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嚇死我了

哎呀，嚇死我了

我的老家在河北省涿鹿縣的一個小山村裡，去年清明節回老家，晚上歇著時，一個50多歲的老鄉，給我講了他遇到的一件驚險的事。

前一年的初冬，有一天傍晚，他家的毛驢還沒有回來，冬天地里沒有莊稼，毛驢不拴著，以往這個時間，驢早已自己迴圈了。山區落日早，天黑的較晚，他決定去找毛驢。

山村的人們沒特殊事情，晚上是不出門、不去村外的，如必須去村外的，要找一兩個人做伴，一來是怕鬼心理，二來是怕野獸傷人。我回老家時，晚上很少出門，村裡沒有路燈，沒有月亮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黑黢黢地走在高低不平的路上，總覺得一些已故的熟人在黑暗中看著自己。他們在世時，每當我回家見到後，都問長問短，有的還請我吃過飯，路過他們的家門時，自然地想起他們。

那位找驢的老鄉當過兵，自認為膽子大，不怕鬼怪狐仙，他獨自向村後的山溝里走去。近處還看得清楚，邊走邊四處張望，仍不見驢的蹤影。他邊找驢邊哼著小曲，也為給自己壯膽。

當他走進山溝約二里地時，天全黑了，什麼也看不見。正要轉身返回時，突然看見山溝深處有一亮光，細一看，那亮光還在移動。

「什麼東西這麼亮？」

猛然想起，幾年前，有人在那裡上弔死了，大概就埋在亮光處。此時，他打了個冷顫，這光亮就是傳說中的鬼火？他的膽量一下子去了大半，轉身就往回跑，哪裡還顧得上找驢之事？

天黑看不清路，心裡又緊張，跟頭咕嚕地跑啊跑啊。絆倒了，爬起來，回頭一看，那亮光正向他快速移動。媽呀！緊張得他什麼也不顧了，拚命往回跑。遇到溝坎，不管深淺就往下跳，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逃命。

越怕越想回頭看，奔跑中，他看見亮光進了一片有草有樹的墳地，那絕對是鬼火了。

他加快步子往村子裡跑，再回頭看時，那亮光竟然從墳地里出來了，還朝著他的方向移動過來。這下，他心裡發毛了，白毛汗從頭上流到眼裡，蟄的難受，也顧不上擦，流到嘴裡咸乎乎的，也顧不上吐，頭髮都豎起來了。他想起人們常說的一句話：「不怕跟上鬼，就怕鬼跟上。」今天是讓鬼跟上了，沒辦法，只有拚命往村裡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鬼火帶到家裡去。

當他跑到村邊時，看見了窗戶透出的燈光，隱隱地聽見人們的說話聲，心裡踏實了一點兒。

回頭一看：「我的媽呀！」不好！如今兩個亮光就在離他不遠的身後，他腿一軟坐在了地上，一下子懵了，不知頭有多大，怎麼也站不起來。

片刻，他感到一隻動物靠在身邊，仔細一看，原來是常去他家的、一隻鄰居家的大黑貓，貓嘴裡叼著一隻大耗子，耗子還活著，小爪亂蹬，吱吱地叫。

黑貓緊靠著他，抬頭看著他在邀功：「我逮了這麼大一隻耗子。」

貓的眼睛亮亮的——

「啊！原來是你！你這個死貓！你差點把我嚇死。我從來沒見過在野外的黑夜裡，你的眼睛這麼亮！」

作者：王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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