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糾紛為0，你說生病只有痛苦，他卻從治療中提煉出人生哲學

1

1月26日8點，天空下著雨，而在鎮海區一處高樓里，早已人潮湧動。

人們排著長隊，手裡拿著雨傘，保溫杯，不斷伸長脖子向前張望。

丈夫提著袋子，妻子抱著孩子，老人相互攙扶著，「後面的不要著急，很快就輪到了。」志願者提高分貝喊道。

這裡不是春運，而是鎮海區龍賽醫院的門診現場。

剛剛過去的2017年，帶走了時間，帶不走病痛。坐診僅半日，耳鼻喉科柳輝高醫生的門診人數已經達到了52人，以5分鐘為一人看病的速度，他已經不停歇地工作超過4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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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檢查耳道

與此同時，近年來最猛烈的一次流感，已經蔓延至寧波。疫情大部分出現在小學一二年級和幼兒園，不少孩子被家長強迫著戴口罩，仍然阻擋不了流感侵襲。

比起家長的焦慮，病患的疲憊。最令我不可思議的要數柳輝高醫生強大的「治癒」能力。

門診室嘈雜的人群中，唯有他不慌不忙，三下五除二就化解了病患的心魔。

圖 / 與患者合影

難道他真有什麼魔力？

我偏不信，在探索了他的行醫方式後，終於找到了答案...

2

1月底，寧波迎來入冬以來最冷時刻，我的抗寒能力降至冰點。

天未亮，路上行人寥寥，按約定我一路哆嗦走到龍賽醫院，原以為自己是第一個等候柳醫生的人，沒想到等候室早有2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

圖 / 2位老人早早地排隊看病

「來了！早啊！」柳輝高親切地向我們打招呼，如同見到好友一般。

許久沒有那麼早起床了，我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他卻神清氣爽，麻利地換上工作服，順帶整了整頭上那片銅鏡。

3分鐘後，一切準備就緒，他請其中一位老太太就診，隨即打開燈光將細長的內視鏡探入耳底，身旁還有進修醫生與志願者。

圖 / 對焦調光

「光的焦距一定要調好，這樣視野才清晰，你看這位患者耳膜是渾濁的，而且有肉芽生長，這個慢性炎症很久時間了，需要定期清理。」他對身旁的進修醫生說道。

出生於1972年的柳輝高，在臨床一線工作已有20多年，是鎮海區龍賽醫院耳鼻喉科的主任醫師。

圖 / 柳輝高在手術室

雖說現在醫療科技發達，可在他小時候的湖北老家，缺醫少葯的現象特別嚴重。家裡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培養一個醫生，正巧他趕上了。

「在家裡你是大哥，懂得照顧別人，當了醫生也一樣。」父母的叮囑他牢記於心，即便從醫多年也不敢忘記。

正當他教進修醫生如何調光線焦距時，我注意到屋內闖進了一位小男孩。

圖 / 指導進修醫生

男孩穿著臃腫的羽絨服卻十分好動，剛想在屋內亂跑，被他外公攔截了下來，「乖，我們不亂動啊。」外公迅速拉住男孩的手，生怕有什麼閃失。

隊伍很快輪到了他們，除了外公，陪男孩來的還有外婆和母親。她們一個拎著裝滿藥盒與病歷的袋子，一個提著孩子哭鬧時甩下的衣服，尋思找個適當的機會重新套回孩子身上。

似乎孩子生性就抵觸冰冷的器械，剛被外公抓到椅子上，就開始鬧騰耍無賴，全家人有點無奈。「寶寶乖，不要怕，管子不痛的，你很勇敢是不是？」此時，柳輝高輕柔地將內窺鏡放在孩子口腔旁，試圖減弱男孩的恐懼。

