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老婆是個大腳，沒有她，重八當不上皇帝

作者：趙汗青

馬皇后，姓馬名秀英，元文宗至順三年（公元1332年）生於宿州辛豐里（今安徽省宿州市埇橋區夾溝鎮辛豐村），明太祖朱元璋的元配夫人，謚冊「孝慈皇后」。

01、夾溝農家好女兒

馬秀英，是宿州的一位農家女兒。

馬秀英的父親，名不詳，因排行第二，且生就一副俠肝義膽，時人尊稱其為「馬二公」。據史料記載，馬二公「膂力過人，沉毅寡言笑，重言諾，而性剛強嫉惡，見有為不義者，視之若仇讎，然或少忤其意，輒肆毆擊，雖致死無謂，憚鄉人莫敢或犯」。

馬秀英的母親鄭媼，亦一農村婦女，婚後多年不育，直到42歲才生下馬秀英，取乳名「蘭兒」。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在蘭兒未滿周歲的時候，鄭媼卻因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撒手人寰。

鄭媼死後，馬二公既當爹又當娘，對蘭兒精心撫育。為了不使女兒受到委屈，當蘭兒到了該纏足的年齡時，他也不忍心讓女兒受那種苦刑一般的折磨。正是由於父親的關愛，才成就了蘭兒一雙男人般的「大腳」。

俗話說，禍不單行。有一年，馬二公因仗義執言，激憤殺人，為了躲避官府的追究，不得不帶著12歲的蘭兒南逃定遠，找到了與他有刎頸之交的摯友郭子興。馬二公將蘭兒託付於郭子興夫婦，並懇請他們代為撫養。郭子興也是一位重義氣的人，二話沒說，當即慷慨承諾，遂把蘭兒收為「義女」，並為其取名馬秀英。不久，馬二公也因病謝世了。

於是，馬秀英成了一個失去父母雙親的孤兒。

但馬秀英孤兒不孤。郭子興恪守他對馬二公的承諾，他與第二夫人張氏對馬秀英疼愛有加。馬秀英端莊溫柔，心靈手巧，善解人意，深得郭子興夫婦的喜愛。喜愛歸喜愛，這可能是受朋友之託、忠朋友之事而已，但郭子興夫婦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20年後，這個從宿州走出來的「農家女兒」竟會入主中宮，成為母儀天下的大明開國皇后！

出宿州城北行70里，是一片群山盤桓、風氣完密的形勝之地：閔子鄉。「山川重名賢」，這裡是中華第一孝閔子騫的故里．「古今百行孝為先，干載猶稱閔子賢」．閔子的賢已經感動了中國數千年：這裡還是一代賢后馬秀英(公元1332-1382)的家鄉，至今仍然流傳著馬皇后少兒時在鄉間勤勞、善良的故事：這裡還長眠著馬皇后的父親——徐王。

豐山之左、龜山之右，旺庄村南，古樹掩映著的一處高阜，就是徐王墓。這裡曾經因為埋葬著一代開國皇后的父親，而顯得格外盛大、莊嚴而肅穆。這裡曾經因為綠樹巍然、芳草萋萋、風光秀美而成為宿州八景之一：徐園芳樹。

滄海桑田，歲月褪去了昔日的風采；風起雲湧，歷史仍訴說著美麗的故事。

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登基之前，為創立大明江山金戈鐵馬，南征北戰，飽嘗了軍旅生涯的艱辛。在那些戎馬倥傯的歲月，有一位賢淑、溫厚的女性，一直伴他左右，照顧他的生活，溫暖他的身心，鼓舞著他的精神，甚至為他直接參与軍事戰爭．為他出謀劃策。她就是後來被朱元璋冊封為孝慈高皇后的馬秀英。而徐王，是她的生父。

徐王不僅生養了馬秀英．更重要的是，徐王把馬秀英帶到了建功立業這條路上。

據（宿州志）記載：「徐王姓馬，名不詳，兄弟中排行第二，入稱馬二公，早卒」。馬二公出生在閔子鄉的新豐里，當年的新豐里現在叫旺庄，或望庄，旺庄又分前望庄、後望庄。至於新豐里為什麼後來改成瞭望庄，民間還流傳著一個有趣的故事：

