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臨宇山人藏北宋定窯黑釉鷓鴣斑碗以421.25萬美元成交

3月22日，佳士得紐約「古韻天成——臨宇山人珍藏（三）」，總成交額為1283萬美元，僅1件作品流拍。然而拍前備受矚目、一度被認為將拍出超過人民幣7000萬元的北宋定窯黑釉鷓鴣斑碗卻出乎意料地在2分鐘左右結束競拍，成交價為421.2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669萬元）。佳士得亞洲藝術部主席及亞洲區副主席石俊先生表示：「藏家們對自己收藏序列的認識愈發清晰，而非盲目地追逐購買抑或追求快速增值出手。此外，他們的收藏範圍也有明顯的擴大。」

紐約。當地時間3月22日10時，紐約亞洲藝術周中備受矚目的「古韻天成——臨宇山人珍藏（三）」拍賣在佳士得紐約總部拍賣大廳進行，近200人在會場參與或觀摩拍賣，上座率約為70%，其中近8成為亞洲買家，而著名古董大行如埃斯肯納齊（Eskenazi）與日本「千秋庭」等也都在拍場露面。此次拍賣呈現了日本著名高古瓷收藏家臨宇山人所藏的42件中國古代陶瓷藝術精品，總成交額達1283萬美元（約合人民幣8132萬元），總成交率達98%，僅1件作品流拍。全場最高價拍品為北宋定窯黑釉鷓鴣斑碗，其叫價時間僅2分鐘左右，以421.2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669萬元）的成交價被一位場外買家由電話委託競得。

▲「古韻天成——臨宇山人珍藏（三）」專拍現場，圖片來源：佳士得

佳士得亞洲藝術部主席及亞洲區副主席石俊先生（Jonathan Stone）在拍賣結束後表示：「本場有數件拍品以估價的二至三倍以上價格成交，大多數拍品都以令人欣喜且理性的價格拍出。佳士得為了這次拍賣專場已籌備多年，早在2012年，我們就為臨宇山人的這批收藏精品舉辦了專門的展覽，並於香港、倫敦、紐約三地巡迴展出，此次也是該專題系列的第三場拍賣。」

作為本次全場最高價拍品，這件北宋定窯黑釉鷓鴣斑碗的競價過程頗具戲劇性，舉牌的環節並未像許多人所設想的那樣進入漫長的拉鋸鏖戰，反而是全場落槌時間最短的拍品之一。經過前5件拍品的預熱，這件全場焦點的拍品於紐約時間10時14分開始競價，其叫價在1分鐘內迅速被匿名買家的電話委託升至350萬美元。在人們以為這只是激烈競爭的鋪墊時，卻陷入了漫長的等待，並未有買家繼續加價。在近1分鐘的寂靜後，拍賣師終於落槌。事後，相關業內人士表示這個價格可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雖然不符合多年來中國藝術品市場對天價名品的想像，但可以說是非常合理的價格，是中國買家趨於理智的反應。

▲拍前備受矚目的北宋定窯黑釉鷓鴣斑碗，圖片來源：佳士得

該件拍品為同類器物在私人收藏中的孤例。定窯黑釉器物完整存世者寥若晨星，與該拍品同類的幾例全品的定窯黑釉斗笠盞分別收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與哈佛大學藝術博物館。此件北宋定窯黑釉鷓鴣斑碗器形凝練、氣質深邃，入手輕巧利落，亦頗符合當代人的審美。它出自波士頓著名收藏家白納德伉儷的中國早期陶瓷珍藏，也曾入藏日本的萬野美術館，輾轉至2002年為臨宇山人通過東京著名古董商「千秋庭」以港元1239.41萬於佳士得香港競得，此亦創下當時全球黑釉瓷器的拍賣最高價記錄。而臨宇山人的名號亦來源於此件收藏，意為「親臨這件黑釉茶碗中的幽玄宇宙」。

▲北宋或金之磁州窯白地黑花魚藻紋小口瓶成交價為175.25萬美元，圖片來源：佳士得

就現場反應而言，品相完整且出處顯赫的拍品均獲得了很大的關註：曾出自京都名古董商繭山龍泉堂的北宋或金之磁州窯白地黑花魚藻紋小口瓶成交價為175.2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1111萬元），此拍品也曾是著名的安宅收藏中的一員。其屢見於出版著錄、傳承有序，白色胎體上黑色手繪的游魚與水藻紋樣鮮明，魚藻題材亦是該器形極為罕見的裝飾類型。

