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總是對著空氣說話,偷偷查看嚇得暈倒:我們身邊生活著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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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要記住我
夏夜的燥熱總是讓人煩悶。荻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原本就委屈的心情此刻隨著一波又一波的熱浪更甚,可她到底是倔強,愣是沒流出一滴眼淚。
今天是荻花父親再娶的日子。母親去世於荻花四歲那年,也是在夏夜。母親一走,家裡原本沒什麼起色的生意突然紅火起來,父親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販搖身一變這橘洲有名的大財主,不過也須臾十年。
男人有了錢都會變壞的。荻花憤憤地為母親鳴不平,其實她連母親的樣貌都不大記得了,鄉親們總是背地裡暗戳戳地議論著,施家那孩子現在出落得愈發像她娘了,將來準是個克夫的主。
荻花的娘長得嫵媚,傳聞到了出閣的年紀時,十里八鄉的媒人幾乎踩破了娘親家裡的門檻。
可娘親誰的聘禮都沒收,反而自帶嫁妝嫁給了當時還是個窮書生的父親。
許是母親沒有享福的命,荻花這樣安慰自己,就像她從不相信外界那些對母親不好的傳聞。
父親掙了大錢後就去江邊買了處小樓,荻花執意不肯跟過去,父親幾勸不成,丟下一句「逆子」憤然離去。
其實荻花不恨父親,卻又替母親委屈,外加上自己又討厭那個父親新娶的女人,這樣幾番心理戰下來,反而讓她焦頭爛額,難以入眠。
後來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卻隱約聽見樓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荻花以為是父親不放心她回來看看,卻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動彈不得。
幾番掙扎之後,荻花的力氣好像被什麼吸走一樣,綿綿的使不上勁。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隱約好像是兩個孩子的玩笑聲。
兩個人玩得歡樂,來迴繞著荻花的床跑來跑去,如銀鈴般的笑聲傳進荻花的耳朵里,卻讓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清楚地記得周圍是沒有小孩子的,若是有,這大半夜的也被父母呵斥著去睡覺了。荻花此刻再不覺得熱,只覺得四周被隔離起來,一陣一陣的冷氣侵入她的內心,把她嚇得一動不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兩個孩子像是玩累了,又咚咚咚跑下樓去,熱浪也再度襲來。
荻花點著煤油燈一直坐到天亮,就火速將行李收拾好就跑到了父親的新樓,然後狀似不情願地住下。
當然,她沒有忽略父親欣慰的神情和繼母憤恨的眼神。
城裡的日子顯然比鄉下舒適。荻花不喜讀書,她的父親也不大管她,大多是給了她銀票任她揮霍,只要不惹出什麼幺蛾子就好。
但她喜聽戲。以前村裡唱大戲的時候,荻花就搬著小板凳早早地跑去捧場。戲班子唱完了,要前往下一個村子,荻花也跟過去,就為了多聽一場。
到了城裡,戲班子不再像之前那般難等了,可這戲唱的,卻還是如之前那般好。
荻花聽完戲,已近黃昏。她哼著新聽的小曲兒走在衚衕里,想從戲班子的後門溜進去,看看那唱戲人的模樣。
剛走到後門門口,就聽見一個少年清脆的聲音:「姑娘在幹什麼?」
嚇得荻花一激靈直愣愣摔倒在門檻上,氣沖沖爬起來找著罪魁禍首,發現肇事者一臉幸災樂禍地坐在柳樹杈上,笑得一臉得意。
荻花看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擼起袖子來就打算爬上去教訓他。倒是少年機靈,一邊求饒一邊從樹上跳下,「我只覺你可愛,想同你打招呼而已。」
