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戰系列之六——巴巴羅薩計劃

第二次世界大戰系列之六

——巴巴羅薩計劃

說起希特勒和他的巴巴羅薩計劃，人們不由得想起130年前，另一個對這片廣袤土地懷有相似慾望的強人——拿破崙。

1812年6月24日夜間，不可一世的法皇拿破崙，突然向俄國發起大規模的進攻。法軍迅速向俄國腹地進軍，很快佔領了維爾諾、明斯克、波洛茨克等地。俄皇亞歷山大一世是個庸碌無能而又剛愎自信的人，缺乏指揮才能，俄軍節節敗退，舉國上下一致要求儘快任命具有全權的統帥。8月，亞歷山大迫不得已再次起用庫圖佐夫為總司令。庫圖佐夫一面抓緊整頓軍隊，提高戰鬥力，一面作戰略撤退，實行堅壁清野，消耗和遲滯法軍，爭取時間，尋機殲敵。拿破崙急於和俄軍主力決戰，一舉擊敗俄國，氣勢洶洶，長驅直入，迅速佔領很多地方，但是佔領地方愈多，用於進攻的兵力就愈少。當法軍佔領斯摩棱斯克以後，法軍已失去了數量上的優勢。於是，庫圖佐夫決定以波羅西諾作為會戰之地。9月7日晨會戰開始，雙方都投入十多萬人，幾百門炮，激戰十多個小時，雙方都損失四、五萬人，拿破崙大傷元氣，庫圖佐夫也沒有新的預備隊了，俄軍撤出戰場。波羅西諾會戰之後，庫圖佐夫決定進一步作戰略退卻，他說服大家放棄莫斯科，留一座空城給拿破崙，退到納拉河附近。拿破崙佔領莫斯科後，等著俄皇提出簽訂和約，誰知俄皇對拿破崙的講和倡議竟不予理睬。拿破崙一來擔心法國國內會出事情，二來擔心庫圖佐夫有什麼陰謀，覺得呆在這裡不行，於是決定從莫斯科撤走。當拿破崙佔領莫斯科時，庫圖佐夫已完成了反擊拿破崙的戰略部署。當拿破崙從莫斯科向南撤退時，庫圖佐夫已在馬洛雅羅斯拉維茨部署就緒，單等法軍到來。10月下旬，拿破崙軍隊在馬洛雅羅斯拉維茨同俄軍遭遇，雙方展開一場惡戰，馬洛雅羅斯拉維茨易手八次，10月24日，俄軍終於把法軍徹底擊敗。

巴巴羅薩計劃至少在紙面上，對拿破崙遠征莫斯科的教訓做了規避。首先，冠以紅鬍子之名的戰役應從5月開始——而拿破崙晚了一個月，這樣有望能在俄羅斯冬將軍發威前佔領莫斯科；其次，希特勒是三路大軍出擊，在向莫斯科單刀直入的中央集團軍群兩翼，有南方和北方兩個集團軍群掩護——而拿破崙的60萬大軍是赤裸著兩翼撞向了莫斯科。

但有些陷阱，巴巴羅薩計劃無法規避。首先是俄羅斯令人絕望的道路系統。大量的土路，春秋季漫長的泥濘期——這是所有機械化部隊的噩夢。納粹的裝甲師，有時竟在機動性上輸給了西伯利亞徒步的灰色牲畜。

而即使這樣的道路，也並不彌集。森林和沼澤遍布星散的公路之間，這是良好的游擊戰場所——普魯士軍團的堅韌也征服不了白俄羅斯森林的幽深。這也就導致了在戰線後方，納粹遠征軍的補給系統必然是脆弱低效，易受攻擊。或許更致命的是，俄羅斯那漸漸寬闊的國土形狀。1940年的新國界只是戰線最短的地方，是漏斗的下口。6月22日，德國的戰線只是從梅梅爾到喀爾巴阡山南麓，中央集團軍群能在30公里寬的正面集結第四裝甲集群主力的9個師；而到1942年，德國人已經分散在北起北極圈的摩爾曼斯克城郊南到巴庫腳下的漫長戰線，像第六集團軍與斯大林格勒這樣的主攻方向，兩翼各幾百公里的範圍都只有幾個德國師鎮守。

後來事實的發展證明，納粹很想規避的陷阱沒能規避，納粹沒規避的陷阱很致命。

1941年初，義大利又雙叒叕當了一回豬隊友。從阿爾巴尼亞入侵希臘——被兵力絕對劣勢的希臘吊打——希臘入盟，英軍登陸希臘。納粹南歐戰線搖搖欲墜，克萊斯特元帥奉命救場——精銳部隊南調，巴巴羅薩計劃被迫推遲。這一推遲就是一個月，推遲到了拿破崙進攻沙俄時的六月中旬。

歷史的輪迴！

1941年6月22日凌晨3點，德意志第三帝國向蘇維埃社會主義聯盟發動突襲。是為巴巴羅薩計劃的開始。到7月底，古德里安的坦克已經開進了斯摩棱斯克——而此時，南方集團軍群在西烏克蘭舉步維艱，北方集團軍群還在波羅的海三國打轉。中央集團軍群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突出部。許多人痛陳，希特勒在8-9月命令古德里安南下，霍特北上是分散兵力的蠢動——但小鬍子元首也是情非得已。中央集團軍群的兩翼要緊——總不可能就大剌剌地放任葉廖緬科的布良斯克方面軍威脅博克元帥的後方吧？

耽誤三個月的時間，兩次分兵轉進，一場戰爭的失敗。當颱風戰役——納粹向莫斯科黑虎掏心的一拳打來時，泥濘的秋雨季節已到。當德國士兵進抵克林姆林宮牆邊的亞赫羅馬時，T-34坦克和用韃靼語喊出的烏拉聲，遮掩住北風的呼嘯，吹散了德國人進攻的最後一口真氣。

時也？命也？

歷史永遠比文學更富戲劇性，也比文學後天附會的主題更顯主題的深邃而自然。輸掉這場戰爭的德國人，總在說巴巴羅薩計劃缺乏最後一個月時間，德國人在莫斯科城下缺少最後一個營。

這可能，就是從希特勒到拿破崙，所有侵略者的宿命。侵略者的敵人是這片國土，守衛者則只需同侵略的凶頑作戰。納粹不在斯摩棱斯克或巴爾幹失去一個月，就會在列寧格勒、基輔或者其他任一地方失去這一個月。他們不在莫斯科城下用盡最後一個營，他們也會在巴庫，在拉多加湖彈盡糧絕。

【文字：夏悅博，史雨辰】

【編輯：夏悅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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