朱元璋打下天下，創建帝業後，於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追封馬二公為徐王，並於洪武四年在墓前建廟和祭祀署，立廟奉祀。馬二公無後，他敕封的田產由馬皇后的表舅武忠一族配享。武忠，是馬後的表舅，兄弟排行第四，偉軀鐵面，長眉皓齒。馬皇后隨徐王避難時，武忠庇護有功。洪武初，求而得之版築之間。

洪武二年，為奉祀徐王：朱元璋下詔，要武忠晉見。武忠見了皇帝朱元璋，朱元璋告訴他，要他守墓奉祀，並答應他可以跑馬圈地，凡是馬跑到的地方賜給他作為奉祀的田產。武忠本是農民，也是個粗人，他沒有騎過馬，恐怕騎馬跑不了多遠，封的田產少，就對朱元璋說：我不會騎馬，不敢騎，你要想賞我，就讓我望地封賞吧，凡望到的地方就是我的屬地。

朱元璋聽了，即刻答應了武忠的要求。

誰知望地那天，竟然下起了大霧。皇帝的旨意不能輕易更改。沒有辦法，武忠只得登上村前的小山前後望地，四望九里許，作為封地，其中田地360頃，學戶24家，雞園50畝。作為皇親國戚，這點封地實在不像樣子，也有失皇家體統。朱元璋聞知此事，不禁苦笑，苦笑之後又額外撥給武忠閔子鄉的地580頃．以供祭祀，一歲七祭，以武氏祖配享。為安慰武忠，朱元璋專門給他下了一道敕書，說：你不要認為奉祀官太小，但是這個官長久，只要我的河山在，就有你這個官，任何人也無法免去你的宮職。這句話把武忠哄得很高興。前望庄、後望庄因此而得名。

徐王馬二公成就了女兒馬秀英的一世英名，這既跟馬二公的性格有關，也是歷史的機緣和際會。

馬秀英正是憑藉這雙男人般的大腳，才能健步從宿州走出，邁上大明王朝的歷史舞台。也正是父親馬二公言傳身教，培養出深明大義、聰敏睿智、肝膽照人而又「母儀天下，慈德昭彰」的馬皇后。

郭子興與妻張氏都把馬秀英視為己出，精心撫育她長大。既教她讀書識字，也教她繡花描紅，馬秀英心靈手巧，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大家閨秀的風範，一個相面先生曾對郭子興說：「此女天相，不可等閑視之。」郭子興聽了，很高興，再看秀英，真是越看越喜愛，把她當作掌上明珠。

公元1352年，郭子興率領反元的紅巾軍佔領潦州（今安徽鳳陽）時，皇覺寺的和尚朱元璋前來投奔，開始只當了個「十夫長」，但朱元璋蹺勇善戰，屢立戰功，深受郭子興器重．便將義女馬秀英許配給朱元璋為妻。《明史）稱馬秀英善以「為妻之道」佐助丈夫朱元璋。郭子興聽信讒言．懷疑朱元璋圖謀不軌，馬秀英多方解釋，使郭疑念頓消：朱元璋帶領將士戰無虛日，馬秀英對朱元璋說：定天下不以殺人為本．朱元璋採納了她的意見：一次朱元璋主力渡江，馬秀英意識到元兵若來襲擊，一江阻隔．首尾不能相顧，後果不堪設想．她立即帶領眷屬離江，元軍果然來襲，因早有防範，朱元璋大軍免於一劫：她還親自率領將士的眷屬給士兵縫補漿洗，使將士們深受感動，打起仗來奮勇效命。

朱元璋很敬重馬秀英，把她比作唐代的長孫皇后，馬秀英藉機提醒朱元璋說：我聽說夫婦相保易，君臣相保難。你不忘和我同貧賤的日子．也不要忘記同部下同艱難的日子．我又哪裡敢比作長孫皇后呢！在馬秀英的輔佐下，朱元璋經過十餘年征戰。掃平群雄，於1368年建立明朝，即位為明太祖。

