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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重間諜遇刺案再升級 美歐對俄外交官發起史上最大驅逐行動

刺殺案現場

3月4日,發生在英國南部索爾茲伯里市一家購物中心外的長椅上的,前俄羅斯武裝力量總參謀部軍事情報總局「格魯烏」(GRU)雙重間諜斯克里帕利和女兒尤利婭疑似被刺殺未遂事件,仍在持續發酵升級。斯克里帕利和他的女兒被人發現失去知覺後,立即送往醫院,目前狀況依然嚴重。包括一名皇家警察在內的若干人也感覺不適。

英國警方負責調查刺殺案的反恐小組

事件發生後,英反恐協調小組警官認定導致斯克里帕利父女中毒的是A234毒劑,屬於前蘇聯研製的「諾維喬克」(Novichok)類神經毒劑。英國政府指責俄羅斯與此事有關,12日,倫敦當局要求莫斯科在24小時內解釋前特工中毒事件,「英國政府認為俄羅斯「很可能」對發生在索爾茲伯里的中毒事件負有責任。英國外交部已經要求俄羅斯大使做出解釋。如果在周二過後俄羅斯還沒有做出「可信的回復」,英國就會認為那是莫斯科「非法使用強力」的行為。」提及攻擊中使用的名為Novichok的神經毒劑,英國首相特蕾莎.梅說:「這或者是俄羅斯針對我們國家的直接行動,或者是俄羅斯政府對有潛在災難影響的神經劑失控並且讓它落入他人之手。

梅首相在警方陪同下到達刺殺案現場

13日,俄外長拉夫羅夫回應稱:「俄方已經聲明,有關俄羅斯涉及斯克里帕利在英中毒事件的一切都是無稽之談,莫斯科與此毫無關係。」14日,特蕾莎.梅首相下令驅逐23名俄駐英外交官,「他們響應顯示出對這些事件的嚴重性完全不屑一顧,他們沒有提供可靠的解釋。」梅在向英國議會下院發表講話時怒不可遏的說,「這意味著俄羅斯對英國非法使用武力,因必須給出充分和有力的響應。」同時,她決定暫停與莫斯科安全、外交部門之間的所有高級別接觸,她還形容被勒令在一周之內離開英國的23名俄外交官是30多年來最大的驅逐行動。3月17日,俄羅斯宣布對等驅逐23名英國駐俄外交官,限期一周離境。還宣布禁止英國文化教育協會(British Council)在俄境內開展業務,並關閉英國駐聖彼得堡總領館。

英國駐聯合國副大使在安理會發言

14日,英國駐聯合國副大使艾倫在安理會緊急會議上發言指出,「今年34號,有人在英國使用在戰爭中都被禁用的化學武器發動刺殺行動。這不是普通犯罪,而是非法使用武力。英國政府已經要求禁止化學武器組織對神經毒氣的使用進行獨立調查。」俄羅斯駐聯合國大使涅邊賈則再次反駁英國的指稱。他告訴安理會成員,俄羅斯政府1992年停止開發化學武器,並於20179月銷毀了所有化學武器庫存,俄羅斯與此事毫無關聯。他還要求英國提供毒氣樣本,以便進行聯合調查。

26日特朗普在白宮庭院

美歐對俄外交官發起史上最大驅逐行動

3月26日,特朗普總統下令驅逐60名俄羅斯外交官,作為美國對俄羅斯涉嫌毒害在英國的前特工一事的回應。這60人中有48名在華府,其他12名被認定為駐紐約聯合國的俄情報人員。驅逐令還要求關閉俄駐西雅圖的領事館,俄外交官及其家屬須在7天內離開美國。這個驅逐令是特朗普目前對克里姆林宮採取的最強硬行動,此前他一直被批評對俄羅斯總統普京不夠強硬。美國國務院在一份聲明中強調:「34,俄羅斯使用軍用級別的神經毒氣企圖謀殺在索爾茲伯里的一名英國公民和他女兒。該襲擊是公然違反國際法和聯合國化學武器公約。」一名白宮高級官員表示,此舉是為了剷除積极參与對美國情報活動的俄羅斯人,並表明美國將與北約盟國站在一起。而西雅圖領事館被關閉,是因為其靠近一處美國海軍潛艇基地與波音公司。