荻花不喜歡可愛這個詞,就好像沒有別的詞來形容她,沒有辦法只能這麼說一樣。荻花瞪了他一眼,「你個小混混,休想用言語矇騙我。」
少年笑得寵溺:「我是真覺你可愛。」
被誇了兩次的荻花已然有點害羞:「那本小姐姑且饒過你。」
少年依舊笑吟吟地望著她,卻看得荻花心裡發毛:「你好,我叫施荻花。施捨的施,蕭蕭江上荻花秋的荻花。」
說完名字,荻花暗自發笑,想藉此嘲笑他聽不懂。其實她也不過就記住這一句而已。
誰知下一秒,那個少年竟揚起手唱了出來:「蕭蕭江上荻花秋,做弄許多愁。半竿落日,兩行新雁,一葉扁舟。惜分長怕君先去,直待醉時休。今宵眼底,明朝心上,後日眉頭……」
後面唱的荻花也沒記住,只覺得這小混混嗓子真好,一點也不遜色於這戲班子里的名角。不覺聽得如痴如醉。
少年一曲唱罷,理了理額前的亂髮,認真地向荻花介紹自己:「我叫宋離,荻花,你要記住我。」
2.我也想去救你
自打認識了宋離,荻花就再也不用花錢聽戲了,只消她去江邊一喊,不多時宋離就會從某個地方冒出來,為她唱一台獨一無二的戲。
可宋離唱的曲都太悲了,荻花越聽越傷情。
宋離收音問道:「不如你來點?」
「《梁祝》怎麼樣?」
「這算是好結局?」
「總好過《霸王別姬》……」
宋離唱了一段,荻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還是唱包公吧……」
「那是老生的,我可不會。」宋離偏過手,不再唱了。
荻花只得去哄他:「我還是很喜歡你唱的戲的,只是這天天哭,我爹每次見我總覺得我是外面被人欺負了……」
「那你就推到你後母身上,趁機陷害她!」宋離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樣。
荻花一個白眼飛過:「我施荻花才不是那般卑鄙小人呢!」
宋離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荻花垂著眼,無措地掰扯著手指:「我後母她是總給我暗地裡下絆子啦,可她對我爹很好,爹爹也很喜歡她,而且我那老父親也年紀不小了,我終究是要嫁出去的,能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只有我那個後母……」
「我不想讓他為難。」荻花語氣堅定地說道。
「是啊,你終究是要嫁人的……」良久,宋離才喃喃說出這麼一句,語調竟比剛才唱戲時還悲傷。
荻花還來不及細細品味宋離話語間的愁緒,戰爭就鋪天蓋地地來了。日本人的軍隊到了橘洲,父親作為橘洲的大財主,為了保命,鞍前馬後地為日本人辦事。
荻花瞧不過去,卻也無計可施。父親一大把年紀越發看中生命,一家老小的平安於他而言比什麼都重要。可荻花年輕,她想要奔赴前線。
荻花心知父親是不會接受她的想法的,於是出發前只去找了宋離。
到了江邊,宋離早已備好行囊在那等待。荻花驚喜地跑過去,「你從戲班子里跑出來了?」
宋離點點頭,「日本人進了城後天天嚷嚷著聽戲,好幾個旦角唱得嗓子都啞了,我怕再過幾天班主就要派我去受罪了,不如索性與你一起逃走。」
荻花拿走了家裡的照相機,又給父親留了一封書信,就連夜同宋離趕去了戰爭的前線。
為了不拖累父親,荻花為自己起了個筆名「新雁」,希望用自己的所見所聞真實描繪出戰爭的殘酷。
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荻花畢竟沒讀過多少書,筆名還是從詩詞里隨意摘來的,自然不大能寫出什麼優美的文章來。
好在宋離筆下生花,寫出來的文章酣暢淋漓,再配上荻花天生的取景能力,將那個戰火紛飛,民不聊生的年代描述得讓人動容。
許多有志青年看了報紙紛紛自發報名請求加入前線,荻花從中獲得了動力,更加賣力地奔赴前線尋找素材。
戰爭的子彈是不長眼睛的。就在荻花抱著相機在戰火里跑來跑去時,一枚子彈打中了她的腿部,頓時令她動彈不得。
可偏偏這次她是偷偷溜進來的,獨立團的團長覺得前線太危險,死活也沒答應荻花的請求。荻花雖然胳膊拗不過大腿,卻還是借了套軍裝偷偷溜了進去。誰知道就這麼一次沒遵守紀律,還不小心掛了彩。
