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陪伴我們一生最溫暖的字眼
精
讀
小時候
最喜歡去的地方叫外婆家
& 比音樂更美的是你聽著音樂睡著的樣子
文 | 傑sir
每到清明時節，也許有儀式感的因素，我們都會不經意間，比平常更想念那些已經離開我們的親人或者故人。
我最想念的人是外婆！離世正好十年。
外婆生活的那個年代，大部分農村人家都很貧窮，但外婆這輩子是又苦又窮。
外婆有三個孩子，大舅、二舅和我母親。
記得我上初中時有次班級填檔案，親屬欄我填了舅舅的名字後，突然感覺不對，為什麼母親和舅舅不是同一個姓呢？回家問母親後才知道緣由。
原來外婆生完二舅後不久就喪夫成了寡婦，沒辦法，只有選擇攜子招夫，也就是改嫁不離家，和我的外公重新結合成家，才有了我母親。
當時的農村，招夫是被鄙視的。但是在那個集體勞動吃大鍋飯的年代，家裡有勞動力才能掙工分掙口糧，勉強填飽肚子。
雖然母親和舅舅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也許是那個窮苦的年代相互依靠的原因，在親情上從來沒有人去刻意區分，直到今天。
但好景不長，在母親不到十歲的時候，外公得了癌症去世了，又留下外婆帶著舅舅、母親相依為命。
在農村那個時候，別說女孩子，就是男孩子都很少上學的。但是外婆還是經常東挪西借，湊錢送母親去上了學，直到高中畢業。
後來，農村的勞動力農閑時逐漸都到外地打工了，已經成家立業的舅舅帶上舅媽和表哥他們也都去南方打工，留下外婆一個人守在家裡。
還好大舅家的我表姐輟學在家，從小跟外婆長大，所以和外婆特別親。
倆人在院子里養了幾十隻雞，還有十幾隻兔子，平時就靠賣點雞蛋賺點零用錢。表姐勤快又心細，對外婆照顧的特別周到，洗衣服做飯都不讓外婆伸手。
後來表姐出嫁那天臨走時，外婆和表姐抱在一起痛哭，一邊給表姐擦眼淚一邊說「乖乖，你不哭，奶奶也不哭了」！
表姐出嫁後的第二年，經常感到胃痛吃不下去飯，後來越來越嚴重。直到去了市級醫院才確診為腸胃癌晚期，時間不長就去世了。
隔代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外婆傷心過度身體一下垮了。眼睛看東西都模糊，耳朵也變背了。在表姐剛去世的那一年裡，外婆經常半夜流淚喊著表姐的小名。
母親好幾次要接她來我家住一陣，外婆都沒同意，說歲數大了到誰家都添麻煩。
也有好幾次外婆也許是內心孤獨，想我母親了，一個人挎籃雞蛋，走走歇歇十幾里路到我家看看，中午吃完飯，傍晚就回，留也留不住。
農村的孩子都喜歡趕集和走親戚，小時候，我和妹妹最愛去的地方就是外婆家。
放暑假或者寒假在家呆不了兩天，我倆就把假期作業還有衣服收拾好，嚷著要去外婆家。
於是母親就會騎著自行車，前面坐著妹妹，後邊坐著我，送我倆去外婆家，有好幾個假期都是過到開學才肯回家。
每次去外婆都會把她平時捨不得吃留起來的蛋糕、麻花、蜂蜜、水果等零食拿出來，看著我們饞吃的相，一邊逗我們說慢慢吃就剩這麼多了，一邊還說比賽看誰吃得快。
外婆家附近有個集市，每逢趕集時外婆都會挎著個籃子，帶著我和妹妹去街上玩.