圖 / 給小孩看病

「是不是不痛啊？」在得到孩子肯定之後，他嘗試著更進一步深入喉嚨，「真乖，你是個聰明的小寶寶。」

在柳輝高的鼓勵下，孩子迅速安靜了下來，而此刻的家長卻依舊提心弔膽。

「醫生，怎麼樣？」

「感冒引起的急性鼻炎，喉嚨有點充血，多喝水就好了。」

「孩子已經燒了3天了還沒退！兒科我已經看過了，感覺不管用才到這來的。」

「不用心急，這是正常現象。再說你給他捂得這麼嚴實幹什麼，衣服少穿點，穿多了更退不了燒。」

母親將病情悉數告訴他後，柳醫生迅速確定了治療方案，家長再三確認下，才不舍地離開，臨了外公不放心又跑回來問一句：「醫生，孩子不需要再看兒科了吧？」

在孩子問題上，不只是男孩的家長，這幾乎成為中國兒童就診的一個普遍現象。

圖 / 給小孩看病

人們近乎狂熱地相信，看病才是最佳救治方案。為此不惜等上5小時，甚至更長時間，還要抱怨「如今看病真難，一個感冒要等那麼久。」

一名醫生朋友頗為無奈地向我表示：「每天病患根本看不完，我們連喝水時間都沒有。其實60%以上孩子的病情是不用來看夜間急診的，但很多家長一著急就來醫院。」

說實話，孩子感冒大多可以自愈，且很多感冒藥只是緩解癥狀，並不能加快痊癒速度。

圖 / 醫院樓道里擠滿了大量家長和兒童

相反走進醫院許多病患沒有戴口罩的習慣，使得醫院本身成了傳染流感的場所之一。

所謂「心安病自除」，用理性的心態對待疾病發生，平日里多了解些醫學基本常識。

即便沒有醫生的指導，或許也能不藥而癒了。

大部分時候，他將自己的時間交給了病患。

圖 / 桌上堆滿了已經就診病人的挂號單

碰到哭鬧的小孩，他的語氣變得輕柔，遇到年邁的老人，耐心解釋每種藥物使用劑量、含量。

由於人多再加上關窗開暖氣，導致空氣不流通。我停留半小時就有點呆不住了，而他的屁股就像「粘」在了凳子上，轉著凳子在電腦和病患前來回移動。

坐診半天，杯子里的水紋絲未動，只有等到12點了，才有空騰出手來喝一口。

圖 / 柳輝高的水杯直到12點才喝了一口

但他卻樂此不疲，毫無怨言。因為他想節省更多時間給患者，給需要他幫助的人。

3

「把病人當親人，時時刻刻為患者著想，這是我的行為準則。」柳輝高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一次，門診室來了一位50歲左右病懨懨的女性。

大多數患者由於身體抱恙，都望眼欲穿地期盼能趕緊輪到自己，而她則有氣無力地倚靠牆邊，眼神空洞無所事事，引起了柳輝高的注意。

等到她訴說病情時，獃滯的神情頓時升級成惶恐「柳醫生，都五年了，我感覺耳朵里一直有聲音，嗡嗡嗡地響不停！」。

還未等柳輝高開口，她繼續說道：「北京、上海、杭州我都跑遍了，治不好啊！」

「阿姐，你什麼病不要急，慢慢講。」柳輝高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詳盡檢查五官。

圖 / 一位看病的大姐

正常的耳膜呈半透明狀，她的耳膜卻十分混濁，很明顯是失眠導致的，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明顯癥狀。

結合她以往的病史，柳輝高很快判斷出耳鳴是身心長期焦慮導致。

於是，他用篤定的語氣說道：「阿姐，你的病肯定有救！」當聽見「有救」二字，阿姐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在了柳輝高身上。

「但你要把思想包袱甩掉，晚上好好睡覺，每天早上一個白煮蛋，神清氣爽。」說話同時，柳輝高將需要注意的事項一條一條羅列出來，耐心給她解釋。

圖 / 柳輝高寫病歷

「你想想，睡飽覺清晨醒來迎接第一縷陽光，整個人神清氣爽，那感覺多好。」他試圖讓阿姐想像治癒後的樣子，正如阿姐期盼自己如同正常人一樣能迎接嶄新的明天。

兩個禮拜後，當阿姐複查病情的時候，臉色比起上次明顯好多了，「柳醫生，我聽了你的話，不給自己心理包袱，每天煮個雞蛋加強營養，晚上也能好好睡上幾個小時了。」

這次她的臉上少了些陰霾，多了點笑容，「其實上次看病，我就想如果再治不好，就去跳樓了，但你跟我說肯定救，我覺得還是要試試...」

做任何事情，都離不開「心」。

柳輝高看病，需要認真看，衡量的標準就是要用心。

圖 / 柳輝高

很多人來看病，把自己的皮囊和靈魂分開了，以為皮囊病了交給醫生足以，殊不知稀里糊塗間心已經飄走了大半。

千病易治，心病難除。

柳輝高每年看過的患者上萬人次，患者滿意率達到95%以上，醫療糾紛為零。

原因在於，他讓患者多調節自己的情緒，心情好了，很多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4

我們常說：「醫患關係」。

似乎醫生和患者始終站在對立面。

其實，任何人都可能成為患者，包括醫生也一樣。

我們來看一張圖，這張百年前的照片，一直被作為醫患關係的典範。

圖 / 醫患關係的典範

右側，是梅滕更醫師，他在1881年至1926年間任浙醫二院前身廣濟醫院的院長。

左側，一位小患者彬彬有禮地向梅醫師鞠躬，深諳中國禮數的梅醫師也深深鞠躬回禮。

這張照片，被無數人視為醫生尊重患者關愛患者的典範。

醫者父母心，柳輝高明白不但要用技術去救人，有時溫暖的話語更是治癒疾病的一劑良藥。

圖 / 柳輝高就診期間

100多年前特魯多醫生說過這樣一句話：「偶爾去治癒，經常去幫助，總是在安慰。」這也是柳輝高的座右銘。

一個人偶爾去做一件事，甚至幾天幾個月去做一件事，還不算什麼。他二十多年如一日，始終把病人當親人，任勞任怨。

這樣一位醫生，在你眼裡，難道不是一位有「魔力」的醫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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