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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讀老人與海

這本書已經忘記啥時候買的了,只記得斷斷續續翻過,故事也簡單,海明威憑此中篇小說得了諾貝爾文學獎,除此之外,好像沒有什麼印象了。再次拿起,決心這次一定認真讀完,算溫故而知新吧。

不過這次卻一口氣讀了兩遍。每一本書,都是作者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的體現,很多著作更是凝聚了作者一生的心血而成。所以說要尊重讀的每一本書。尊重每一位作者。讀一本書,也是在讀一個人,是在和一位作者或者主人公的對話。

海明威,他的一生就是個傳奇。從小受父親的影響,喜歡釣魚和打獵,這些在中國,叫不務正業吧,在他身上叫冒險。正是這些造就了他勇敢的性格。年輕就離家出走,到歐洲參加過兩次世界大戰,期間從事戰地記者。也許是記者這個職業,讓他對寫作產生了興趣,勇敢,堅韌的性格讓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寫作。寫作,也是另一種冒險,伴隨這生活中的各種折騰和冒險,作者收穫了豐富多彩的生活,也收穫了文學的成功。老人與海是代表作,也是他文學創作的最高峰,成為世界文學中的一顆明珠。

老人與海,寫了一位老漁民,在連續84天沒有收穫後,選擇出海到更遠的地方去。出海的第一天中午,發現一條魚要上鉤了。老人根據經驗判斷這是一條少見的大魚,於是集中精力,跟這條大魚鬥智斗勇。魚上鉤後,並沒有浮出水面,而是一直拉著小船,向大海深處游去。老人就一直拉著鉤索,到晚上,到第二天,再到晚上,到第三天早上,這個時候老人家已經精疲力盡了,並且中間被大魚牽這鉤索,手受傷流血,抽筋。摔在船上,臉也流血了,到第三天上午,大魚也是耗盡了最後的耐性,浮上水面,兇猛地拉著小船,做最後的掙扎,老人憑藉經驗,還有同歸於盡的勇氣,最終制服了大魚,當然也精疲力盡了。滿懷著成功的喜悅,回程的路上,卻遭遇上了鯊魚。面對自己勝利的果實被鯊魚瓜分,老人又重新燃起鬥志,從使盡渾身力氣,殺死第一條鯊魚,到後來打死,打暈兩條鯊魚,後來沒有了武器,用木棍擊退一波鯊魚。每一次擊退,都損失一部分魚肉,到擊退最後一條鯊魚,只剩下一架魚骨頭,回到了海灣。

書中沒有明確的章節符號,按照故事進度,可以分為出海準備,捕魚,與鯊魚搏鬥。出海準備部分用了很長的篇幅,更多是老人和小孩對話的方式開展的。而通過這些對話,展現了老人家堅強、樂觀的性格。開篇第一句就是「老人唯一的資產就是這艘平底的小帆船」,這是一個孤單的,貧窮的普通老漁民,如果說是一個失敗的漁夫,也沒有侮辱老人的意思。作者把打著補丁的帆,看作一面標誌著失敗的旗子,也是對他生活狀態的總結。沒有積蓄購買好船,僱人,只能通過教孩子捕魚的方式,讓孩子提自己承擔一些勞動力。儘管如此,老人始終保持著樂觀,自信,並且堅持自己一定能夠成功,釣上大魚。連續出海84天一無所獲,並且要繼續下去,這是生活的迫切需要,也許是自己固執的堅持。對於一個漁民來說,84天沒有捕到魚,肯定是一件恥辱的事,也許連他自己都已經忘記了捕到魚的那份感覺了。長年的捕魚,已經改變了他對生活,對捕魚,對大海的看法,老人已經不單單生活在捕到魚的快樂的滿足中,更多的是對這個世界,對這個給予生命的世界的愛,就像做的夢一樣。這段話寫的非常好,我必須原文摘抄下來:「他現在不再夢到風暴,不再夢到女人,不再夢到發生過的大事,不再夢到大魚,不再夢到打架,角力,也不再夢到妻子。只夢到某些地方和海灘上的獅子。他們想小貓一樣在暮色中玩耍他就想愛這個男孩一樣愛它們」。老人已經從年輕時候的征服世界,佔有世界,到了現在愛這個世界,愛給予大家生活的大海,愛魚,愛小島上的居民,愛陪伴自己的小孩。在這樣的情況下,老人在小孩的幫助下,做好了準備,出發了。