朱元璋稱帝之後，曾多次提出要尋訪馬皇后的宗族親戚，封賞爵祿。馬皇后堅決不同意，朱元璋說：「你是皇后，給皇后的親戚封官，歷朝歷代都是這樣做的。」

馬皇后說：「國家法令是你這個當皇帝的定的，你要求文武大臣不要為自己家人求官謀利，但是你封這些親戚．能讓文武百官心悅誠服嗎？用人不能看他和咱們有沒有親戚，而要看他有沒有才能，對嗎？」馬皇后又說：「歷朝歷代有許多皇后的娘家人當了大官，就胡作非為，別人也不敢管，結果鬧出了很多亂子」。朱元璋看到馬皇后這麼有心胸，十分高興，答應不再尋訪親屬，只追封馬皇后的至親馬二公和鄭媼。

明朝開國的第二年（洪武二年），朱元璋追封馬皇后的父親馬二公為徐王．岳母鄭媼為王夫人，建祠堂於太廟之東。馬皇后親自奉安神主，祝文稱孝女皇后馬氏謹奉皇帝命致祭，洪武四年，禮部以為不合朝例，令禮部尚書陶凱即宿州塋次立廟。設奉祀、祀丞各一人。因馬公無後，以外戚武忠、武聚任之。置洒掃戶93戶。這一次，是朱元璋攜同馬皇后一同來到宿州閔子鄉旺庄，為徐王設祭。朱元璋親自作祭文。文日：「朕惟古者創業之君，必得賢后以為內助．共定大業。及天下已安，必追崇外家，以報其德。惟外舅、外姑實生賢女，正位中宮。朕既追封外舅為徐王，外姑為王夫人，以王無繼嗣，立廟京師，歲時致祭。然稽之古典，於禮未安。又念人生其土，魂魄必游故鄉．故即塋所立廟，俾有司春秋奉祀。茲擇吉辰，遣禮官奉安神主於新廟，靈其昭格，尚鑒在茲。」

自洪武四年始，由宮廷工匠，歷時十年．在馬皇后家鄉完成了徐王府和徐王墓的總體建築。朱元璋曾攜同馬皇后來前旺村兩次。

永樂七年（公元1409年），明成祖朱棣北巡，道經宿州。為了向世人昭示自己是馬後嫡生，親自到外公徐王陵墓祭祀。他還下令拓展牆垣，廣增花木，陵區規模擴大，遂為宿州勝跡。永樂九年，重修徐王陵墓。永樂十五年，成祖再次來祭。崇禎四年(1631年)增修享殿。清末，寢陵、享殿等附屬建築多毀於兵燹。解放初期，武姓花園尚存，頗具規模，1966年毀，現存孤冢。但是武氏後人仍年年奉祀。

關於徐王墓的詩章曾有不少，大多因年代久遠而散失，現錄詠寫徐王墓的詩三首。一是明代尚書李化龍《詠徐王墓》詩云：

松杉十里卷秋濤，山勢重圍碧殿高。

霜露滿庭深院閉，居人指點說先朝。

一首是明代楊上奇的《陪謁徐王廟》詩云：

閩於鄉中詢文老，徐王墓下駐旌旄。

廟前山勢如鸞鳳，萬古塗山相對高。

另一首是清光緒年間宿州訓導李心銳《詠徐園芳樹》詩云：

寢殿巍然在，園高樹樹芳。

恩波緣馬後，湯木贈徐王。

竹影搖風翠，松花帶雨香。

符離誰弔古．墓上幾斜陽。

徐王墓，雖已飄逝往日旺盛的祭祀香火，但站在這塊土地，追憶歷史，還是讓人感到歷史的滄桑。

02、大明軍中賢內助

馬秀英輔佐朱元璋成就了帝業。

郭子興是定遠縣有名的土豪，還是江淮地區反元的領袖。元惠宗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春，郭子興率軍攻佔了濠州（今安徽鳳陽），皇覺寺的和尚朱重八（即朱元璋）前來投奔郭子興。一開始，朱重八在郭子興軍中只做了個「步卒」，兩個月後便被郭子興提拔為親兵「九夫長」，並調進帥府當差。由於朱重八驍勇善戰，且有謀略，屢立戰功，深得郭子興賞識。郭子興便想招贅朱重八做「上門女婿」，朱重八滿口答應。於是，馬秀英與朱元璋喜結良緣。

