它便會貼心地彎下頭去舔舔它們,給予愛的鼓勵。


此後無論是哪個階段的技能學習,這隻小寶都是率先成功的,我猜測它是老大。


一開始小寶們都還不會走路,大部分時間集體擠在小窩的角落裡。在學會站立之後不久的某天,我發現老大已經成功地從小窩的里角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外沿,並且在自己取得成功後,站立在小窩的外沿處向著其他小寶「咪嗚咪嗚」叫喚。其他小寶則努力嘗試著向第一名所在的方向挪動,撲通倒地,又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繼續嘗試。


那場景非常像我們人類世界的運動會,「第一名的選手已經到達終點了,他沒有離開,他正在終點處向其他選手搖旗吶喊,助威打氣!」


它們的母親哈米,只是慈祥地守在一邊旁觀這一切,只有當小寶們遇到障礙,大聲呼救時,它才會火速衝到它們身邊。看來,「守護但不干預」正是自然界中的教育哲學。孩子你只管自由地成長,周圍的障礙有媽媽盯著呢!


養貓的苦惱


「很快就會開始到處撿屎的生活。」我愉快地在朋友圈裡曬出幾隻小貓寶學步的樣子,擁有多年養貓經驗的閨蜜施施然留下這樣一句話。


果不其然,剛學會在大千世界中冒險的貓寶們開始了「哪裡是廁所」的實驗。雖然我已經為它們配備了適合它們身形的貓廁所,但是很顯然排隊上廁所這件事情讓貓寶們感到很不滿意。就這樣我開始了東一把屎西一把尿養大四隻「化骨龍」的心酸歷程。


我開始和四隻小貓寶進行你抓我藏的遊戲。它們的身子小,再加上貓咪天生的反應敏捷,抓住一隻就夠我這個運動白痴喘上好幾個小時了,更何況是四隻!


而且,養貓的苦惱不只有鏟屎。在養貓之後,出遠門也總有點麻煩。


成為六隻貓的飼養員後,我為自己第一次出門做足了萬全的準備:早早在某寶買了十斤貓糧,兩大包貓砂,兩套自動餵食喂水器,甚至還新買了一個貓砂盆。


有句古話「人算不如天算」,到了臨出門前一天我不得不再一次認同古人的智慧。


臨行前一天,狂風暴雨,快遞已經到達網點,但因為書房的地點太靠近海邊,風雨太大送不過來。眼看已經斷糧,我第二天一早便要離開,總不能讓六隻貓這樣餓肚子過三四天吧。最後我冒著暴雨自己打車去網點取回了十斤貓糧。


為了防止貓咪撒歡的時候不小心碰倒桌上的易碎物品,我提前把各種杯子、碗碟、花瓶全部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離開書房的時候自認為萬無一失,沾沾自喜。


而當我愉快地玩耍完畢,回到書房時,才發現有一套我的大學同學千里迢迢寄來給我的茶具擺設,被四隻小貓摔得稀巴爛。原因是,我放好了「一切」易碎物品,除了它們。


看著茶具們的殘骸,我只能暗自懊惱,不然怎麼辦呢?拎起四隻小貓咪吊在空中毒打?算了算了,我們做鏟屎官的,怎能有這種非分之想,我怎麼打得過貓呢?


我想起上次被白米咬的經歷。


我蹲到白米面前,白米把自己縮成一團攤在小窩裡,淡淡地掃我一眼,根本不想搭理我。


「來,白米,嘗嘗這個。」我邊說邊把小零食的塑封撕開一個小口。原本癱倒在地的白米突然瞪大眼睛站了起來,嘴巴馬上往我手中的零食盒子湊過來,不由分說就想搶奪我手上的食物。


「等等。」白米的反應太大,差點連塑封都沒撕下來就被它搶走了零食,我在零食即將被它整顆吞進嘴裡之前火速撕下了塑封,不小心滴落了一小坨在手指上。


白米看到我手上暴露著的食物,立馬把嘴巴湊了過來,下一秒我便聽見了「喀哧」一聲,兩顆尖牙就這樣懟進了我的肉里,鮮血隨後汩汩直流,我的眼淚也隨著疼痛開始嘩嘩地流。


和貓生活得久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計其數,但血流得這麼生猛的還是第一次。


我一邊哇哇哭,一邊給朋友打電話:「白米剛剛咬了我一口,流了好多血,我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