眼見天越來越黑,周圍全是屍體,沒有一個人經過。荻花簡單包紮了一下,就聽見斜後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荻花腿橫在前面動彈不得,也不敢回頭,只得緊緊抱著相機,暗自給自己打氣。
聲音越來越近,荻花的呼吸也越來越緊。
「你還好吧?」一個關切的聲音從後腦勺傳來,荻花緊張地抬起頭,就看到了一張歷經風霜的臉。
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要長荻花十幾歲,卻格外讓她心安。許是因為他剛毅的面龐和穩重的模樣,亦或者是因為他眉眼間的關心以及雖然挂彩卻依然帥氣的臉。
種種原因,荻花早已說不清了。
男人一路將荻花背回營地。
荻花治了腿,道了謝,就被軍醫幫著接回了營帳,一進門就看到宋離滿臉擔憂,原本乾淨的衣裳也變得又爛又皺。
顧不得自己的傷,荻花單腿蹦過去仔細詢問,宋離卻不大愛解釋,只是百般囑咐著她下次去哪都要帶著他。
荻花連連應著,卻沒有注意到門外女軍醫驚恐的雙眼。
荻花腿傷好了之後就開始四處打探那天送她回來的男子,才知道原來是上面派下來幫助對抗日本人的政委。
荻花抱著相機在門口偷偷看他指點江山的樣子,膠捲用了一個又一個。
還是他先忍不住了:「你找我有事嗎?」
荻花嘿嘿地傻笑,饒是個木頭也明白她的情誼了。偏生顧明朝是個鐵塊,見荻花沒有言語,就擦了擦汗又跑回去上課了。
荻花憤憤地向宋離抱怨:「怪不得他現在都討不到老婆,原來腦子都被灌了鐵!」
宋離臉色蒼白,雙眸也突然變得兇狠,「你不許再去見他!」
荻花平日里都是讓著宋離的,可今日荻花偏軸了起來,「你怎麼對他那麼大意見,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以為我不想救你嗎?」
宋離顫巍巍地跪在地上,淚水讓他的臉逐漸模糊,「你不知道那天我多想救你,你就在我身邊,就在我眼前,可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你帶走……」
後面他說了些什麼,荻花就聽不清了。
3.我不會害你的
荻花性子活潑,又積極向上,終於還是把顧明朝追到了手。
當了男友的顧明朝顯然沒有之前那麼綳著了,他會和荻花打鬧,會為她準備餐食,還會在上課時偷偷地對門外的她眨眼。
直撩得荻花小鹿亂撞,對顧明朝言聽計從。
只是還是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起那日宋離崩潰的言語,好像是長久以來的堅持與執拗在頃刻間土崩瓦解般,打得他措手不及。
那日,他一通發泄後就將荻花趕出營帳,荻花傍晚再回去時,宋離連同他的行李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荻花的腦袋不是鐵塊,她隱隱感覺到宋離對她不一般的感情,可是愛這種東西不是說來就來的,只能說緣分不夠。
但她還是擔心宋離,現在到處都是戰爭,他又手無縛雞之力,很容易受傷。荻花想著在報紙上刊一則尋人啟事,再利用顧明朝的權利幫忙找找。
「尋人啟事的話,你可有你朋友的照片?」顧明朝細心地問著。
宋離從來不照相,不過好在荻花早有準備,趁他在江邊吊嗓子的時候,她在後面曾經偷偷照過一張。
可荻花拿出照片,卻發現照片里只有風景,卻沒有人影。
她懊惱到不行:「一定是我當時粗心大意沒照上。」
顧明朝安慰她:「若是同你一直生活在這裡,別人也應該見過,不如找個畫師畫出他的樣貌張貼出去,再讓附近的人一起幫你找找。」
奇怪的是,附近的軍隊沒有一個人見過宋離,顧明朝覺得納悶,卻並未告知荻花。
夜裡,一名女軍醫悄悄前往了顧明朝的營帳。
女軍醫一進去就跪倒在地,直言白天撒了謊,她似乎是見到過宋離。
顧明朝先是氣她隱瞞,待聽她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後,周身卻漸覺寒冷起來。
第二日,荻花就拿著畫好的圖央著顧明朝為她刊登。顧明朝應下之後,卻在荻花轉身離去後就將圖拋入了火爐。火焰洶湧起來,卻被顧明朝一下揮滅。