26日,除美國外,還有以下其他歐美國家協調一致,驅逐俄外交官:

歐盟:法國(4名);德國(4名);波蘭(4名);捷克(3名);立陶宛(3名);丹麥(2名);荷蘭(2名);義大利(2名);西班牙(2名);愛沙尼亞(1名);克羅埃西亞(1名);芬蘭(1名);匈牙利(1名);拉脫維亞(1名);羅馬尼亞(1名);瑞典(1名);

烏克蘭:(13名)

加拿大:(4名)

阿爾巴尼亞:(2名)

挪威:(1名)

對此,英國外相約翰遜發表推文說:「今日英國國際同盟非同小可的反應是歷史上最大一次聯合驅逐俄國情報官員的行動。它將有助於捍衛我們共同分享的安全陣線。俄國不能違反國際原則而不受懲罰。」歐盟理事會主席圖斯克宣稱,不排除在未來的幾天以及幾周內在歐盟框架內可能採取進一步的驅逐行動。他暗示,還可能會採取「額外的措施」,顯然有反制莫斯科正在考慮如何對付西方之意。

俄羅斯駐美大使館

面對如此大規模的驅離行動,俄國堅決否認牽涉任何與斯克里帕利和女兒尤利婭有關的襲擊活動。俄外交部聲明,「西方此舉證明他們繼續走「對抗之路」。毫無疑問,俄國不會對這些國家不友好的行為置之不理。我們將會作出回應。」俄國駐美大使館已經讓俄網民投票,建議希望關閉美國的哪一個領事館。

早前,英國媒體把此次英俄外交糾紛比喻成「福克蘭群島海戰以來,英國所面臨的最大的外交政策危機。」13日,俄羅斯《真理報》甚至形容英俄正「瀕臨戰爭的邊緣。」英俄的緊張關係更體現在兩國高官的嘴仗上。英國國防大臣威廉姆森剛說俄國應該「走開,閉嘴」,俄國國防部發言人就懟回來,說那簡直像「集市上賤婦的巧嘴簧舍」。俄國外交部發言人扎卡洛娃日前在國營電視頻道俄羅斯1(Rossiya 1)上形容英國官員是一群「廢物」,「這些人根本不懂什麼叫專業主義、外交、國際法、國際組織。其次,他們就是騙子。實實在在、徹頭徹尾的騙子。

俄駐聯合國大使在安理會辯論

莫斯科抨擊英國政治構陷俄羅斯

對當前這場外交糾紛,莫斯科毫不猶豫的指責是英國在製造陷阱,以圖在政治上構陷俄羅斯。

3月12日,普京在回答BBC記者俄羅斯是否對前特工「中毒」負有責任時說:「你們最好先把事情搞清楚,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3月14日,俄羅斯駐聯合國大使涅邊賈在安理會上發言稱,這事可能應該由英國及其盟友承擔責任,包括美國在內。他說:「如果現在能有個福爾摩斯的話,對我們大家都是好事。如今英國警方提出的是一知半解並且毫無證據的指控。斯克里帕利是個完美的受害者,能夠使任何不可思議的謊言顯得合理。」他還反問,在俄國大選和世界盃足球錦標賽開幕前,害死斯克里帕利對俄羅斯有什麼好處?反而是「有幾個國家」似乎可以藉此指責俄國並從中得利。

熱門英劇《反擊》

俄羅斯1(Rossiya 1)頻道報道說是英國策划了下毒案,它推斷英國天空電視台播出的電視劇集《反擊》(Strike Back)與此有關。根據這個說法,策劃者先通過去年年底播出這部劇集為公共心理做鋪墊,使公眾對所謂的俄國用神經毒劑發動襲擊有所準備。而且,「眾所周知,連續劇《反擊》的資金來源和創作跟英國情報機構有直接參与。」該電視台稱。《反擊》一劇根據前英國特種兵克里斯·萊恩2007年出版的書改編。Rossiya 1頻道採訪的一名前俄國聯邦安全局(FSB)少將稱,「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挑釁。而且他們英國人就愛毒藥。

俄前聯邦安全局局長科瓦廖夫稱不能排除有前蘇聯加盟共和國參與的可能性,理由是「神經毒劑存放的地點是在前蘇聯一個加盟共和國的境內。」「直接得利的是英國、美國,烏克蘭間接獲利,因為它希望讓俄國顯得富有侵略性。」

