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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繆斯與情人之餘,保全自我才是永生

吳哥窟

 我本人

吳雨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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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過永生嗎?你是否想過,讓你的生命以另外一種形式獲得永生?像蒙娜麗莎那樣。

前些日子,《張楊導演,我愛你》這篇驚世駭俗的文章刷爆網路,一個網名叫做小二姐的92年妹子因將自己見不得光的偉大愛情大白於天下而出了名。甭管是好名還是污名,起碼出名了不是。要知道,女人要想出名,是真的不太容易。在過去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能夠憑藉著自身的稟賦與才幹贏得名聲的女人真的不太多,歷史是不會憐香惜玉的,大部分在歷史上留有名姓的女人,要麼是真的擁有不凡的才幹,要麼是推動了歷史進程,在男權社會的裹挾下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如花木蘭、武則天、李清照。或是與某位知名的男性談了一場眾所周知的戀愛,或是通過男性的文藝作品使得後世記住了她的名字,如蒙娜麗莎、崔鶯鶯、王朝雲。

前幾年的某一天,新聞頭條同時被這兩種不同類型的成功女性佔領,曾引發了人們對於這一問題的探討:你想讓你的女兒成為屠呦呦還是Angelababy?

缺乏天分稟賦的小二姐大概深諳此道吧。

到幽暗的歷史中去尋找女性的聲音並不太容易,因為在漫長的年歲里,女性的聲音始終都處在一種被壓制的狀態下。有限的文藝作品,也大都是以男性藝術家的視角來揣摩假想女性的心理活動。我覺得這些假想式的文藝作品並不能代表真實的女性聲音。男性藝術家的女性觀要比鄉野村夫進步得多,他們認同女性的價值,他們不認為女性是生育機器或是保姆,他們懂得欣賞女性的美,也認同女性的價值,樂於和女性交流。在他們眼裡,女人不僅要有德性,還要美貌,最好還要有才情,能激發人的靈感和生命激情,他們認為女人的極致就是充當至高無上的繆斯。男性藝術家樂於讚美那些成為繆斯的女性,這也引發了很多女性想要向上爬的野心。

想必小二姐也深諳此道。

對於藝術家來說,愛情不僅僅是電光火石,還是生命的原動力,藝術靈感的來源。愛人也不僅僅是人生的同路人,靈魂伴侶,還要是藝術的繆斯。在歷史上,很多男性藝術家創作力最為鼎盛的時候,恰恰也是他愛情最為得意的時候。就連女性的美都不是屬於她自己的,而是要被男性欣賞,被再創造的,所以因為她們的美貌和才情她們要成為男性藝術家的繆斯。沈復因為有了芸娘才寫出了《浮生六記》,陸遊因為唐婉才寫出了催淚斷腸的名篇,徐志摩的林徽因,沈從文的張兆和,曹雪芹的林妹妹,想必也是確有其人。

很多女人,藉助文藝作品,獲得了永生。但愛人、情人、繆斯在多大程度上可能實現圓滿的三位一體呢?

有兩部經典的電影,《羅丹的情人》與《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分別講述了兩個極具藝術天賦的女人,是兩個偉大男藝術家的繆斯,但卻擁有截然不同的人生的傳奇故事。有人毀滅,有人保全。對比鑒賞,不勝唏噓。

2

電影《羅丹的情人》,講述的就是法國偉大的雕塑家羅丹的情人卡密爾的一生(篇首照片為電影劇照)。出身名門的少女卡密爾美麗且富有才情,她自幼時起便將她的全部才情寄托在了一堆堆的泥土上,她熱愛雕塑,天賦異稟,她的夢想是做一名像羅丹那樣偉大的雕塑藝術家。

19歲那年,正值花季的卡密兒不幸邂逅了時年43歲的羅丹。悲劇開始了,羅丹看到了她的作品,他驚訝於這個少女的美貌與才華,認為只有她才能帶給自己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於是他讓她成為了他的學生,後來也做了他的秘密情人。羅丹在年輕而聰慧的卡密爾身上獲取了電光火石般的藝術靈感,他一生中的許多曠世傑作,都是在這一時期完成的,這進一步奠定了他在藝術史上的崇高地位。但卡密爾卻一天天地消耗著自己的青春與靈氣,她沒有自己的作品,沉迷於愛情無法自拔,幾乎失去了自我。

羅丹:「在你美麗的身軀前,我不禁雙膝跪倒,頂禮膜拜。」

卡密爾:「你做著田園牧歌式的美夢,但我們其實都是遊離在墓園裡的鬼魂。」

卡密爾:「我希望我從來也不曾認識你。」

羅丹說:「可怕的是我們已經相識了,於是你成了我最強的敵人。」

羅丹除了卡密爾之外還有一個女人叫玫瑰,他的一生情人始終不斷,但玫瑰始終陪伴在他的身邊,照料他的衣食住行,是他生活中的伴侶,但她無法像聰慧的卡密爾那樣,成為他藝術上的繆斯。卡密爾做了羅丹的情人15年,她懷了孕,但羅丹卻從未給過她任何承諾,只是肆意竊取她的靈感,壓榨她的生命。羅丹從未把她當做一個平等的,和他一樣享有人權的獨立的生命。

