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玩好這一次
我幾個月前一時性起打了場羽毛球,胳膊就抬不起來了。拖了幾個月,這幾日疼得熬不住,終於去醫院看了。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妹子讓我做了幾個動作,分別是橫著抬起胳膊,向後屈伸夠自己的肩胛骨,轉腕下滑等等。然後診斷我是「肩袖損傷」——我後來自己搜索了下,「常見於40歲以上男子。。。」,心想,這特么還真是准啊。
醫生妹子說,不吃藥,不打針,不理療,不按摩。只是靜養。一句話——沒得治。我在等了大概45分鐘後,得到這麼個結果,倒也不算太稀奇。我料到這個事兒,很可能還是得靠自愈,雖然已經幾個月了——用醫生妹子的話說,「還得幾個月也不一定。」當我呲牙咧嘴扭著右胳膊到後背去夠左邊肩胛骨的時候,心想幸好我不是女人,要不然我怎麼戴文胸呢?
上個禮拜我也來醫院了:我打算找個靠譜的專家好好治下鼻炎——我似乎聞不到味道已經很久了,除了一些特別的香水,以及廁所的臭味。你知道,如果人們喪失嗅覺,也會失去很多樂趣呢。於是狠狠心在某醫院掛了個500塊錢的國際門診專家號。那天早上我興沖沖的去了,感覺看到了希望,從此以後又可以「鳥語花香」了,又可以感受到美女搖曳而過留下的隱隱約約的芬芳了(當然也有一些用女士香水的變態男,不提也罷)。
國際門診幾乎沒有人,而且一路有小護士導醫。我稍微等了幾分鐘,專家老爺爺就到位了——頭髮花白,怎麼也得六七十了,感覺非常可靠。我像見到救命恩人一樣急不可待的「訴苦」——聞不到味道、鼻子堵、胸悶氣短、腦袋發懵,每次看病都給開個噴鼻子的噴霧劑,基本沒用,而且會成癮,不用就完全堵死。。。
專家老爺爺認真聽完我的病訴,點點頭,用機器觀察了下鼻腔,又讓我照了CT,盯著片子許久,得出結論——沒有囊腫,就是鼻甲肥大,有些炎症,影響呼吸,我給你開一支噴霧劑,這個跟你以其用的收縮血管的不同,這個是消炎的,你用完這一支,估計20天左右,理論上應該見效了。如果不見效,你再來找我,我們考慮其他的方案。
我拿著新開的噴霧劑,如獲至寶,興沖沖的回了家。全家人都很關心我,他們也很開心,知道我鼻子沒大礙,而且有新葯可以治——直到晚上我老婆從某個抽屜里翻出了一支一模一樣的噴霧劑:大概猴年馬月的時候,我就用過這種葯,顯然是沒治好的,時間久遠到我已經忘掉了我用過這個葯的事實。
當然這並不是我最悲苦的「看病」經歷——我去年的時候,花了10萬塊去泰國輸液「治療」高血脂(是的,我身上的毛病可真多啊,sign)。雖然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完全不靠譜的一件事情——我問過幾個專業的醫生,都告訴我「沒用」,純屬浪費錢;然而幾次「抗爭」後,面對家人殷切的「眼神」——他們都希望有一種神奇的藥物,吃下去之後,就萬無一失了——我還是妥協了,心想,去就去吧,反正試下之後你們也就都死心了。
我到了泰國,見到一個面色紅潤的華人專家,號稱是給國家領導人看病的著名「保健醫」,他煞有介事的看看我的眼底,又看看我的舌頭,說,「恕我直言啊,你以後一定死於心肌梗死。。。」
我點點頭,說,「可說呢!我覺得也是,很有可能。要不怎麼來找您看病了?」
「小夥子,你聽我的——你現在這個10萬塊的套餐只是保健作用,無法治療。你現在趁優惠,升級到20萬的套餐,是可以直接把多餘血脂都清洗掉的!」
我心想,「你當我是傻逼嗎?」搖搖頭,說,「不行,我沒有錢了。這10萬都是我省吃儉用、砸鍋賣鐵存下的。大夫,您看,怎麼能就用這10萬塊錢救我的命呢?」
大夫搖搖頭,對旁邊的銷售說,「那就給他輸10萬塊的液吧!」然後扭頭對我說,「小夥子,看你面善,我也不能見死不救,這樣,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回國後去同仁堂抓藥,土田七,磨成粉,一天早晚各服3克,吃上3個月,應該至少不會心肌梗死了。」
我頻頻點頭,表示了熱切的感激之情,然後跟著銷售去泰國國際醫院輸液去了。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3個月後公司體檢,血脂的指標並無下降,反而還高了點。我哈哈大笑拿去給家人看:這下你們滿意了吧?是只有花10萬塊錢才能讓你們徹底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騙子嗎?
當然,有一天我可能真的死於心臟病或者中風或者其他的什麼重症,也有可能遭遇什麼意外。可是人生不就是如此嗎?這不過是我們碰巧來到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之一,碰到了就認可了。
這個遊戲結局是一定的,而且不能重玩,所以要緊的是,好好玩好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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