▲北宋或金之定窯刻牡丹紋折沿盤，圖片來源：佳士得

另一件北宋或金之定窯刻牡丹紋折沿盤以94.8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601萬元）成交，此件拍品曾出自著名藝術品商人盧芹齋之手，器形勻凈典雅，紋飾雍容微妙，與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的一件定窯盤幾乎一致，被認為是曾於內府成套使用的器物。

本場的最後一件拍品是元至明初的鈞窯刻玫瑰紫釉鼓釘洗，此件拍品釉面色澤在同類中屬於上佳，多位在此前未能競得拍品的中國青年買家在現場積極揮手參與，在叫價超過40萬美元後退出了競爭，最終本品以58.8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373萬元）的價格售出。

▲元/明初的鈞窯刻玫瑰紫釉鼓釘洗，圖片來源：佳士得

臨宇山人其人低調神秘，罕以真實姓名示人。他的瓷器收藏起步於1970年代，1996年以來專註於宋代瓷器，以日本藏家對宋瓷的鑒賞品味與選擇標準，網羅了定窯、鈞窯、龍泉窯、磁州窯等重要窯口的佳作。在2012年為其舉辦專題展之後，佳士得自2015年至今進行了3次專場拍賣。石俊生表示，佳士得有選擇性地為每場專題組織拍品序列、挑選重量級拍品。2015年12月佳士得香港臨宇山人專場第一回，其舊藏北宋或金之鈞窯天藍釉紫斑小碗以近83萬美元（約合人民幣525萬元）奪得頭籌；2016年9月佳士得紐約臨宇山人珍藏專場第二回，其舊藏南宋建窯油滴天目拍出了117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7414萬元）的成交記錄。

關於中國古代藝術品的市場動向，石俊生認為：「近幾年的市場都呈現良好的態勢，對那些傳承有序且有顯赫入藏經歷的古代藝術精品而言，形勢尤其樂觀。儘管大體的市場風向並無顯著變動，值得重視的是，正如本次拍賣所顯示的那樣，具有良好品相和權威著錄的頂級藏品的風頭日趨堅挺。」

言及該現象的成因，石俊生說：「來自中國大陸的藏家趨於以理性且用有針對性的方式參與競價與收藏；他們經過自身的成長、市場實戰與藝術品本身的熏陶後變得更加明智。藏家們對自己收藏序列的認識愈發清晰，而非盲目地追逐購買抑或追求快速增值出手。此外，他們的收藏範圍也有明顯的擴大。從藏品的時間跨度上而言，高古瓷器熱度的提升早已成為共識。從品類的廣度上來說，除了書畫與陶瓷以外，傢具、玉器及其他工藝、裝飾藝術、當代藝術與海外作品等方面亦得到拓寬與深化，成熟的藏家也越來越多。這種成熟、有序、合理的新興市場的崛起尤為令人可喜。」

▲明宣德青花纏枝花卉紋執壺以313.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1987萬元）在紐約蘇富比成交，圖片來源：蘇富比

除了臨宇山人專場外，今年紐約亞洲周的各大拍賣場次都給出了重要的作品與亮眼的表現：紐約佳士得中國書畫專場中，一副宋元風格的《十六應真圖》無款手卷拍得739.6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4685萬元）；紐約佳士得「南亞現代及當代藝術「專場中，賽義德·海德爾·拉扎於1979年創作的布面丙烯畫《塔波文》以445.2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821萬元）的成交價創下該拍賣類別的記錄；紐約蘇富比「明·朝曦」明代宮廷御作器物專場中，帶有「大明宣德年制」款的明宣德青花纏枝花卉紋執壺以313.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1987萬元）成交；紐約邦瀚斯「印度、喜馬拉雅及東南亞藝術」專場中的卡薩馬拉釋迦牟尼佛坐像以139萬美元成交（約合人民幣870萬元）。（採訪、撰文/劉唄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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