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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皮爾伯格可能是全世界最「精分」的導演了……

縱觀斯皮爾伯格50 年職業生涯,他豐富而又矛盾的人格具化為兩種電影類型:關於正義與愛國主義的正劇故事,以及充斥孩童般敬畏和驚奇、激發腎上腺素的冒險故事。

顯而易見,他在這兩種風格間「搖擺」得遊刃有餘。他不會在一個風格上停留太久,而是持續地「伸展」他那柔軟而又異常發達的「電影肌肉」。

斯皮爾伯格

登上《時尚先生Esquire》封面

有些人似乎永遠不會長大。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正是其中之一,儘管他已然成為了當今世界最偉大最成功的導演、製片人、編劇。

「我只是步入我人生中的第七個十年而已」,斯皮爾伯格向《時尚先生 Esquire 》這般形容自己。他今年 71 歲,卻仍然保持著年輕時的活躍與隨和。

作為三屆奧斯卡得主的他並未減緩步伐。 2017 年他親自執導奧斯卡提名電影《華盛頓郵報》。而由他執導的、改編自恩斯特·克萊恩同名小說的大製作電影《頭號玩家》也於 2018 年 3 月上映。該書曾被評為 2011 年年度最暢銷虛擬現實小說。

《華盛頓郵報》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斯皮爾伯格僅在兩年內就執導了《華盛頓郵報》和《頭號玩家》兩部風格大相徑庭的電影。《華盛頓郵報》充斥著斯皮爾伯格式的主題:愛國主義、歷史和政府。這部電影講述了 1971 年五角大樓泄密事件——美國政府隱瞞了其捲入越戰的主要原因。《華盛頓郵報》的出版人凱瑟琳·格林漢姆與主編布萊德利冒著激怒尼克松總統的風險,將這些掩埋的真相公諸於世。這一行動可能導致報紙被關停,甚至部分員工將面臨牢獄之災。這個故事也直擊了一個更斯皮爾伯格式的主題:不公正——儘管被人習以為常,但它仍不應存在(當然我們都知道最終尼克松總統接受了公正的審判)。

而《頭號玩家》則講述了一個建立在未來主義科幻基礎上的近似卡通般的反烏托邦故事。故事發生在處於混亂和崩潰邊緣的 2045 年,現實世界令人舉步維艱,人們將希望寄託於「綠洲」——一個巨大的 VR (虛擬現實)遊戲世界。在那裡,想像力主宰一切。你可以成為任何人,去任何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遊戲開發者詹姆斯·哈利迪在彌留之際,宣布將巨額財產和遊戲所有權留給第一個闖過三道謎關並找出隱藏的彩蛋的玩家,自此引發了一場全世界範圍內的競爭。

《頭號玩家》

不同於斯皮爾伯格更為「成熟」的歷史電影(如《辛德勒的名單》、《拯救大兵瑞恩》),這部電影預示著他回歸了?「天才男孩兒」歷險記風格式的爆米花電影(如《大白鯊》《 E.T. 》《侏羅紀公園》)。

縱觀斯皮爾伯格 50 年職業生涯,他豐富而又矛盾的人格具化為自身兩種最喜歡的電影類型:關於正義與愛國主義的正劇故事,以及充斥孩童般敬畏和驚奇、激發腎上腺素的冒險故事。

顯而易見的是,斯皮爾伯格在這兩種風格間「搖擺」得遊刃有餘。在過往的 20 年裡,他的作品從前沿科技的人工智慧話題,延伸到了嚴肅莊重的愛國主義思想。他從未在一個風格上停留太久,而是不斷地「伸展」他那柔軟而又異常發達的「電影肌肉」。

這也成就了斯皮爾伯格這位空前賣座的電影導演。 2017 年,著名電影製作人蘇珊娜·萊西執導紀錄片《斯皮爾伯格》,拍攝團隊採訪了 80 余位與斯皮爾伯格相關的公眾人物,其中包括馬丁·斯科塞斯、丹尼爾·戴-劉易斯、湯姆·漢克斯、奧普拉·溫弗瑞、達斯汀·霍夫曼等。他們在片中紛紛表達了對斯皮爾伯格的高度讚揚。

