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那麼年輕，不願將就

其實人跟樹是一樣的，越是嚮往高處的陽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尼采

今天，家裡人跟我說：「外面那麼辛苦，不如回家工作吧？」

誠然，我能理解他們的善意的想法。但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心還是「咯噔」一下。我還那麼年輕，並不想將就。理智告訴我：我有夢想還尚未實現，不能輕易地向世界低頭，不能平庸地過完這一輩子。

壹

父親希望我過一個安穩的日子。

他說世上任何事都不能太過執著，不能看得太死。

我知道父親指的是我去年考研失利的事，以及我現在決定二戰的事。

距離去年的考研才剛落幕，我的心情從期待到悲痛再到平靜，從最初的滿心歡喜到痛哭流涕再到冷靜思考，也就這兩個月。然而彷彿一切都那麼慢那麼難。確實，當初可以憑著一股熱血也可以不聽老師同學的勸告，執意要考那所高校，但如今卻多了份踟躕。畢竟，去年我以為我已經身穿盔甲，可以以一敵十，而到了真槍實彈的戰場上，卻成了紙老虎。

記得年幼時讀到《傷仲永》的「泯然眾人矣」，心生悲哀。感嘆這麼有才氣的少年，在歲月的洗涮中，淪落為平庸之人。那時的我生怕自己也成為「眾人」中的一人。時隔多年，我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如此普通，確實是「眾人」中的一人。只是，我還有夢想，我想為它去奮鬥。

貳

比起辛苦，我更害怕一事無成。

所以，我平靜地和父親說：「是我自己選擇要走這條路的，所有的結果我都願意承受。」

朋友們會問我，是否考慮清楚要二戰？學姐也讓我冷靜一下，不要著急做出決定。但其實，我並沒有著急地去做決定，我思索了很久。想起了當初考研的初心，想起了從高中一直記掛到現在的心愿，想起那些絕望後又重燃希望的日日夜夜，心裡一直有聲音在叫囂著：不甘心。從高中畢業到去年全心備考之前，我已經忘記了有目標的充實的日子是什麼樣的了。長久以來，生活的瑣事讓我倍感無力，這種無力感讓我心慌不已。而當我重新安靜地拿起書本，在圖書館坐上十多個小時，突然覺得心安無比。

叄

我決定繼續走下去。

我並不知道前方的路是怎樣的，也不知道在未來的日子裡，在遠離家人和朋友的異鄉，會遇到什麼樣的事。但是，人們不應該給自己預設那麼多的困難和不快樂，這往往會誇大這段行程的艱辛，也容易使人退縮和放棄。

我向父親表明我的志向。

他聽後，說道：「爸爸支持你。」

我依舊要砥礪前行。

我們終究沒能長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這是件很難過的事。

但我們才22歲，並沒有資格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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