斯克里帕利和其女兒

前雙重間諜斯克里帕利的人生

讓英、俄及眾多歐美大國捲入糾紛的斯克里帕利,曾在俄羅斯軍隊服役,受訓成為空降兵,他獲錄取成俄軍事情報總局「格魯烏」特工後,感到非常驕傲,他的一名前同事伊萬諾夫描述其不是「一般典型的間諜」。斯克里帕利派駐西班牙後回國,在「格魯烏」步步高升,官至人事部上校副首長,掌管為機構延攬人員的權力。斯克里帕利從「格魯烏」退役後,曾轉職外交部,最後轉至莫斯科地方政府工作。

斯克里帕利有外游的習慣,大多到西班牙和馬爾他,從沒有跟同事談及自己到訪英國的事。但俄羅斯反情報機構-聯邦安全局(FSB)調查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他們想知道,這名前特工是否已經變節,為外國政府提供俄國的機密情報。調查發現,這名曾被譽為「愛國者」的前特工早在1995年就已變節,多次跟英國駐莫斯科的外交官員和軍情六處(MI6)特工見面,為英國政府效力。2004年12月,FSB拘捕剛從英國回到莫斯科的斯克里帕利。

俄羅斯軍事情報總局「格魯烏」標識

斯克里帕利受審時,承認他變節時仍是「格魯烏」特工。檢方提控,他出任俄國駐西班牙軍事聯絡員期間,即為軍情六處效力。前「格魯烏」少將馬廖萬基認為,斯克里帕利因落入典型的「美人計」而變節。

前同事伊萬諾夫憶述,斯克里帕利是個「友善、愛國」的人。他說,斯克里帕利退役後,有些時候也會跟大夥上館子吃飯,俄羅斯當時經濟不佳,他都會為大家付錢。伊萬諾夫當時以為,那是因為他的退休金足夠。

斯克里帕利被捕後供稱,從變節到被捕的9年期間,外國情報機構付了超過10萬美元,作為他提供機密數據的報酬。聯邦安全局又指,斯克里帕利離開「格魯烏」後,仍然透過外交部同事取得機密情資,轉交外國機構。

俄羅斯《消息報》稱,外國情報組織利用斯克里帕利提供的數據,監視多名「格魯烏」派駐歐洲國家的特工,後來成功把他們驅逐出境。斯克里帕利在「格魯烏」系統內級別雖不算高,但他掌管人事編製,所以能取得特工派駐外地的情資。

斯克里帕利因「間諜叛國罪」被判囚13年。2010年,美國和俄羅斯達成交換被捕間諜的協議。英國堅持,他必須是交換名單中的一名間諜。

斯克里帕利到達西方後,最後獲安置在英國。他因為安全理由拒絕住在倫敦,轉至英國南部的小鎮:索爾茲伯里。隨後,他的太太和子女都搬到當地。鄰居形容,他們是「安靜、友善」的家庭,但認識斯克里帕利的人都知道,他在情報系統外甚少朋友。斯克里帕利偶爾會為軍情六處和皇家軍事學院做點顧問工作,他的家人指他多年來均保持警覺,因為他相信俄國情報部門和前同事都可能「隨時對付他」。

斯克里帕利家人在英國的墓地

斯克里帕利的親友說,他憶述自己當特工的日子時經常會講:加入「格魯烏」後,永遠都不能抽身,最終只會有兩個結果:「殉職後獲得風光大葬、或是被同胞槍殺。」

研究情報機構多年的歷史學家科爾皮科夫分析,俄羅斯情報機關只會暗殺一些它覺得「仍然是威脅」的人,也沒有因為要報復而殺害任何人。他說:「斯克里帕利已經把他得到的數據都賣給英國。他能對誰構成威脅呢?沒有!」但也有一種猜測,斯克里帕利在俄國屬於叛諜,而俄國情報界的共識是,對叛諜必須追捕、懲罰,一方面伸張正義,同時殺一儆百。

18日,英國內政大臣魯德表示,警方及對內安全機構軍情五處(MI5)將重新調查境內14起據稱可能與俄國有關的死亡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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