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厄姆重要的一課：如何避免被誤導？

在1990年威斯克金融股東大會上，芒格講述了格林厄姆重要的一課：

「無論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哪個系，不管是物理、數學、音樂還是古典文學，本傑明·格雷厄姆都能排在前三名。他的希臘語和拉丁語很流利，還可以用拉丁語寫詩。他博學多識，更是一位天才。在他晚年的時候，他去參加一個會議，這個會議是那些在他門下學習的人或者信仰他的理論的人組織的，並且這個會議開了好幾年了。他發明了一個小測試。當然，參加這個會議的人的平均智商高於150。

格雷厄姆在會議現場讓我們做這個小小的對錯測試，結果除了一個人之外，包括我和巴菲特在內其他人答對的問題數量連一半都沒有，再說一次，這是個對錯測試。為什麼會這樣？答案是格雷厄姆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故意弄這些問題來戲弄我們，在這方面他很在行。得到最高分數的那個人其實只知道三個問題的答案，而其他做對的試題只是他猜出來的。使用這個技巧，他答對的問題多於一半。格雷厄姆從來都沒有告訴我們他這樣做是想教給我們什麼。不過，我認為他試圖教給我們的是，當有些非常聰明的人努力在誤導你的時候，你很難表現出良好的判斷力並得到正確的結論。

如果投資銀行對銷售設定了很高的激勵並在銷售部門配置了許多高智商人員，然後要求他們如果他們不賣給儲蓄和貸款公司大量複雜的交易策略，他們就沒飯吃，結果儲蓄和貸款公司將從這些絕頂聰明的人那裡得到相當多的廢話。或許一般的儲蓄和貸款執行官能夠應付格雷厄姆的對錯測試，不過我要說的是當他讓我們做這個測試的時候，我和巴菲特都不能應付。」

麥道夫長達20年、高達500億美元的投資騙局，欺騙了幾乎所有的聰明人和。麥道夫的客戶包括富豪、對沖基金、大型投資機構。在2008年騙局被揭露之前，人們一直以能夠投資麥道夫作為一種「榮耀」。

我們再來看這樣幾項事實：

「美媒稱，一項歷時多年的研究對三大主要心理學期刊所刊登的100項研究成果進行了重新驗證，結果顯示，超過一半的心理學研究成果都站不住腳。這項分析是由心理學研究者完成的，他們中的很多人自願去驗證自己認為重要的研究成果。」

「有多少生物醫學研究確實有錯？2005年，斯坦福大學流行病學家、衛生政策研究員John Ioannidis在同行評議性質的全科醫學周刊PLOS Medicine上發表文章，帶頭敲響了警鐘。他的文章認為，小樣本實驗設計和實驗者偏見是存在於該領域的長期問題，這兩個因素可嚴重高估實驗結果的積極性。最後他得出的結論竟然是，「已發表的多數生物醫學研究成果都是假的」。」

在嚴肅、審慎的生物醫學和心理學科學研究領域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一些缺少系統論證的專家觀點與媒體新聞了。

究其背後的原因，很大程度源於芒格所說的「錯誤的激勵機制」，不論研究員、專家或是記者，都希望完成工作任務和研究成果，甚至能夠一鳴驚人。而與其相應的是，這些領域本身就很複雜、事實標準相對模糊，且存在著很高的信息不對稱。「造假」並不容易被發現，即便被發現所受的懲罰也很小，而「造假」所帶來的好處確是可觀的。

而且，對於「造假」有可能是主觀的，也有可能是在潛意識中發生的。這便讓「造假」變得更加難以防範。

因此，對於處在專業與信息劣勢的一方，我們對於這些研究結論與觀點無法進行有效的驗證和判斷，需要保持懷疑與防範的態度。尤其是在某種情形符合以上總結的幾個要素，而我們又可能成為信息與觀點發布者的「對手方」時。這種「誤導」將成為一種大概率事件。

如何保護自己免遭這種現象的影響？芒格說：「由於我們對自己的不足有相當清楚的認識，我們努力在巴菲特稱為「能力圈」的範圍內運作。我們覺得我們的能力圈非常小。」「我們努力指出我們知道什麼以及我們不知道什麼。我們傾向於待在我們的能力圈之內。」

能力圈的意義不僅僅是讓你不去做一些盲目的決策，還能夠保護你不會成為一些聰明人的對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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