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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禁閉島》有感——分享N年前一份觀影的感動

——有的時候,人能夠忘記過去,忘記那些很難忘記的事,其實這是一種幸福。既然如此,為什麼人還要回到悲劇的原點,重新開始呢?

可以說這將會是一部具有歷史意義的電影。馬丁·斯科塞斯從他埋頭的黑幫題材中奮然立起,轉而與觀眾們打起了心理戰,讓你在驚悚中戰慄,讓你在複雜中苦苦追尋,卻迷惑而不得解,就像一位影迷在評論中說的那樣:「這是一部讓人看了腦袋直疼的電影,這是一部顛覆了好萊塢模式的電影。」的確,哪怕是將其放在無數優秀的驚悚片中,它仍可以傲立群雄,何況它又被附上了另一層與眾不同的涵義,那就是,馬丁·斯科塞斯突破自己的一個大膽嘗試;更何況,它是那麼的優秀與完美。另一個亮點就是男主角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他與馬丁從《紐約黑幫》開始合作至今,直至這部《禁閉島》,我覺得他已經徹底地完成了轉型,從當年青澀而帥氣的畫家傑克到如今性格糾結、神經質的警探泰迪,這是一個男孩成長為男人的軌跡,褪去那一層偶像的外衣,如今,他儼然已是當今最富實力派的男演員之一。如果《禁閉島》早些上映,如果讓我重新選擇奧斯卡的最佳男主角,我一定毫不猶豫地回答: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想當年,馬丁與羅伯特·德尼羅的黃金組合從《計程車司機》一路走來,帶給影迷們無數的瘋狂與眷戀,而如今馬丁與萊昂納多的結合又是如此的魅力四射。我想,那定將會是另一段輝煌。

《禁閉島》的時代背景設置在了1954年。冷戰初期,二戰陰雲剛剛消散,核戰爭危機籠罩全球。一個充滿猜疑和妄想的年代,美國詩人奧登稱之為「焦慮年代」。警探Teddy(泰迪,萊昂納多飾演)被指派到囚禁和醫治有犯罪前科的精神病人的禁閉島調查一樁神秘的女病人失蹤案。泰迪在當警探之前曾參加過二戰的歐洲戰場,並參與解放了納粹的達豪集中營,這為他今後遭遇的一系列噩夢埋下了伏筆。看了影片的影迷在網上爭論不休,從影片開頭到影片結束,一直充滿著爭論的聲音。為什麼一部影片會造成如此大的理解異向呢?其實,馬丁·斯科塞斯的高明之處在於:在同一部電影里,他講述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故事。

第一個是偵探的故事。泰迪和搭檔一起到孤島精神病院調查女病人瑞秋的越獄案,但他真正目的是藉機找一名燒死他妻子的縱火犯萊迪斯,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精神病院對病人實行洗腦和藥物控制,所以他決定找出真相,但最終沒能成功,反而被院方洗腦。第二個是縱火犯的故事。泰迪其實就是萊迪斯,由於他患精神病的妻子溺死了自己的三個孩子,他一怒之下槍殺了妻子,面對整個家庭的破裂,他瘋了,從而產生幻覺,並在大腦中產生了偵探故事的版本,他的那個警方搭檔其實是他的主治醫生。最後,泰迪清醒過來,坐在台階上,煙夾在指間,彷彿生命在夾縫中孤寂地獨行,不知何方是前方,前方又在何方。結尾,他只留下一句:

Which would be worse?To live as a monster ,or to die as a good man。」(哪一樣更糟糕呢?是像野獸般地活下去,還是像好人般地死去?)當鏡頭停留在那座燈塔,伴著悲鳴的配樂,一切疑惑,一切理解,一切曾有的快樂,一切永存的悲楚,都遺留在了那天與海的一線之間。

為什麼這種看似很普遍的電影講述法會是馬丁的高明之處呢?因為他那獨特的視點與別具一格的表現手法使得故事顯得那麼迷離晦澀,卻又耐人尋味。在驚心動魄的故事的展開中,馬丁更多地選取暴風驟雨的天氣和海邊的懸崖峭壁為場景,以此來增強影片本身的緊張感和驚悚感覺,而且影片大部分時間裡的灰色調,也默默地增強了影片的壓抑感和懸疑效果,加上黑暗囚室里的絕望情緒的營造和劇中人物身份難以確定的模糊狀態以及人物間詭異的眼神和對話,並配上適時出現的緊張壓抑的深色調音樂,《禁閉島》始終讓觀眾在一種神經緊繃和疑問疊生的氛圍中度過,直到影片的最後一秒。這種懸疑、費腦的情景創造使得觀眾跟著主角在故事情節中遊走、前行,卻又毫不留痕地與主角一道掉進了那無底的黑色洞窟,神經在那一刻崩潰,卻又有一種痛快淋漓之感,令人回味不已。

對於《禁閉島》的故事,編劇萊塔·卡羅格里迪斯這樣說:「這個故事所講述的是一個人在孤島上追尋真相的故事,關於片名Shutter Island,我覺得有兩層含義,這在原著小說里都體現了出來。一是物理上的故事發生地點,是一座孤島,它不與外界聯通,這裡發生了什麼,我們要很久以後才會知道,因此這裡的過去顯得非常的神秘;另一層意思,它所刻畫的是主角內心的封閉,主角泰迪是一個擁有著許多秘密的人,他或者說自願,或者說被迫的要把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而整個故事的揭露過程,就是觀眾逐漸走進他的突內的過程。」當然,這也僅是編劇的理解而已,因為一旦文本離開了作者,那麼它的內容與展現將不再是為作者所有了,而是一種「共享」,這種「共享」中附有濃厚的個人感情色彩,因此必將是與眾不同的。