「傷口很深嗎?還是去打一下比較好吧。」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幾乎想奪門而出,「但是打了疫苗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了哦。」


後半句話戳中了一個吃貨柔軟的內心。我逐漸冷靜下來,開始在網上做了各種搜索,在經歷了短暫的糾結之後,我決定放棄狂犬疫苗:先來的白米是六隻貓里唯一一隻確定已經打過寵物疫苗的貓,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我還有好多東西很想吃。


被白米啃完沒多久,另外一位養貓的朋友和我互相分享了一下近日被貓咬的事迹,交流中她幾次提到醫生說狂犬病發病死亡率100%。聽說我鮮血直流竟然沒有去打針,她感嘆自己果然還是太怕死。


和她結束對話之後,我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天啊,死亡率100%,說不定我現在是潛伏期,怎麼辦?


我現在去打針還有用嗎?


鏟屎官賬目


養了六隻貓後,日子突然變得精打細算起來。


四隻小貓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吃得非常多,買貓糧的速度永遠跟不上它們吃貓糧的節奏。為了它們的健康,也為了省錢,我按照貓糧包裝袋上規定,每隻小貓一天的食量最多 70 克,用量秤稱出四隻貓的分量一次過倒入食盆,一克不多,嚴格控制飯量。


此前一直少食多餐且不知道分量的貓咪們非常興奮,爭先搶後湧向食盆,瞬間消滅了所有貓糧,然後開始愜意地洗臉準備睡覺。不多時,又到了下一頓開飯的時間,貓咪們跟隨生物鐘開始躁動,在籠子里「哐當哐當」上躥下跳,一見到我靠近,立馬下肢著地,雙手趴在籠子里,開始用盡全力呼喊,還會把爪子伸出籠外向我招手。那場景,和電影里看到的牢房犯人特別像。我竭力穩住自己,堅決不向貓咪們投食,希望它們能夠習慣一天只吃一頓的生物鐘。


我很快便發現是我太天真了。和「飢餓感」相比,「生物鐘」什麼的只是浮雲。我對貓咪們來說就像一包行走的貓糧,因為一直吃不飽,我只要一出現,貓咪們便會開始對著我大叫,音浪簡直突破天際。


它們確實破壞了之前的生物鐘,甚至連生物鐘都不存在了——我的出現就是它們的生物鐘,無論何時。


不勝其擾,我最終取消了這項營 (shěng) 養 (qián) 計劃。貓糧的消耗速度恢復到每周五斤,並且有繼續增加的趨勢。


貓咪們吃得多,拉得自然也多。根據江湖傳聞,家裡要準備比貓的數量多一個砂盆,才能保證每隻貓都有舒適的如廁場所。我的書房只有 30 平米大小,除去了書櫃、沙發、冰箱、灶台等等等等,能容得下砂盆的旮旯不多了。


幸好現在四隻小寶還小,可以共用一個大砂盆。


不得不說,現在的寵物用品高級得突破天際,除了早年的單雙層、全封閉貓廁所,現在又有了高科技全自動、半自動沖水功能等等,當然,價錢也是突破天際。養了六隻貓、要買 7 個貓砂盆的我,也就只能看看網站上的圖片,接受一下高科技的洗禮了。


除了吃喝拉撒,還有兩項重要的支出,疫苗和絕育。


虧得我們這是三線小城,疫苗和絕育手術的費用還不算太貴,當然是單價,任何「不貴的價錢」乘以 6,心還是碎一地。


母貓絕育的價錢是公貓的 2 倍多。了解行情之後我第一時間觀察四隻小貓的性別,經過不權威的鑒定,二公二母,再加上它們的媽媽哈米,光是絕育就需要好幾千。怪不得有那麼多人最後選擇了遺棄貓咪。


經過一系列的算賬,原本歲月靜好的小日子突然變得超有動力。我開的小書房,不僅歡迎朋友來,也成了我為自己打造的安靜工作、讀書和發獃的小天地。


在自己一個人離開家,與貓咪度過一段愉快的日子之後,現在,我終於有一點底氣可以對所有人說出:「如果你想養貓,就去過養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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