片中,斯皮爾伯格談到: 「我所有的作品都來自於內心深處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地方」。他坦承自己承受著巨大的恐懼與自我懷疑。「每當開拍新場景,我都會萬分緊張;當我緊張到恐慌時,靈感卻如泉涌般向我襲來」。

作為一部引入 VR 概念的科幻小說,恩斯特·克萊恩撰寫的《頭號玩家》於 2011 年 8 月發行之初便引起轟動。早在小說出版前,製片人和代理商收到初期手稿時,改編成電影的計劃就已經開始實施。在這部小說發行並暢銷於 50 個國家一年多以前,電影製片人唐納德·德·萊恩就已經拜讀此書。在他看來,每個人都可以在這部作品中找到共鳴,即便他們不是遊戲玩家。畢竟這是一個關於成長和初戀的故事,並且還包含了高科技汽車追逐、壞蛋惡棍、爆炸以及對 20 世紀 80 年代流行文化的懷舊等元素。

回首 2011 年,社交媒體規模並不及現在——如今人人都活在兩個世界:現實世界、網路世界。而這正是斯皮爾伯格非常渴望發掘的時效話題。

「當我收到這本書和劇本時,我就被書中並行世界的框架所深深吸引。」斯皮爾伯格說,「這部書讓我意猶未盡。它飽含深意而又層次分明。它既深奧又驚悚,同時又引人共鳴。我完全沉浸於此。恩斯特·克萊恩是一個非常有遠見的人,他所描述的這個未來世界距離我們正在發展的 VR 技術並不遙遠」。

《頭號玩家》劇照

正如電影中所描述的一樣,斯皮爾伯格清楚地知道在這個超越現實的數字世界中也存在是與非。「虛擬現實或者叫『 VR 』,是一個讓我既感興趣但同時又充滿擔憂的世界。如果它存在於當下,我會思考虛擬現實究竟要發展到何種程度才算合適。如果真的存在一個令腎上腺素飆升的虛擬世界,那究竟什麼才能吸引人們回到現實世界呢?畢竟腎上腺素會讓人上癮,無法自拔。但逃離了現實世界的同時,你也就脫離了任何與現實人類的聯繫。所以這個故事很有趣,也會引發一些社會討論」。

這是一部具有代表性的斯皮爾伯格式的史詩冒險故事:未來科幻與一顆傳統善良的心。詹姆斯·哈利迪,這個上帝一般存在的人物創造了「綠洲」這個巨大的虛擬世界,所有主要人物都沉迷於此,由馬克·里朗斯飾演的這個角色就像是比爾·蓋茨、扎克伯格與年輕極客的綜合體——一位害羞的少年億萬富翁,有著巫師般的能力,平日不善言辭、交際無能,但當他沉浸在夢境時卻是怡然自得。

談及此,斯皮爾伯格欣然承認,他也常常躲避於虛擬世界之中。雖然他可能無法成為電影中的資深玩家,但他仍享受遊戲帶來的樂趣。「我不怎麼玩電腦遊戲,但我非常喜歡玩手游。」他解釋道,「就好像在我節食的過程中,電子遊戲就是糖的替代品,越不讓接觸就越容易上癮。真的!如果我多吃點糖,那遊戲就會玩得更少!但是畢竟我老了,減肥太難了。」

人們可能會好奇,斯皮爾伯格作為一名電影製作人、製片人、導演,除此之外還監製了大量電視劇(如《兄弟連》《太平洋戰爭》),同時他還有 7 個孩子,按理說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想甚至去玩電子遊戲。但事實上他確實在玩,而且一直在玩。斯皮爾伯格回憶說: 「我第一次接觸電子遊戲是在 1975 年拍攝《大白鯊》時,我和理查德·德萊弗斯剛剛結束一段拍攝,那時我們的拍攝地點看似位於大西洋中央,但實際上距離馬撒葡萄園島也就 12 英里的樣子。每次結束一段長時間的拍攝,我們都會回到這裡。時常那個『機械鯊魚』不工作了,我們就會在葡萄園島的溫亞德港閑逛,那裡有著第一個乒乓遊戲機(雅達利於 1972 年發售)。我們在這個乒乓遊戲中投入一個個 25 美分的硬幣,那可是市面上的第一個電子遊戲。那之後我購買了雅達利所有的電子遊戲——我真的上癮了。」

