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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哈拉湖無人區紀實:第三天,轉山轉水,不為修來世只為見你

探秘中國1000計劃第126個秘境

7月27日:峽谷高台—冰舌—冰塔林—高原海—埡口,海拔4860米,徒步18公里。

早晨的崗則吾結睜開了一隻眼睛從睡夢中醒來賜予我們前進的力量。翻過隨風清晨遇見狼的那道山樑,為了避免跳棋過河,繼續沿著河邊山丘爬行,這山丘,沒命似的一座連著一座。路上密密麻麻的冰川群,像排列的海洋艦隊,巨大的冰舌伸向我們,有種拉伸之美。終於可以近距離看清冰川化掉的瞬間,聽著清脆的水聲,天地是那樣的空靈,可不知道在多少年後,這雄壯的冰川還能存在多少?自然界的美總是那樣的充滿兩面性!

翻越埡口是最難的一關,路程很長,強度大,且必須在下午三點前完成,如果順利,整個行程便成功了一半。所以今天徒步速度開始加快,又翻爬了幾座山丘,終於望見埡口掛在天際間。只是從這裡開始,風雨雪交加,一片白茫茫,沒有時間去享受這浪漫,唯有越走越冷。I 服了YOU,,我能叫你「塔瑪德」天氣嗎,不敢,怕得罪了雪山仙女,太陽爺爺,!唯一做的就是心裡默默像個精神病祈禱著賜予我溫暖,只要一瞬間,我不是貪婪的行者!走過一處亂石坡,前方的山層層疊疊,疊疊層層看不到頭,也辨不明前方的路況。

山脊陡峭筆直的連軍人出身在高原地區走南闖北的深藍都覺得害怕,風也越來越大 ,走在這「菜刀刃」上我們被吹的東倒西歪。終於要到了頂峰,前面的浪跡笑笑的跟我們擺手,我靠,這齷齪的小子一笑,深藍我們就心裡沒底,我到了他站立的山脊最頂端,哈哈!浪跡和我笑笑地假裝賞著風景,揮手深藍隨風快上來,呼哧呼哧爬上菜刀刃,他倆氣還沒喘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哈哈哈,我們所有人都笑!塔瑪德,我們辛辛苦苦冒著極大風險終於爬上了刀刃一樣的山脊頂上,眼前山坡突然沒了,送給我們的是垂直無極限的萬丈深淵。

人到徹底泄氣的時候,唯一的方式就是自嘲地哈哈哈!唯一可以走的路是改向右側山坡繞遠攀爬,再擇機重新折向河流的方向前進。隨著海拔的上升,風雪越來越大,瞬時間山、河和埡口均不見。風刮的我們搖搖欲墜, 我的鼻涕也隨著凜冽的寒風嗖嗖的漫天飛灑,既然已經不聽我召喚我已經顧不上去照顧它,就任由風的舞動讓它自由地去吧!

終於走到一個像挖了半個洞的背風處,我們蜷縮在這裡。不過我們很感激還有一處讓我們抗風斗雪中得以喘息的土坑,即使道路充滿荊棘,我們依然如脫韁的野馬,信步在天地茫茫中,尋找那不被束縛的自由和快感。

不知走了多久,山間出現一處鬆軟的平台,視野頓時舒展,心情也被剛才風雪折磨地好了些,我們以為是落差很大的懸崖等待我們,到了才知道是巨大的落差谷底,一片有如天上來的海子在白雪茫茫中靜靜地等待著我們,這海子如此深沉,這海子如此純凈,這海子也如此神秘,這裡,也只有這海子,才有資格深處雪山的深處,以一種讓人敬仰的氣質低調地在這裡獨居。雖然沒有藍天,雖然沒有陽光,雖然沒有白雲,但,一處幽谷之藍,足以讓我心醉!

如果說雪山是雄壯的不可逼視的,那麼,海子,則像媽媽一樣有一種女性的柔,這柔讓你心中生出一滴情不自禁的淚,是為之動容的淚! 隨風和浪跡到湖中心的一處陸地去撒龍達,祈禱雪山海子能保佑我們順利翻越前方埡口。我則一遍遍像精神病一樣禱告著給我溫暖的那套話。

四個可憐蟲就蜷縮在登山包下任憑風吹雪打,飛速地往嘴裡送了幾口吃的便朝著埡口進發,正是任憑雨雪風搖曳,天地自在我獨行!

繞海子半周,便到了埡口的腳上開始攀登,山石上流出無數條細小的河流匯到海子中,幸好今天陰天,不然河流流量大難以通過。埡口坡面陡峭,全是巨大鬆動的亂石,攀爬起來超費力氣,滿天的烏雲拉開了架勢,將埡口包裹起來,能見度越來越低,除了停下快速喘氣,我們一路在亂石上疾行。

走了兩個多小時,天氣又變,一塊湛藍的天空穿越雲層,瞬時間讓大地換了新顏,也換了我們壓抑的心情!大約再向上攀登一個多小時,浪跡、深藍和隨風攀到了一個拋物線型的山口凹處。此時前方越來越明亮,雲捲雲舒的變化,彷彿讓我這三位隊友進入了雲端,真是一眼一世界!一眼一天堂!難道真的是在海子面前做的祈禱感動了雪山嗎?

無數次喘息,等我踏過腳下的大片積雪快接近我的三位隊友時,我不停地使勁將雙杖杵在地上,啊啊啊地沖著天空狂喊。呈現在我眼前的是風雲變幻中海市蜃樓般的壯麗詩篇,什麼叫天外有天?什麼叫此景只應天上有?什麼叫漫步雲端不是神仙勝似神仙?什麼叫狂風雪雨後換了容顏?最是那抬眼間埡口背後的溫柔,醉了我的心!或許,當你被突如其來的掩藏在後面的美景驚呆時,能淋漓盡致表達自己最具高度的情感只有仰天長嘯了!

站在了埡口頂端的那一刻,我們虔誠地在埡口頂掛起經幡,看它隨著風飄動在天地間,這連地接天的境界,這天人合一的祥和,潤濕了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跪在雪山前,行走這麼多年,到了這裡,我才明白,在每人的內心深處都會有一種潛在的精神需求,那就是靈魂的寄託,而在雪山面前,我尋找到了她 ,我在想著,在浩瀚的宇宙中,人的前世今生,和雪山到底有怎樣一種因果緣呢?

正如倉央嘉措寫的那首詩: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桶,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

再回首雨雪風寒路,翻下埡口向著新的目標進發!遠方一片平坦,今天基本全是快速爬升,體力消耗巨大,就此紮營。一聽紮營,我們像打了雞血般飛到那長滿坐毯般絨軟的苔蘚營地。。。。。

行者:綠的永恆;領隊:往事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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