馬秀英由於是郭元帥的養女，對朱元璋的早期事業起了不小的作用。《明史》盛讚馬秀英善以「為妻之道」佐助朱元璋成就了帝業。

馬秀英善於調解朱元璋與郭子興翁婿之間的矛盾。郭子興身為元帥，卻性情暴躁，忌才護短，不能容人，又好聽閑話，做事遲疑寡斷；朱元璋精細耐心，有魄力有擔當，做事果決。翁婿二人，性格不合，意見經常相左。郭子興與同僚、部下關係不好，離心離德，互相猜忌；朱元璋人緣好，處事周到，上下左右都誇獎他。才高震主，又有人在他們之間播弄是非，郭子興很不高興，成天挑他的錯處，沒有好臉色。於是，朱元璋由「乘龍快婿」一下子又變成了「童養媳」。朱元璋身邊能幹的親信被郭元帥一個接一個地調走了，他帶的部隊也另派去了指揮官。馬秀英見此光景，便給朱元璋出主意，勸丈夫一面繼續小心侍候著元帥岳父，一面主動地去巴結討好元帥的第二夫人岳母張氏。馬秀英也把自己的私房錢帛拿出來孝敬義母，並懇求她在義父面前替丈夫說話。

馬秀英與朱元璋皆出身貧賤，婚後成為患難夫妻。馬秀英對丈夫關心備至，體貼入微。有一天，郭子興發怒，關了朱元璋的「禁閉」，並下令不許送茶飯進去。馬秀英心疼丈夫，竟背著父親，偷偷地將剛出爐的燒餅揣在懷裡，待送到朱元璋面前時，胸口都燙紅了。平時，馬秀英準備一些乾糧腌肉，寧願自己挨餓，也想法子讓丈夫吃飽。

馬秀英經常幫助朱元璋出謀劃策，處理軍中事務。朱元璋率義軍渡江攻打集慶（今南京）時，馬秀英則領著將士家眷留守和州（今和縣）。長江交通線被元軍切斷，和州孤立。馬秀英又鼓勵將士，撫慰眷屬，穩定後方。義軍打下集慶以後，馬秀英又組織婦女替將士縫衣做鞋，支援前線。陳友諒兵臨城下，應天（南京）的官員居民有的打算逃走，有的忙著窖藏金銀珠寶，囤積糧食，馬秀英毫不驚慌，拿出金玉布帛，犒勞有功將士，鼓勵大家英勇殺敵。

朱元璋擊敗陳友諒之後，揮師北上，攻佔了元大都北京。當時，有部下將從元大都宮中繳獲來的珠寶古玩獻給朱元璋。朱元璋見了十分歡喜，並請來馬秀英一同玩賞。然而，馬秀英卻對朱元璋坦言道：「元朝不正是因為聚斂這些珍寶才亡國的嗎？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你我本起於貧賤，更要禁忌驕縱奢逸，你要切記應以賢士為珍寶啊！」馬秀英的一番肺腑之言，情真意切地給朱元璋上了一課，告誡他在事業成功之後，必須時刻戒奢以儉，切勿玩物喪志。

