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理論與實踐的統一
教育理論與實踐的統一
——讀《教育研究方法論初探》
工作室學員 廣東肇慶中學 楊帆
葉瀾教授《教育研究方法論初探》一書對教育研究學科展開方法論以及方法論如何可能進行了探討,雖然我國真正意義上的教育研究已經如火如荼開展了幾十年,教育界依舊對方法論這一充滿哲學和元研究意味的事物顯示出迷茫。一般人看到「教育研究方法論」這幾個字,會很自然地將最後一個「論」字省略,變成討論「教育研究的方法」或者「研究教育的方法」,凡是這麼堅持又不願修正的人士,葉瀾教授開篇就提醒他們再看此書並不合適。就像圍繞書名都會產生分歧一樣,葉瀾在本書中揭開了大量的教育研究尷尬事實。這些尷尬有些來自知識結構的失衡,也有些來自教育科研和教育實踐的割裂。方法論研究具有元研究性質,即對研究本身的研究,這種反思性不斷敦促研究者反思自己的研究歷程。當下教育理論成果眾多,但關於研究成果傳播的研究相形見絀。
教育界除了專門致力教育研究的科研人員外,更多是一線教師。相較於科研人員,教師的理論水平低是正常情況。可為什麼教師中那麼少人主動去擁抱科研人員,將科研人員的理論研究成果積極轉化成教育實踐?反而對科研人員頗有微詞?這是值得重視的問題。倒不是一線教師固步自封,實乃現狀讓教師難以服膺科研成果。
面對紛繁複雜的教育理論,一線中小學教師往往困惑於如何選擇。可能是受傳統影響,很多人認為只要抓住了世界的基本規律,即所謂形而上者謂之道的根本大道,就可以用來解決所有問題。於是寄希望於學會某一種理論,用以指導全部教育實踐活動,這種企圖一勞永逸的懶惰想法是永遠不會實現的。理論有適用邊界,越出了界限,這套理論就再也不適合。但是,有誰強調了理論的邊界問題嗎?甚至連「理論」這個術語是什麼意思,都沒有人明示一線教師。葉瀾從教育研究的歷史角度,給出了造成這個窘狀的原因。但我們現在已經結束了非正常的歷史時期,為什麼就沒有人教會新時代教師「理論的功能就是解釋」這句直接的話呢?沒有這句對理論原初功能的闡述,人們對理論的認識就只會是淺淺的一句「理論指導實踐」,直接把理論當做了方法。對此葉瀾明確指正,理論要回答「是什麼」,方法解決「怎麼辦」。理論可以指導實踐,但要通過具體的馬克思主義分析,才能展示它的哲學魅力,否則只能稱為教條。
一方面研究者堅持理論的解釋功能,另一方面實踐者堅持理論指導實踐。實踐者懷疑研究者的教育理論研究成果究竟有沒有用,就再正常不過。我們必須承認,教育界人數最多的一線教師,正在困惑於理論究竟有沒有實際用處。它是否只是一幢空中樓閣,我們只是用來望一眼,卻從來沒有想過住進去?經常能在一場精彩的教師培訓後,聽到類似於「理論講得很好,可惜沒有用」的評論。這種場合里評論專家理論「高大上」,無疑存在委婉批評的成分。如果有較真的人向專家提出理論在實踐中有什麼用的質疑,很可能讓專家難以應付,原因多半在於專家沒有對自己的理論做過實踐檢驗,或者沒在兩者之間的傳播上下功夫。
社會對「專家」有很多調侃。從學理角度看,專家的理論出於結構需要,有系統內部的論證。論證過程包含實踐的內容,也包含純邏輯的推演。而部分邏輯推演內容很難在生活中一一對應,這些尤其會遭到實踐者的詬病。這種情況下,理論被實踐攻擊是在所難免。我們要明白,這是一種斷章取義的莫須有攻擊。可專家只顧自己的理論研究,沒有照顧公眾的接受能力,一旦他們的言論出現在公共討論中,成為眾矢之的,也是可以理解的。解決理論與實踐的割離,考驗著研究者對方法論的取捨。
在葉瀾看來,作為中國教育研究方法論中有得天獨厚優勢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其理論與實踐統一的原理還沒有完全發揮應有的威力。當然,首先要承認理論與實踐的分離,然後探討二者相互作用實現統一。實踐論解決理論與實踐割裂的重大問題,顯示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對教育研究的獨特魅力。時代呼籲馬克思主義作為教育研究方法論的哲學回歸。
如果人們極其反感某物,對它會唯恐避之不及。圍繞教育研究的行為,卻呈現出令人費解的怪象。一線教師寫文章常加入理論徵引,但它們多半經不起嚴格的方法論推敲拆解,都是些經常出現在學術史中輕易就會被批倒的小插曲,同專家嚴格論證的理論相比顯然不值一提。教師一方面試圖在自己的文章里中加入理論成分,另一方面對專家的理論大加撻伐、喋喋不休。對這種分裂作派的有力解釋是,教師對知識過於焦慮,無所適從。在紛繁複雜的信息時代,教師再也不能憑藉壟斷權威輕易給自己找到來自知識的安全感。對專家的集體蔑視,或許能緩解教師內心的不安。可誰都明白,這樣的安全感,不過是自欺欺人。
教師在這個時代面臨越來越多的質疑,那些來自社會和教育一線之外、有著嚴密論證和理論支持的攻擊,迫使教師拿出真正的實力予以回應。這個實力必須來自理論與實踐的統一。
編輯:楊帆
審核:鄺傑
TAG:鄺傑名班主任工作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