每當看到我倆站在哪個攤子前不想走時，她都會先說看你這倆花錢大王，然後就從兜里拿出用手絹包著的零錢給我們買，還不忘逗我們說「等你媽來了得讓她還我錢啊」。
暑假裡，農村很多男孩子喜歡去河裡游泳，外婆怕水深危險總不讓我去，還想了個法子，在我腳踝上用粉筆畫了個杠當記號，說如果那個杠不見了回來不給飯吃。
那時候農村一到晚上到處都漆黑一片，也沒有什麼可玩的，連電視也就是少數富裕點的人家才有。
外婆就會搬個凳子，在院子里給我們講類如牛郎織女、小紅帽大灰狼一類的我們聽的稀里糊塗的故事。
那時候我們喜歡玩捉迷藏，我們藏起來讓外婆找，其實院子很小，院子里只有一個石磨和一棵老柿子樹，外婆明明早就知道我們藏在哪裡，還每次都假裝找不到我們。
後來讀了中學，學校離外婆家特別近，那時候都還是泥土路，所以只要下雨路不好走，中午放學就會去她家吃飯.
那時候外婆因為眼睛問題，做飯經常鹽要麼放多了要麼放少了，我不懂事有時還不願意吃，回家母親知道了說「等你上高中了就吃不上你外婆給你做的飯嘍」。
是的，後來去縣城上了高中，一個月才回家一次，高中三年假期因為補課也很少去外婆家了。
緊接著去哈爾濱讀了大學，離得更遠了。每次打電話回家問母親外婆的身體怎麼樣，母親總是說還是老樣子。
大學第一年的寒假，特地和母親妹妹一起去外婆家，很遠就看到外婆和同村的幾個老人坐在門口打著盹曬太陽。我忽然很心酸，才幾年時間，外婆怎麼老的這麼快。
鄰居的老人看到我們來了，故意大聲對外婆說「你家來親戚了，你看看是誰？你閨女和你外孫外孫女來看你了」！外婆竟然聽不清。
母親走到跟前故意問：你還能認識我是誰不？外婆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母親，立刻開心笑了：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來？
我和妹妹扶起外婆才發現，她的腰彎的很厲害，走路都是一步一步的挪。
中午舅舅和舅媽都來外婆的老屋裡吃飯，一家人熱鬧的圍在那個熟悉的又小又矮的桌子前，吃著那個用柴火燒的灶台做的飯，外婆布滿皺紋的蒼老的臉上滿是幸福和開心。
每次走的時候，外婆總是不忘揀了一籃子雞蛋讓母親帶上，有時我們都走到村口了，外婆還站在屋後往這邊路上看，雖然我知道她看不見。
大四那一年正月里，有天舅舅給母親打來電話，說外婆身體不太好，想讓我們去看看。
到了外婆家，看到的是外婆躺在床上已經昏迷好幾天了，原來自從入冬後她的身體就每況愈下，年前就卧床不起了，一天也吃不了多點飯。舅舅怕母親忙所以一直拖著沒告訴母親。
昏迷幾天的外婆始終沒有睜開眼，第三天夜裡就悄然去世了。
母親給外婆收拾衣物時，發現有好幾件母親給買的新衣服疊在木箱子里沒捨得穿，除此之外，還有兩件表姐穿過的衣服也壓在箱底。
也許很多個日子裡的某個時候，外婆會打開箱子，把表姐的衣服拿在手裡，一個人孤獨的，邊摸著邊流淚。
畢業後參加工作，開始為生活奔波，回老家次數更少了。
但是很多個夜晚看著窗外，我都會不經意間想起外婆的樣子，努力回憶小時候在外婆身邊那些溫暖難忘的點點滴滴。
今年春節前，和母親、爸爸一起去舅舅家，以前的那條很窄的泥土路現在已經變成了筆直寬敞的水泥路。
我站在路邊，眼前浮現的還是小時候那個一直很清晰的畫面：
在這條通往外婆家的坑窪不平的小路上，母親騎著自行車，顛顛簸簸，前面坐著妹妹，後面坐著我。
人世間最大的幸福和幸運莫過於：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都在身邊！
外婆在天上,
也住在我心上。
願天堂里真的沒有苦難，
有一天,
我和外婆一定還能再見面！
童年的記憶里您和外婆之間有什麼難忘的故事，請留言分享。
作者：傑sir 圖片：來自 ssyer 和 pixabay 音樂：Departure
書影台
生活 不只是柴米油鹽
還有書 電影 音樂
在鋼筋水泥的叢林間
依然活的豐盛 豐滿
每晚9點 在質度閱讀中
慢慢沉澱 互道晚安
TAG:筆墨耕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