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賞現代芭蕾《宇宙之光》的優雅、力量美
文/紫華 攝影/孟昭東
芭蕾舞以其優雅之美深受觀眾喜愛，現代芭蕾在古典芭蕾舞的基礎上更多了一分力量和節奏的美感，所以觀眾在欣賞這兩類作品時不難發現，相較於《天鵝湖》《舞姬》等經典劇作品的氣質表達，現代芭蕾的元素會更為時尚一些，也更接近年輕觀眾的欣賞審美。這種關係就好似國畫和水彩，國畫是用最大的功力打進去，而水彩是在積澱之後能夠輕靈地走出來。3月9日晚，我在省賓館大劇場觀看美國紐約克利現代芭蕾舞團帶來的《宇宙之光》時忽然這樣想到……
3月，天氣乍暖還寒。恰逢工作需要，聽聞省賓館大劇場有一場美國現代芭蕾的演出，決定前去一看。去年，便曾於東方大劇院觀看過一場古典芭蕾《舞姬》，典雅的舞姿在心中留下深刻印象，此次同樣是我省引進的精品劇目系列演出之一，料想定有獨特之處。
近些年，我省頻頻引進優秀劇目，滿足了長春觀眾的藝術需求，潛移默化中，也為城市文化的交流促進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這次來自美國的現代芭蕾舞團也是如此。在宣傳之初，海報上舞者身體優美的力量弧度就吸引了無數觀眾的注目。這一形象，可以說是顛覆了以往觀眾提到芭蕾時的第一印象，即舞者優雅而高傲的身姿；或掌聲背後舞者們的傷痛與汗水。古典芭蕾雖然美麗，卻好像總給人以一種距離感。而現代芭蕾的出現，似乎彌補了這一缺憾。
其實，發展到今天的現代芭蕾已經吸納了許多現代舞的編排設計特色，在芭蕾中融入現代元素，淡化情節，舞蹈本身也更注重去表達內心的感受及心理活動。晚七點，拉來演出序幕的《黎明》就正是如此。據該團創始人之一凱文介紹，這支由凱文·倫格·傑夫編舞，卡爾·奧夫編曲的芭蕾作品，其表達的立意是「新紀元的黎明已經到來。我們不再沉睡，我們體內來自宇宙的能量最終與宇宙融為一體。」在芭蕾中，對演員的身體極限有著較為精準甚至嚴苛的要求，而這支芭蕾作品，則處處可見其充滿想像的極限表達。
隨後的《我之速度》以及紀念美國歌手艾拉·費茲傑拉及其一百年誕辰而創作的《艾拉》也是如此，二者在舞台設計和服裝上更簡潔凝練。舞蹈造型獨立於情節，更為注重表現肢體力量和節奏的本身，音樂與舞蹈緊緊相隨。在音樂的取材上也呈現出多元化特徵，既運用古典音樂，也大量運用現代音樂、後現代音樂，如《艾拉》這支芭蕾作品，獨到的音樂理解和編導設計使舞蹈更加絢爛多姿、異彩紛呈。
《洗》這支芭蕾作品反映了密西西比河上的生活，並將「河」的物理與情感元素帶到了舞蹈上。舞者在舞台上隨心而舞，潑灑著象徵潔凈的水，在思考自身價值的同時，追求著向上的力量；《荒漠》這部作品歌頌人類不朽的精神力量以及與不公作鬥爭的人們。這兩支舞蹈雖然都選取了某個具象的生活場景片段，如《洗》中將裝有水的木盆實物搬上舞台，但高度集中的舞蹈場景設計，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摒棄或淡化戲劇情節的做法，歸根到底，其重視的只是用於服務於這個主題的形式和結構而已。兩支舞蹈在舞者的自由舞動中，瀟洒地處理了時空轉換的問題，也更為深刻地向觀眾展現出他們對人生哲理和價值觀的思索。
賞心悅目的舞姿，震撼人心的表達，通過這六支風格各異的芭蕾，舞者們巧妙的將光影的改變與音樂相結合，用豐富的情感、強有力的舞姿、傲人的舞台張力、獨特的敘事手法向觀眾娓娓道出每一支芭蕾背後發人深省的哲思與內涵。觀眾的心也時而被演員激情如火的熱情和感染力炙烤，時而被充滿哲思的豐富肢體語言帶入矛盾的深潭。對此，該團創始人之一凱文表示，「我們想通過這些具有美國本土元素的舞蹈向中國觀眾展示我們自己的故事。」