《頭號玩家》劇照

正因為此,斯皮爾伯格才會如此迅速地接下《頭號玩家》的導演工作。當然,他也知道一部預算 1 億美元的電影需要吸引多麼大量的觀眾。據 comScore 和 eMarketer 的調查顯示,全球 17% 的人玩電子遊戲,也就是將近 12 億人口。而且並非只有男性愛玩電子遊戲,這 12 億人中有 46% 是女性玩家(就像電影中的女主 Art3mis 就是一個厲害玩家)。

斯皮爾伯格回憶道: 「當我第一次閱讀《頭號玩家》時,華納兄弟(電影公司)就邀請我拍攝這個電影。我跟他們說,『我是一名遊戲玩家,但並不是人人都是』。我想拍一部即使沒有玩過電子遊戲的人也能看得下去的電影,我也確實是按照從未玩過電游的受眾的角度出發,來構架這部電影」。

當被問到作為電影人,是否需要延伸自身工作時,斯皮爾伯格大笑答道,「是的」,卻又緊接著改口稱,「不,這是個有趣的問題。事實上,作為一個電影製作人的『伸展』比我作為一個普拉提學生『伸展』的產出要多得多。我無法『伸展』我的身體來做到普拉提要求的動作。這就是為什麼我選擇在電影世界裡『伸展』。因為我更在行這種『伸展』。」

《大白鯊》

儘管創作了諸多正劇史片,斯皮爾伯格卻有著超乎尋常的強烈幽默感與自嘲,尤其是當他無數次聽到媒體評價:斯皮爾伯格拍攝電影《大白鯊》創造了「大片」這個詞的時候。這部 1975 年的恐怖鯊魚電影以 1200 萬美元的成本創造了 5 億美元的票房,打破了歷史紀錄。

「好吧」,他笑著說到,「其實並不是我。真正創造出『大片』的應該是我的先輩大衛·格里菲斯、塞西爾·B·戴米爾以及維克多·弗萊明和他的電影《亂世佳人》。他們的作品遠遠早於《大白鯊》和《 E.T. 》。但最終只有我被『打』上了標籤,當然批評也隨之而來!而在電影《頭號玩家》中,我希望我可以從觀眾的角度出發,而非導演的立場。拍攝之初,我便告訴所有人,對於這部電影,我將『作為』一名觀眾來拍出觀眾想看的、同時我也喜歡的東西」。

在斯皮爾伯格執導的大量史劇中,他總是竭盡所能地確保每一分每一秒都準確且符合史實。而在未來前沿的高科技電影中,他表現出了自己作為一個極客少年對一切機械、特效和科技產品的熱情。但同時,在這些科技電影——也可以稱作「怪獸」電影(《大白鯊》《 E.T. 》《第三類接觸》)中,無論這些電影的理念是多麼的先進超前,人類角色的塑造永遠不會被數碼科技所掩蓋。

「在《頭號玩家》中,科技並不會破壞故事本身。」斯皮爾伯格如此回應關於人性和機器的微妙平衡問題,「這是一部以人為主線的電影——關於忠誠、友情,這些才是核心。當你孤身一人時,你很難完成目標。但是如果你遇到一群和你志同道合的人,事情會簡單許多。當你想要對抗 IOI 公司(電影《頭號玩家》中的反派)這樣的黑暗勢力時,在團隊中你才會表現的更為出色。我看完這本書和劇本時,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 Parzival 和 Art3mis 兩位主角之間的一段對話,正是這段對話給了我執導這部電影的落腳點。如果你想在非現實世界中深度探尋,那就必須先著手於現實和實實在在的情感上。」

從《大白鯊》開始,斯皮爾伯格一生都熱衷於特效電影,或者說他可能是個科技迷,但他更是個充滿童心的人,而他也絕不是科技的受害者。「我從來都不是為了展示技術才去拍電影,只是用技術來更好地詮釋故事。技術只是讓這種類型的電影成為可能。但技術應該在人們將注意力集中在故事和角色上時,悄悄地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