03、皇帝後宮好管家

馬秀英是朱元璋處理朝政、管理後宮的好管家。

馬秀英當了皇后、入主中宮之後，經常協助朱元璋處理政務。朱元璋有寫札記的習慣，每天隨時隨地，甚至吃飯的時候，想起什麼事該辦的，什麼事怎麼辦，就用小紙片記錄下來，免得忘掉。馬皇后隨時替他細心地整理這些記事的小紙片，等朱元璋查問時，立刻檢出，省了朱元璋許多精力。所以，朱元璋經常對臣下說皇后的賢德，還經常提起當年的燒餅之事，比之為「蕪蔞豆粥」、「滹沱麥飯」，又把她比之為唐太宗的長孫皇后。馬皇后總是非常謙虛地說：「我怎能比得上長孫皇后呢！」

馬皇后經常勸諫朱元璋要處理好與開國功臣及其他臣子之間的關係。朱元璋是一位性格極為複雜的人物。他嫉惡如仇，生性猜忌，苛刻殘忍，甚至濫殺功臣。馬皇后經常對朱元璋說：「我常聽說，夫婦相保易，君臣相保難。陛下能不忘和我貧賤時過的日子，也願不忘和群臣過去過的艱苦日子。」

朱元璋手下的大將李文忠守嚴州時，楊憲告發他有不法行為。朱元璋要立馬將其召回。馬皇后認為嚴州和敵人接境，輕易換將不利，況且李文忠其人向來小心謹慎，說對楊憲的話不可輕信。於是朱元璋便改變了主意。

參軍郭景祥守和州，人言其子持矛欲殺父，朱元璋聽說後欲誅其子。馬皇后對朱元璋說，郭景祥只此一子，人言或不實，若殺之，郭絕後矣。朱元璋乃作查訪，果為誤傳，遂釋郭子。

大學士宋濂的孫子宋慎被告發是「胡（惟庸）黨」，宋濂連坐要處以死刑。馬皇后又請求說：「百姓家替子弟請先生，對待極恭敬，好來好去，何況是皇家的師傅？而且宋濂一向住在原籍，一定不知情。」朱元璋仍不許。到了用餐的時候，朱元璋發覺馬皇后不喝酒，也不吃肉，便驚問是身體不舒服還是飯菜不合口味？馬皇后說是心裡難過，替宋先生修福。朱元璋也傷感了，放下筷子。第二天便特赦了宋濂，免死安置茂州。

吳興財主沈萬三（沈秀），多年來在海外做買賣，富可敵國。沈萬三捐獻家財助修南京城牆的三分之一。城牆修好了，沈萬三又拿錢犒勞軍隊，不料此舉弄巧成拙，觸犯了忌諱。朱元璋大怒，說，沈萬三乃一介平民，居然犒賞皇帝的軍隊，是何居心？這般亂民不殺，還殺誰來？經馬皇后再三勸諫，沈萬三才免死充軍雲南，家產籍沒。

李希顏為諸王老師，規範嚴峻。一天，李老師朝一個小王子的額角打了一下，小王子哭到父皇處告狀。朱元璋大怒，要制裁李希顏。馬皇后問明情況，婉言規勸丈夫，不要溺愛孩子。她對朱元璋說：「哪有以聖人的道理訓吾子而反怒之理呢？」她還打了一個生動的比喻：你喜歡衣裳，但不能厭惡裁縫。待朱元璋冷靜下來之後，不但沒有處分李希顏，還擢升他為左春坊左贊善。

朱元璋稱帝後，曾多次提出要尋訪馬皇后的宗族親戚，封賞爵祿，馬皇后堅決不同意。朱元璋對她說：「你是皇后，給皇后的親戚封官，歷朝歷代都是這樣做的。」馬皇后說：「國家的法令是你這個當皇帝的定的，你要求文武大臣不要為自己的家鄉求官謀利，而你現在卻要敕封我家的親戚，能讓文武百官心悅誠服嗎？用人不能看他和咱們有沒有親戚，而要看他有沒有才能，對嗎？」馬皇后又說：「歷朝歷代有許多皇后的娘家人當了大官，就胡作非為，別人也不敢管，結果鬧出了許多亂子。」朱元璋看到馬皇后這麼有心胸，有見識，心裡既高興又佩服，於是答應不再尋訪親戚，僅僅給已經過世了的馬皇后的生身父母馬二公和鄭媼追封為徐王和徐王夫人。