據悉，此次巡演該團已走進北京、上海、武漢等多個城市，在長春站結束後，還將有6場演出在中國進行，在紐約克利現代芭蕾舞團成立的十餘年時間裡，攜手世界一流舞者，一方面通過動感且豐富多變的編舞來促進芭蕾舞藝術的發展，另一方面肩負起藝術陶冶的使命，用專業的態度與不斷創新的舞蹈形式，打動了無數觀眾的心，讓沒有受過專業藝術教育的觀眾也可以隨著舞蹈的起承轉合產生強烈的共鳴感。
美國紐約克利現代芭蕾舞團2006年成立於紐約，因在密蘇里州堪薩斯市瑞克歌劇院的處女秀大獲好評而於2007年承擔起孟菲斯市的文藝復興藝術的傳播以及古典芭蕾教育工作。紐約克利現代芭蕾舞團現已在美國佛蒙特州、密歇根州、紐約、華盛頓、密西西比州、馬薩諸塞州、奧爾巴尼、鹽湖城等地完成了七季巡演。在十餘年的時間裡，克利現代芭蕾舞團始終在與世界一流的舞者共同攜手，通過多變的編舞形式來推動芭蕾舞藝術的發展。舞蹈有很強的情感輸出，並刻意為不同的觀眾群體而設計。每一位舞者不僅天賦過人，更是扣人心弦的故事敘述者。
事實上，現代芭蕾在當代已經逐漸成為一種流行的舞蹈形式。產生的許多芭蕾作品，在選擇題材上就和以往的芭蕾有一定區別，並且在形式上進行創新。他們從其他類似的舞蹈種類當中吸取或者借鑒了舞蹈詞語和表現手法，形成了區別古典芭蕾的風格，這就是現代芭蕾。假如我們在芭蕾演出過程中留心觀察，你就會發現其中的「動覺」異常地活躍。當舞者做出具有一定難度的托舉動作時，台下觀眾的內心也會隨之提升，當舞者空中劃圈的動作時，觀眾可能也會不自覺的隨之提了一口氣。
有人稱「動覺」是「第六感覺」，它和其他五種感覺一樣本是我們每個人生而有之,並且隨身攜帶的東西,而不是什麼神秘莫測的身外之物。從本質上說,編導家和舞者的一切思想感情都是通過這六種感覺,尤其是通過動覺,來得到觀眾的感知和理解的。在觀舞經驗較為豐富的普通觀眾身上,甚至會出現與舞者同舞的感覺和產生不費吹灰之力的錯覺。這種感覺中包括了多種期待,比如說傳情達意的自由自在，肢體能力的輕盈飄逸,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優美等，也正是因為它們的存在，現在芭蕾才能成就出其形成栩栩如生、別具一格的舞蹈韻律。
這樣的舞蹈我個人十分喜歡，歸來後，面對電腦成稿時，腦子裡也不覺會想起當時舞者大氣不失其度的張力舞姿。還記得，人們在形容一幅行草作品時，時常會用這樣的句子來表達：書寫自然流暢，用筆古健遒勁，融會宋、元諸家筆意，形成清勁秀麗的風格。我想這樣的形容同樣可以運用於這場演出，如果說古典芭蕾好似書法中的古樸篆隸，那麼現代芭蕾就好似行草書吧，讓人酣暢淋漓。
但以上種種，也只是筆者的一些己見。就好似《大設計》書中曾舉過這樣一個有趣的例子，有一個魚缸，裡頭的金魚透過弧形的玻璃觀察世界，之於缸外的我們來說，它們所看到的世界是不真實的，比如我們看到的直線運動，在它們的眼裡是曲線的。但對於它們而言，這種真實卻十分的確鑿。於是金魚們根據它們所見的世界來建立一些定律，這些東西可以幫助它們在缸內世界中的生活，也可以對世界和未來進行分析和預言——就如同我們現在做的一樣，沒有脫離開觀測點的真實。因為觀測點的不同，於是「真實」是多重的，且有不可確定性。上面的觀點出自書中，作者是霍金先生，想了想還是寫入了文末，希望藉由這些隻言片語，今後無論是對於藝術、生活或世界，你也能有屬於你的體悟。這無比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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