儘管斯皮爾伯格的電影中有一些主題截然不同,但在這些主題看似五花八門的電影中,仍有一個共同的斯皮爾伯格式主題。「一個貫穿所有作品的線索?」儘管他一生都在探索這件事,但聽到這個問題,他還是彷彿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般謹慎地思索著,「是的,有這麼一個點,可能並不是存在於我的每一部電影,但至少是大多數。那就是——我們的英雄人物面臨著難以戰勝的力量和挑戰,而他們並不認為這些是值得他們去完成的任務。不過無論如何,最終他們找到了奮鬥的鬥志、勇氣和力量,迎接挑戰並取得了某些成就。此外,在我的電影中總是會有一個不那麼情願的英雄和陪伴在他身邊的堅強女性。現實生活中,我就是不情願的那一個,而我的妻子才是真正的英雄。」

斯皮爾伯格式的主題還有個十分重要的部分,那就是「家庭」,與家人分離,回歸家庭。斯皮爾伯格的家庭生活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他在中西部的一個傳統猶太家庭中長大,是家中的長子,底下有三個弟弟妹妹。他的父親是一名電氣工程師,在新興的計算機領域工作,母親利亞是一名鋼琴家,之後又開了家餐廳。

《 E.T. 》

幼時的斯皮爾伯格常因為家庭的宗教信仰而受到排斥和欺凌,這種巨大的羞恥感讓他銘記一生。而父母離異又在晚年複合的經歷也讓他更為敏感。他將無數童年記憶折射在作品中。電影《 E.T. 》中,主角艾略特欺騙母親生病時,用的伎倆便來自於斯皮爾伯格幼時假裝生病在家剪輯電影的手法。《第三類接觸》中,孩子發現父母吵架時,對父親哭喊著的「愛哭鬼」更是發生在斯皮爾伯格身上難以忘懷的故事。

他與他的第一任妻子艾米·歐文有一個兒子——馬克斯,而其餘六名孩子均是和第二任妻子凱特·卡普肖共有;其中有幾名是領養的。凱特·卡普肖改信了猶太教,一大家子人往來生活於帕利塞德、漢普頓、紐約和佛羅里達的幾個家裡。

一直以來,斯皮爾伯格在媒體面前對家人隻字不提。但這種局面卻在蘇珊·萊西的長期深度採訪中有所改變。為何他在 70 歲變得如此坦然?

「當蘇珊邀請我接受她的下一部紀錄片採訪時,我很不情願。我從未向公眾公開我的私人生活。但是當我看到她拍攝的伯恩斯坦和格芬的紀錄片時,我對自己說『如果這部紀錄片完全是關於我的事業的,那麼我願意拍』。當我和蘇珊約談了 12 次甚至 15 次,並且每次都長達 3 個小時以上以後,我慢慢地開始信任她。當然,我不希望有任何讓我和我的家人蒙羞的事情發生。不過我開始打開心扉,講述我父親和母親的故事,講述我作為一名猶太高中生而被歧視。我相信她並認為她能在紀錄片中處理好這些事情。更為重要的是,家庭對我電影的影響同想像力和對驚奇的嚮往對我電影的影響一樣重要。因為它們總是交織在一起」。

斯皮爾伯格坦承自己對於導演、製作、監製內容的選擇和他對「遺產」的理解有很大關係。「對於我電影中關注的問題,我常想的是我想要通過這些電影『遺產』給我的家人留下什麼。這也是為什麼我更傾向於歷史主題和充滿想像力的主題。《辛德勒的名單》讓我意識到,通過電影能夠讓年輕人改由一種更輕鬆的方式記住歷史。一次切實符合史實的視覺體驗都可以增加觀眾對人性的感知,這比讀一本歷史書然後考個好成績更重要。我們的電影對大屠殺以及大屠殺之後的種族滅絕的巨大影響進行了細緻的刻畫。現在的《頭號玩家》讓我想起了製作《 E.T. 》和《大白鯊》這種娛樂大眾式電影時的樂趣。而現在,我步入了人生的第七個十年,也是時候和觀眾們再次合作了,去試著洞悉他們的想法並真正與他們產生互動,而不是僅僅只為他們講述一個故事」。

這似乎是斯皮爾伯格又一個電影創作的永遠年青的十年的開端,也許他又將重新定義電影製作,而生在這個時代的我們應該為此感到榮幸之至。

策劃+編輯:謝如穎 / 攝影:Kurt Iswarienko / 撰文:Merle Ginsberg /翻譯:李函奕 張靜波 / 美術編輯:思雨 / 新媒體:紅先森

*部分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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