釣魚是枯燥的,如果連續84天沒有收穫的話,那就更加乏味了。但是在老人看來,並不是這樣。在捕魚的過程中,通過老人的想法,自言自語等,體現了老人對待大海,對待生活的敬畏和熱愛。比如對大海的稱呼,一直用「她」,把大海看作是一位養育世界的母親。對待生活,依然是這樣,老人每次都嚴格按照計劃,將魚鉤下到制定的位置,慢慢划行,保持鉤索垂直,靜靜地等待魚兒上鉤。這也不禁讓人疑問,既然每次都做這麼好,為什麼會一直沒有收穫呢?老人家將此歸結於運氣,但是並沒有改變的想法。因為他相信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天都要做好準備,只有這樣,機會來了的時候,才能抓住。這是對大海,對生活的堅持和執著。他熱愛大海,熱愛大海中的魚,飛鳥,熱愛天空、雲朵、彩虹,熱愛星星,月亮,並將這些作為跟人類的兄弟,朋友。老人跟他們對話,交談,當然是「自言自語」了。這也是老人應對枯燥、無聊的方式了。

在這次跟大魚漫長的鬥爭過程中,老人「講」了很多,很大一部分是跟大魚之間的鬥智斗勇,之間還回憶了自己跟別人角力的故事,這不但體現了老人強壯、勇敢、堅韌。還有對生活、對人生的熱愛。在夜裡,聽到一對海豚在玩耍,高興地說「他們是好樣的,他們嬉戲、玩耍,相親相愛,和飛魚一樣,都是我們的兄弟」。老人回憶起他見過的最傷心的場景,一條雄魚將一條「魚」讓給雌魚,結果雌魚上鉤了,雄魚一直圍著雌魚,游來游去,一直到老人將雌魚拖到船上,雄魚仍然跳出水面,再看一眼雌魚,並且一直跟隨。這算是愛情嗎?老人將他們視為兄弟,也許這是最純真的親情,最樸素的愛情吧。既然都視為兄弟,並且被他們之間的愛情所感動,為什麼要捕殺呢,老人一句話「為了請求這條雌魚的原諒,我們立刻就把他宰了。」 老人要捕殺大魚之前,「魚啊,我愛你,非常尊敬你。但是我今天必須把你殺死」。我不認為這是一個虛偽,而是老人真實的想法。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地方,大魚要吃小魚,因為要活著,漁夫要捕魚,也是因為要活著,老人愛這個大海,愛這裡的魚,因為大海,魚給了老人生活,但是又必須要捕殺。生活充滿了愛和矛盾。

經過老人戰勝自己,戰勝大魚之後,老人踏上了回程的路。面對鯊魚的追搶,老人不得不重新站起來,鼓足鬥志,和鯊魚搏鬥。面對兇殘、能幹、強壯而且聰明的鯊魚,老人自信可以贏得勝利,擊退鯊魚,因為老人認為「人生從來不是為了失敗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搏鬥驚心動魄,也讓老人思考了很多。「我為什麼要殺死魚」,「為了養活自己」,「鯊魚靠魚維持生命,他是美麗、崇高,而且勇敢的。」「我殺他是為了自衛,而且殺的乾淨利索」。在得到又失去中,在與鯊魚搏鬥中,老人思考著人生和生活。到最後能坦然面對,什麼都不想了,也什麼感覺都沒有了,也不再理睬鯊魚和大魚,雖然只剩下骨頭了。

老人沒有被打垮,船也是好好的,老人又回到了只有一條平底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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