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超這樣當爸,九個娃兒個個成器,做家長的都該好好學學
梁啟超對時勢的關切、反對袁世凱稱帝的果決、「筆端常帶感情」的非凡文才,都給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除了是個傑出的公民,梁啟超還是一代名爹,他在教育子女方面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梁啟超留下的書信一共有兩千多封,其中四百餘封是他寫給子女的。這些家書總計百餘萬字,占他全部創作的十分之一,或娓述家事,或傾訴對家人的思念,情感真摯、深切,說理耐心、細緻。
家書中的梁啟超特別慈祥,喜歡給孩子們起外號。長女梁思順生性溫順、善解人意,梁啟超非常喜歡她,梁思順三十多歲了,梁啟超還稱呼她「大寶貝」「寶貝思順」。此外,他叫次女梁思庄為「小寶貝思庄」,呼三女梁思懿為「司馬懿」,喊四女梁思寧為「六六」,叫兒子梁思禮為「老白鼻」,親熱勁兒溢於言表。
梁思成與林徽因的婚姻是梁啟超一手促成的,他們準備在國外結婚時,梁啟超寫信給梁思成:「你們若在教堂行禮,思成的名字便用我的全名,叫『思成·梁啟超』,表示以長子資格繼承我全部的人格與名譽。」
他有一次給梁思庄寫信說:「小寶貝庄庄,我想你得很,所以我要把這得意之作裱成玲瓏小巧的精美手卷寄給你。你姐姐不會搶你的手卷,你卻要提防你那兩位淘氣的哥哥,他們會氣不忿。小乖乖,你趕緊收好吧!」他在家書中對孩子們自述心跡:「你們須知你爹爹是最富於情感的人,對於你們的愛十二分熱烈。」
在給兒女的信中,梁啟超喜歡開玩笑,有時還想跟兒女撒嬌,一點也不像個威嚴的父親,倒像個頑皮的鄰家大哥。他晚年身體不好,在醫院治病時還曾被醫生錯割了腎,時有精神恍惚的情況,他感到自己去日無多,因而也就格外思念身處海外的兒女們。1927年,他致信梁思順:「我平常想你還自可,每到病發時便想得特別厲害,覺得若順兒在旁邊,我向他撒一撒嬌,苦痛便可減少許多。」
梁啟超對兒女所學專業有自己的期望,但如果這種期望與孩子的愛好相悖,他會心甘情願地聽從兒女自己的選擇。梁思庄初赴加拿大留學時,遵父囑學了生物,但試了一段時間,自覺興趣不大,梁啟超立即寫信道:「聽你二哥說你不大喜歡學生物學,既已如此,為什麼不早同我說。凡學問最好是因自己性之所近……不必泥定爹爹的話。」
梁啟超特別善於對兒女進行賞識教育,常常千方百計尋找孩子的「閃光點」進行表揚,就算兒女一時學業不順,也從不責備。梁思庄剛到加拿大時,有次考試在班上只得了16名,她很沮喪。得知此情,梁啟超馬上寄信安慰她:「庄庄,成績如此,我很滿足了。你原是提前一年和洋孩子們競爭,能在37人中考到第16名,真虧你了。好乖乖,不必著急。」後來,梁思庄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績躍至班級前幾名,梁啟超自然開心,但高興之餘沒有忘記叮囑女兒不要因「趕課太過,鬧出病來」。
家書是一個人心靈、行為的直接反映,它映照的是一個人的真性情。梁啟超在家書中體現的那種開明,就是其家教智慧的一種折射,這種智慧給了孩子們一個寬鬆的成長環境,他的孩子後來個個成才,梁家被人譽為「一門三院士,滿庭皆才俊」。如今聲稱「三天一頓打,孩子進北大」的虎媽狼爸們,真該讀讀梁啟超的這些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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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游宇明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