於導演馬丁而言,與其說他在用畫面描述故事,不如說他在用鏡頭與觀眾探討一個問題,一個與生命相關的問題,亦或說是一種對人生的理解,對人性進行「望、聞、問、切」——診斷出那個「焦慮年代」帶給人類的心理傷害,診斷出那個年代所遺留下來的殘酷「遺產」,診斷出當今社會正在以變相的方式出產的人類深埋心底的「病」。千萬別低估一個從上世紀70年代就開始正式拍攝電影的老人的心,因為他的電影不僅是對文本的富有張力的表達,更多的是一位智慧老人對其人生經歷的凝縮與宣示。他的電影已經深深地烙上了他那滄桑的歲月留痕,他的創作已經是對生命的最強烈的回應,——回應那過去,回應這現在,回應遙遠的未來。思想已如皺紋,深深地刻畫在了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倒映在了膠片的深邃記憶中。

正如讀《哈姆雷特》會產生「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萊特」(There are a thousand Hamlets in a thousand people"s eyes)一樣,看這部《禁閉島》也同樣會有這種感受,而這正是影迷們爭論不休之所在。其實這本來就沒有對錯之分,因為世間很多事本就無定論,因人而異,如此而已。

馬丁在講述這兩個故事時,鏡頭語境表現為一者現實態,一者夢境態,兩者交雜其間。泰迪和搭檔從海上來,上了島,進入精神病院,與人交流,探查問題所在……故事情節緩緩而來,不急迫,不焦躁,而是順著人心,依著人性,如山澗奔流下的小溪那般讓你看得明,看得透。泰迪與精神病人的談話,與考利醫生的交流,與搭檔的分析,看似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然而,當另一個故事順當地穿插進來,當夢境與現實交融(誰又分得清夢境是否是夢境,現實是否是現實呢?),泰迪不斷地去追尋,去疑惑,去探究,身處畫外的觀眾自造形成的「跟蹤主角」行為,把自己設想成主角並隨之展開情節的鋪展,卻不知正是這種固定思維使得觀眾自己落進了圈套,從而無法真正完美地去把握那如水的本質,似乎「本來空無物」,卻又不僅僅是那麼簡單的一點意義。因為其間有風,狂風大作;其間有雨,暴雨滂沱;其間有人,人性難測。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飾演的泰迪是典型的馬丁·斯科塞斯式的男主角,類似的人物同樣出現在馬丁的其他經典影片中,如《窮街陋巷》、《計程車司機》、《憤怒的公牛》和《飛行者》等。在《禁閉島》中,警探泰迪被眩暈病所困擾,和大多數電影中一樣,病因是噩夢,無休止地困擾著主人公的神經,產生一種迷離狀,而夢的根源是他死去的妻子,因此夢裡有著他複雜的自我解脫、自我救贖,卻終究無法擺脫的情感困惑。他的精神遊動於兩個世界中,現實里他應是一名勇敢的探員;夢裡他有著無法救助家人的悲痛。這是一種生命的困頓,本真的自我被鎖在過去牢不可破的牢房內,一生被內疚、虧欠與罪孽所包圍,逃離不出的枷鎖,永遠籠罩在被那個時代摧殘的記憶中。是戰爭造成的摧殘,是戰爭遺留的罪孽,而這一切的救贖又需要後人一代代無形地承受下去。或許,永遠沒有盡頭,如那海天的盡頭,你說,那裡會有什麼,——怕只是一個幻想的交融。僅此而已,怕也只能如此而已。

馬丁說:「第一次讀到劇本,我就被主人公的性格所吸引,對他的行為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這是一句多麼富有滄桑感的話呀!試問,沒有那種經歷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感覺?!若要有這種感覺,那他的經歷將是多麼的得紛繁複雜,他的內心將是多麼得浪濤洶湧。童年的馬丁·斯科塞斯因患有先天性哮喘病而喪失了在戶外嬉戲、跑動的自由,他長時間在室內獨處,以書為伴,於是形成了他內向、孤僻的性格。每當馬丁病情有所好轉,父親查理就經常帶他去看電影。或是源於父親的影響,或是由於那些電影給他帶來了少有的快樂,少年時代的馬丁就對電影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感情。也許因此,他終於找到了一種寄託,一種宣洩的方式,將內心的恐懼與不安,將被摧殘的世界與人性,統統用畫面,用鏡頭去承載,至少,當有了替你分擔的物或人時,可暫時輕鬆地呼一口氣,至此,世界上將不只你一個孤獨的獨行者,會有無數的人在觀看電影的那瞬間,與你同在。即使只是一瞬間,也是彌足珍貴的。因此,當馬丁面對《禁閉島》的劇本時,他怎會不為之動容而產生「感同身受的感覺」呢?

當你觀看這部影片時,是否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股隱藏在影像背後的情緒,——那是一個老人在與你親切地交談,交談的內容是人生的意義與責任所在。也許,這一刻,你並不完全懂,但當10年、20年後,當你與老人有了那份「默契」後,或許,那時的你再一次觀看這部影片時,會被震撼,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終致你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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