他的眸子里多了幾分堅定:「不管你是人是鬼,都休想動荻花一下。」
窗外一個聲音若有若無:「這麼多年,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啊。」
荻花坐在屋裡哀怨地寫著文章,她肚子里沒什麼墨水,短短的一篇紀實小文讓她絞盡了三天腦汁也沒能寫出來。忽然一陣清風飄過,荻花猛地抬頭,宋離走了進來,帶著他慣有溫柔的笑。
荻花欣喜跑過去,卻在與他間隔一米處止了腳步。
宋離率先伸出手,抱住了躊躇不前的她,「我回來了,你開心嗎?」
荻花瘋狂地點著頭,「你這些天去了哪啊?我好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我還去刊登了你的尋人啟事……」
「所以,我這不就回來了。」宋離撒開手,溫柔地注視著荻花,「知道你在找我,我第一時間就回來了。」
荻花心裡想著顧明朝辦事真是快,卻沒敢當著宋離的面明說出來,怕又惹他生氣,但還是挑了個工夫跑到顧明朝那裡,將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分享給了他。
顧明朝眸子里愈發的冷,「他當真說是看到尋人啟事回來的?」
得到了荻花肯定的回答,顧明朝心裡的不安被逐漸放大,「荻花,按照報社的習慣,今天應該是尋人啟事刊登的第一天。」
顧明朝的意思,荻花一下子就懂了,可她卻不以為意,「許是他並未走遠,正巧看到了報紙,氣也消了大半,就回來了。而且你不知道他回來得多是時候,我馬上就要到交稿時間了,正巧他回來了補上了那部分……」
「我想見見他。」
荻花愣住了,顧明朝並不知道她與宋離吵架的緣由,況且現在宋離剛消了氣,她不敢冒這個險。
顧明朝見她為難,也就不再堅持。
只是在荻花走後,他來來回迴繞了好幾圈,嘆了無數次氣。
顧明朝向來不信鬼神之說,可這次的偶然太多,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認知。想到荻花天真的笑臉,他還是決定將自己發現的這些都告訴她,讓她自己來判斷。
荻花聽了事情經過以後,滿眼的不信:「宋離他知道我在找他,一定是聽見旁人說我要登尋人啟事,或者是為了給自己的台階,他故意那麼說的……至於為什麼從來沒人見過他,宋離他本來就不愛出門的,可能是大家沒注意……」
「那女軍醫的事又做何解釋?」
「或許是角度問題,或許是當時宋離被什麼東西擋著了,她才以為我是在和空氣說話……」
「自古男女有別,若是你一直和他共處一室,旁人怎會注意不到怎會不議論?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聽到的大都是『這個女孩子很勇敢,自己一人孤身來前線』這樣的評價,大家不是沒注意,是看不見。」顧明朝語重心長地勸著荻花。
荻花掙脫出顧明朝的懷抱,瘋了一樣跑回到自己的營帳里。
宋離還在細心地為她熬著粥。
她跑過去,用力地攥了攥宋離的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是溫熱的,是有呼吸的,可為什麼,她還是放不下心來呢?
宋離為她盛了碗粥,細心地吹涼:「慢點喝。」
粥就在嘴邊,荻花卻怎麼也不敢喝下去。她知道自己剛才面對顧明朝的堅定早已在他的詢問間有些瓦解了,她甚至有些害怕,害怕眼前這個依然笑得溫柔的宋離。
宋離也笑得愈發苦澀:「我不會害你的,荻花。」
4.你還是騙了我
荻花猛地抬頭,手裡的粥碗也愈發的滾燙。
宋離笑著,淚卻流了下來。
「他全都告訴你了,那你現在怎麼看我?」
「你,到底是誰?」荻花望著宋離,既害怕又心疼。(原題:《宋離》,作者:文藝的小鬼。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新婚夜丈夫慘死,竹馬照料我多年,7年後一句口誤我才知兇手是他
※喝醉酒我抱住一帥哥耍酒瘋,次日上選修課看到老師我愣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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