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度玉門關（九）：出征
原標題：春風不度玉門關（九）：出征
大司馬吳漢持虎符，與北軍中候接洽，到屯騎、越騎、長水、步兵、射聲五營中調兵，這五營每營不過八百多人，卻是從各地選調精銳，組成的中央軍主力。漢武帝時，北軍極盛，有中壘、屯騎、越騎、長水、胡騎、步兵、射聲、虎賁八營，歸中尉統轄；東漢初年，省去中壘，胡騎併入長水，虎賁併入射聲，改由北軍中候統轄。
按照事先的計劃，吳漢帶走了北軍近半兵力兩千餘人，其餘士卒則在關中的雍城大營中補齊。出征之日，劉秀親自送至雒陽都亭，賜酒壯行，吳漢精神抖擻，以軍禮答謝，大張旗鼓向西進發。到達雍城後，吳漢點齊步騎兵一萬，與副將劉尚、臧宮交換了意見：「二位將軍，史歆這廝，明顯是挾私報復。當年征蜀，我堂堂大司馬受岑將軍節制，雖心中不悅，卻一直顧全大局奮力作戰。後來岑將軍遇刺，我接管了所有部隊，恐怕是搶了他的功勞，他興兵叛亂，還自稱大司馬，這是跟我叫板吶！」
劉尚、臧宮也是此事的親歷者，史歆叛亂的動機也只能這樣解釋了，便說：「據前方來報，史歆與巴郡的楊偉、徐容等遙相呼應，卻並未出兵佔據險要之地，可見其鼠目寸光難成大事。我軍只需日夜兼程，搶先控制葭萌關，調集益州駐軍，迅速包圍成都，史歆必定束手就擒。史歆一死，其他餘黨不足為慮。」吳漢大手一揮：「正合我意，就按既定方針辦！」漢軍過隴山、入天水，再折向隴南武都郡，大踏步向前進發。
吳漢派使者持虎符急調廣漢、蜀郡、巴郡的駐軍前來會合，將成都團團圍住。史歆自恃成都城防堅固，恐怕還寄希望皇帝下旨招撫，沒想到吳漢會來得這麼快，一覺醒來，城外已布滿紅色的旗幟。他只有硬著頭皮守城，然而吳漢卻圍而不打，一是繼續調動援軍，二是等待城中生變。當然馬援預訂的蜀馬也在陸續徵集，分批送回雒陽。
此時的馬援在原屬的虎賁郎和北軍的步兵、射聲兩營中挑選數百人，組成核心部隊，到武庫中領取庫存的犀皮甲，開始突擊訓練。又採辦糧草、藥品等物，等到蜀中馬匹一到，已是四月時節，馬援隨即開拔前往荊州。這次劉秀沒有出面，而是讓東海王劉陽為岳父送行，竇融出於私誼，也一起陪同。雒陽都亭外，圍觀群眾對馬援的部隊指指點點，以前朝廷出兵都是高頭大馬、鐵盔重鎧，今天這支部隊怎麼軍馬都跟兔子似的，灰暗的皮甲也讓他們看起來像是從外地調來的雜牌軍。
劉陽設一便席，向馬援勸酒：「今日是國家之事，我代陛下為將軍餞行，願將軍早日凱旋。薄酒一杯，不成敬意。」馬援飲罷，又對一旁的竇融說：「多謝大司空舉薦之恩。」竇融呵呵一笑：「這是班先生的主意，不敢掠美呀。」馬援回應道：「班先生病中尚不忘國事，請大司空代為答謝。」
這支有些另類的部隊，取道潁川、南陽，緩緩南行，到達南郡後，與段志的水軍會合。馬援開始在當地招募荊楚勇士，充實部隊，又命軍需官收購薏米。軍需官不解地問：「將軍，糧草早已齊備，何必還要買這些粗食？」馬援笑著說：「我聽說薏米性涼味甘，健脾除濕，很適合南方濕熱地區食用。讓戰士們和大米搭配著吃，可以身輕體健，快些準備去吧。」
馬援盤桓數月，集結戰船一千多艘、水陸士卒一萬多人，進行了整編訓練，然後揚帆起櫓，沿江而下，入雲夢澤，溯湘而上，直奔靈渠而去。行軍途中，遙聞成都被圍百日之後，城中人心離散，吳漢率軍一舉破城，將史歆斬首示眾，而後掃蕩巴蜀，楊偉、徐客望風而降。馬援向部下宣布了這一消息，人人摩拳擦掌，隨時準備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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