馬皇后愛民如子。一天，馬皇后問朱元璋：「現在，老百姓都安居樂業了嗎？」朱元璋聽了，不耐煩地說：「你管這麼多閑事幹嗎？」馬皇后卻不以為然，她說：「陛下為百姓父，妾為百姓母，子女是否安居樂業，作父母的，我們怎能不問？」一席話把朱元璋說得無言以對。每逢大旱之年，馬皇后都要率宮人帶著果蔬等祭品去廟裡為百姓祈福。每逢災荒年景，她還親自到災區賑災濟民。

在馬皇后的故鄉宿州，至今還流傳著馬皇后孝贈西瓜種的故事。馬皇后出身農家，雖入主中宮，但對農事仍很感興趣。她對各地進貢給皇宮的不同種類的西瓜，都要留籽並在後宮園中試種。朱元璋對其中一種青色核桃紋皮的優質西瓜情有獨鍾，並命名為「金陵瓜」。從此，這種金陵便成為皇家享用的珍品。有一年，馬皇后回故里祭祀先父，為表孝心便將幾粒金陵瓜種賜予為其先父守墓的武老漢，命他種入墓園，用成熟後的西瓜來祭其先父的在天之靈。從此，金陵瓜從皇宮來到宿州辛豐，然後又從辛豐走進尋常百姓家，並很快傳遍了宿州。

04、皇后孝慈垂千秋

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八月丙戌，馬皇后病故，享年51歲。

朱元璋有26個兒子、16個女兒，馬皇后對待這些孩子皆視為己出。

馬皇后病重之時，怕連累醫生，不肯服藥。朱元璋苦勸，馬皇后哀婉地對他說：「死生，命也，禱祀何益。且醫何能活人。使服藥不效，得勿以妾故而罪諸醫乎。」

在馬皇后彌留之際，朱元璋問她還有什麼話要說，馬皇后對丈夫說的話是：「願陛下求賢納諫，慎終如始，子孫皆賢，臣民得所而已。」

在馬皇后生命的最後時刻，她仍語重心長地對圍在她身邊的王子、公主說：「你們都是生在富貴之中，應當知道蠶桑耕作之不易，你們應為天地惜物，且應為生民惜福！」——這，就是一代賢后留給皇帝朱元璋及其子女的「臨終囑咐」！

馬皇后去世後，朱元璋以古訓頒布了《大行皇后謚冊》，對馬皇后給予高度評價。文曰：皇帝制曰：皇后馬氏，亘古帝王之興，淑德之配，能共致憂勤於政治者，蓋先克開泰寰宇，福被蒼生。唯後與朕啟自寒微，憂勤相濟，超自擾攘之際，以迄於今三十有一年，家范宮圍，母儀天下，相我治道，成我後人，淑德之至無以復加矣！朕意數年之後，吾兒為帝，當與後歸老壽宮，撫諸孫於膝下，以享天下養。何期一疾弗瘳，遽然崩逝，使朕哀號，不勝痛悼。雖然有生必有死，天道之常。後雖崩逝，而後之德不泯者存，僅遵古謚法，冊謚皇后曰孝慈，於戲！公義所存，朕不敢私，唯靈其鑒之。

在後來編修的《明史》中，對馬皇后的一生進行了「蓋棺論定」，其評價是：母儀天下，慈德昭彰。

自馬皇后去世後，朱元璋不復立後。世人每以馬皇后與唐太宗之長孫皇后並稱，有詩讚曰：

為夫匿餅撼心弦，一語臨終感淚潸。

閱古逢今賢內助，猶虧馬氏欠宣傳。

近年來，為紀念一代賢后，宿州人民在馬皇后故里夾溝鎮之小山口立了一尊大型白色的孝慈皇后雕像，並在雕像前架起一座高大的門樓式牌坊，上書「孝慈千秋」4個大字。

是的，英魂不死，孝慈千秋。馬秀英，從農家女兒到大明開國皇后，這是宿州的光榮，也是宿州人永遠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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