絕望的卡密爾最終在父親與弟弟的鼓勵和幫助下離他而去,回歸到自己的藝術創作中。但她自己的創作也並未獲得市場的接納,有傳言說羅丹卻因她的創作涉嫌醜化映射自己而藉助強權剝奪她創作的權力。一代傑出的女藝術家,就這樣慢慢消亡,走向毀滅。曾經才華橫溢的天才少女,最後在瘋人院度過後半生。

1943年10月19日,卡密爾在蒙特維爾格瘋人院離世,在那與世隔絕的監獄裡,她瘋了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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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也是一部藝術題材的影片,影片是以十七世紀荷蘭畫家維梅爾為原型的,但故事情節,大部分為虛構。維梅爾生前貧困潦倒,並未獲得重視,直到他死後,他作品的價值才被人們所關注。他最著名的作品,便是那幅《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畫上的少女栩栩如生,眼波婉轉,少女與畫家之間,像是有什麼故事似的。於是,作家與導演發揮藝術想像,便有了這部唯美、剋制、欲說還休的文藝電影。

少女葛麗葉的父親是一位落魄畫家,父親去世後家境陷入貧困,她是長女,母親不得不送她外出做女僕來補貼家用。於是,她來到了畫家維梅爾家裡幫傭。她從未見過梅維爾,他終日沉默,整日把自己關在畫室里創作。他並不快樂,他為了全家人的生計,不得不屈服於贊助商,畫一些迎合市場,受人喜愛的畫作。妻子和岳母也完全不懂藝術,也看不懂他的作品,只會不耐煩地催促他畫畫掙錢,有了錢才能生一個又一個的孩子。在這個亂糟糟的家裡,沒有人懂他。

葛麗葉有著極高的繪畫天賦,她偶然間在打掃畫室時看到了維梅爾的作品。她被震撼了,她能夠懂得他的色彩,懂得他的畫作背後所要表達的意思,她能夠欣賞他的作品裡的獨特生命。維梅爾驚訝於這個少女對藝術的感知,他們的心就這樣走近了,葛麗葉的天賦讓維梅爾震撼並驚喜,她成了他的繆斯,帶給他源源不斷的藝術靈感。葛麗葉無論多麼辛苦,都會為男主人打掃畫室,而那個畫室,他的妻子岳母還有子女都從未進入過,她認真地打掃,將那裡視作藝術殿堂,並為他精心調製出各種色彩的顏料。

但維梅爾的女兒很快察覺出了異樣,開始監視並折磨她。維梅爾的贊助商要求他畫一幅畫,就以葛麗葉為模特,葛麗葉同意了,維梅爾要她帶上一對珍珠耳環。他親自為少女扎了耳洞,她忍著痛,戴上了那對耳環,為她深深仰慕的畫家,做了唯一一次模特。少女耳邊的珍珠,低徊的情慾,她眼角流轉的愛意,是藏不住的。

她與他都是普普通通平凡的人,愛為她,為他,都鍍上了金身。但他們彼此都知道,這只是一個無言的沒有結局的故事。他也只是一個懦弱的,沒有勇氣去打破既定生活的落魄畫家。在藝術的電流在他們二人之間通過之時,他們兩人都是神。

但一幅傑作,讓他們都名垂青史。

在畫作完成後,葛麗葉很快辭去了這份工作,選擇了一直有意於她的屠夫的兒子。從此,她的世界裡,沒有靈動的色彩,只有豬肉的血腥和油膩。

天賦異稟的葛麗葉,回歸到世俗生活中,泯然眾人矣。

4

兩個極具藝術天賦的女人,分別是兩個藝術家男性的繆斯,但她們二人卻有著截然相反的命運。關於卡密爾和葛麗葉,真的有很多話題可以聊。關於繆斯,關於愛情,關於女權,關於自我。

我們總說,做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世界上只有一種成功,就是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無數人在自我意識萌發之時將之視為真理,但卻依舊離幸福遙遙無期,你奉之為圭臬,它棄你如敝履,你熱愛並踐行的理念,終究會困你入牢籠。做自己不意味著任性肆意,為所欲為,而是要在真正認識自己,認識世界的基礎上,去自由地選擇自己的位置,自己的生活方式。一個女人,首先她要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具有自在的七情六慾,也有不輕易動搖轉移的自由意志。她不是審美客體,也不是誰的藝術源泉。女人的生命是要靠自己踏踏實實走出來的,而不是在寄托在死寂的藝術品中的氣韻。氣韻雖美,轉瞬即逝。只有靠得住的,才是自己的。過度沉迷於愛情,或過度沉迷於藝術,只會讓你一文不值,什麼都不是。生命需要被珍視、被珍藏,而不是被展覽、被消耗。

卡密兒的悲劇,不僅僅是一個天才隕落的悲劇,也是一個自我迷失的悲劇。葛麗葉的清醒,是建立在她清醒的自我認知之上的。她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也許她的結局潦草而平庸,但對於她來說,已是最好的結局。保全自我,才能劫後餘生。與其去做別人的繆斯去成就他人的歷史,不如成為自己的繆斯,認識自我,探索自我,成就自我。小二姐不知道懂不懂這個道理,將自己的名聲建立在不可靠的東西上,早晚有一天會灰飛煙滅。

在這裡不由得想起舒婷的《神女峰》:「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頭痛苦一晚。」也想起柳永名句:「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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