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頭條的「紅與黑」

頭條一出，誰與爭鋒？

不得不承認的是，今日頭條的兇猛崛起，是近幾年來新媒體領域必須關注的現象級案例之一，它不但打破了BAT對在新媒體內容產品分發方面的三足分立局勢，而且改變了大眾傳播的傳統模式，開闢了國內演算法推薦內容的先河。

可以說，今日頭條就像一騎絕塵，在技術層面上已經把很多傳統媒體乃至曾經煊赫一時的新媒體都甩出了好幾十條街。

作為今日頭條曾經的深度用戶，本著不吹不黑的基本原則，本文重點討論一下今日頭條的「紅與黑」，顧名思義，紅是指它做得好的地方，黑是指它可能潛在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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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利：人工智慧顛覆傳播景觀

談及個性化推薦、機器學習、大數據思維等全新的信息技術在新聞和傳播領域的典型應用，沒有誰可以繞開今日頭條而談其他。在所有傳統媒體和新媒體大談特談內容為王還是渠道為王的時候，今日頭條用實際行動告訴世界，其實技術也可以為王，平台也可以為王。很多媒體人由於思維定勢導致了對傳統大眾傳播模式的路徑依賴，從而忽略了技術尤其是本輪科技革命的核心技術對傳媒產業可能造成的顛覆，而等到他們幡然醒悟的那一天，卻轉身發現自己正在給微信和今日頭條打工，不管是今天剛剛入行的自媒體人，還是那些有著幾十年經驗的報紙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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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農村包圍城市曲線崛起

今日頭條的活躍用戶很多集中在三四五六線城市，如果吳曉波先生要寫「互聯網浪蕩三十年」的話，那麼今日頭條一定是值得大書特書的重要案例。不知道一鳴同學是不是認真的讀過毛選，但是中國企業家中不乏有類似史玉柱這樣的人才打造出了像腦白金那樣讓人慾罷不能的產品。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市場有著它讓人無比著迷的魅力，尤其是偌大的三四五六線城市和廣大的農村。互聯網上山下鄉運動不是頭條的專利，但頭條卻把它發揚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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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火：業務不斷擴張備受矚目

不像傳統PC端成長起來的BAT，頭條一開始就瞄準了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內容分發，所以用戶才會看到它的內容是如此之短小碎、淺輕薄。它避開了需要重金投入的娛樂版權內容，從圖文起家並迅速在短視頻、直播、問答、微頭條等業務領域布局，全面佔領了移動用戶的內容需求陣地，而後開始圍繞著這些需求又展開了一系列的整合併購。當然，這些動作也反應了頭條在資本市場上的野心，但也正因此它才留給了我們更大的想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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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星：時政內容熱點嚴格把關

做推薦技術也好，做內容分發也罷，都無法與價值判斷徹底撇清關係。誰都可以宣稱人工智慧不存在是非判斷，但誰都不能否認一家企業應該有自身的價值選擇。這正是今日頭條旗幟鮮明的地方，時政熱點新聞放在首要位置。同時，為了確保內容來源的可靠性和權威性，它選擇只允許擁有正規來源的新聞機構所開設的頭條號發布相關內容。更有意思政治智慧是今日頭條在招聘2000名內容審查員的時候把黨員優先作為了非常重要的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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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多元內容矩陣迎合用戶

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內容更多的是以用戶需求為導向，同時結合內內容創作者自身的興趣愛好和優勢能力，只有這樣才能做出有趣有料有味有調而且非常接地氣兒的「紅塵世俗」內容。在這方面，今日頭條作為內容平台對創作者給予了很大的支持力度，無論是提升原創作品的推薦量，還是開展千人萬元的扶持計劃，亦或者面向不同垂直領域開發的職場班、教師班、小說寫作班、新媒體訓練營、思維導圖訓練營等，其目的都是希望通過各種方式為創作者賦能，使他們能夠生產出更大規模、更多樣化、更受用戶喜愛的內容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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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黑馬：機遇與風險同在

按照今日頭條當前的發展速度，同時隨著公司上市事宜被提上日程，它在未來幾年內完全有躋身互聯網寡頭行業的可能性。時代已經給了它顛覆傳統內容生產和消費邏輯的機遇，今日頭條的列車也已經駛上了一個看似風光無限的快車道。然而，越是快速發展越是會掩飾企業本身存在的各種管理風險、市場風險、技術風險以及政策風險，國內外在如日中天時刻轟然塌陷的案例不勝枚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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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黑箱：牢記臉書的教訓

數據來源和數據應用的合法性一直是互聯網巨頭們諱莫如深的一個問題，包括谷歌、百度、騰訊在內，沒有哪家公司能夠真正做到手握海量用戶數據而「不作惡」。最近一段時間曝光的大數據殺熟現象以及處在數據泄露危機關口的扎克伯格同學，都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互聯網公司真的沒有用戶想像的那麼守規矩。幾天之內市值蒸發數百億美元，小扎和臉書的教訓，需要今日頭條引以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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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黑點：避開政策的雷區

今日頭條的內容固然接地氣兒、有黏性、懂用戶，但這其中仍然存在有相當一部分處於灰色地帶，色情和暴力的擦邊球，圖片和視頻的版權來源，無所不用其極的標題黨以及隨處可見的不良言論和網路謠言等，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今日頭條的品質和品位。2017年12月29日，新年鐘聲即將敲響的日子卻成了頭條經歷的至暗時刻，北京網信辦就違反國家有關互聯網法律法規和管理要求、傳播色情低俗信息、存在嚴重導向問題約談今日頭條，部分頻道限時停更責令整改。監管層面隨時可能出現的問題，是頭條無法迴避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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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黑霧：明確輿論的導向

早期頭條一直宣稱公司是一家技術平台而非媒體公司，在信息推送上以「技術」演算法為準。然而事實上，技術不存在價值觀判斷這樣的說法並不準確。雖然技術本身是中立的，但智能演算法如果按照自身的邏輯向用戶進行內容推薦的話，最終一定會有大量低俗、色情甚至反動的內容佔據推薦排行榜的前列。儘管今日頭條刻意做出了很多動作以表明自身的立場，但怎樣對所有內容進行價值觀的區分和輿論導向的定位仍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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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黑繭：打破薦讀的魔咒

單純的信息流產品裡面，最容易遇到的一個問題就是所謂「信息繭房」問題——因為有興趣偏好，所以系統就會大量推送同類內容，這導致很多用戶有意無意之中就陷入了一種作繭自縛的狀態。這也是人民日報曾經三批今日頭條的重要原因之一。任何用戶都存在多元化的內容需求，工具本身的價值是去滿足用戶需求而不是禁錮用戶需求，否則就會導致用戶成為片面的、單向度的人。有意思的是，同樣以演算法推薦而著稱的奈飛公司卻會經常向它的用戶成功推薦一些差異化的內容。今日頭條的演算法推薦雖然顛覆了大眾傳播的現實實踐，但也要避開「成也演算法、敗也演算法」的發展陷阱。

- 結語 -

當然，無論紅黑，都不是絕對的，因為矛盾的兩個方面在很多時候都是相互轉化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優勢有一天會變成你的短板，比如諾基亞手機，當前的問題也會在解決之後為企業帶來新的生機，比如責令整改以及近期出台的一系列對網路內容進行整治的通知。

傳媒產業呼喚今日頭條這樣的創新企業進來攪局，但同時這類企業的所帶來的變革性思維和技術也是一把雙刃劍，戰勝了對手也可能劃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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