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稗子提心弔膽的春天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題記
遙不可及的你
2017
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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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再瀲灧,淌不過流年。那年十八,我離開了過去,匆匆到了未來,其間恍如一場離散的少年夢,醒後人走茶涼般的失落,此後便剩冷暖自知。我提著行李箱,裝著曾經少年素凈的白襯衫和上揚的嘴角,裝著親人的銀絲與皺紋,裝著故友的念念不舍與愁緒,遠赴他鄉。那個地方叫遠方,他們說那裡流光溢彩有你繁花似錦的前程。我信以為真,卻在我踏上異鄉的土地時幡然醒悟,從此故鄉只有冬夏,再無春秋。
我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燈紅酒綠,陌生的紅色蒼穹陌生的遍地梧桐,陌生著我每一次的呼吸。我剛到這光怪陸離的城市時,彷彿是為了活著存在這世界。我認識不少有趣的姑娘,她們身上時長泛著光芒,她們如此快樂如此美麗,卻也讓我這樣迷茫。我總是一個習慣憂傷的人,我時常憂慮著我們的未來,我們都是一群天真的滿懷理想的,渴望著在這時光之里開花的小蘑菇。我期待我們之間的故事,卻又害怕結局不過又是一場離別與陌生。我就這樣憂傷著快樂著度過灼灼年華。
我最怕深夜,本該沉睡的時刻,那永遠泛著紅光的蒼穹卻讓我難過起來。我想起那座小城,想起那座太陽落山會天黑,黎明破曉有人家的小城,想起那座住著我一整個年少的小城。我的奶奶會在清晨做好飯,會在太陽曬屁股時叫我起床,我的爺爺會在飯桌上給我講革命故事,晚上睡覺時會三番四次的替我蓋被子。我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樣平凡瑣碎的生活不值一提,直到時光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剝奪我曾經的生活,我的堅強我的放肆潰不成軍。我就這樣隔著千山萬水思念著我的親人。他們告訴我,那個所謂的遠方美得不近人情,原來是一個美得一無所有的雪國,我站在荒寒的山崗,凝視著我的王國,蒼白得令人窒息。他們沒有告訴我,我的親人會就此老去。我的浮世清歡我的細水流長我的餘生都將被思念的苦澀佔領。
我常常反覆的做著一個夢,夢裡永遠都有張白凈的臉。先生,你很難想像吧,你我相隔千里,時光的洪流也早將往事沖淡,而我卻在更遠的遠方真切的不可原諒的懷念著你。你我這短暫的風月故事,早該止於唇間,掩於歲月,可你細密的睫毛白暫的臉龐骨節分明的手指足以使餘生的年華老去。深知你是夢,我卻向來是個悲傷的偏執狂那鮮衣怒馬的少年,我依然不切實際的期盼著,從無底的黑夜到千里以外的黎明。一段又一段時光碾壓過去,我們的故事像被遺棄的城堡,早已是滿目蒼夷的廢墟,我是這裡唯一的公主,日日回憶往昔的流光歲月,沉溺在那些盤根錯節的相知相遇里。銘記著不堪一擊的幻像和良辰美景。我一直想像著和你的再次偶遇,而上帝清楚得很,所有的相遇與錯過都有他的原因。這麼久以來,你是否依舊為我夢中模樣,你的大學你的生活你的朋友你的少年心事,我都再也沒聽說過,而你這日復一日的來我夢中也未同我講過。你在遙遠的遠方,還好嗎,還會不經意的想起我來嗎?
火車轟隆隆的碾過,碾過我的年少,揚起大片塵土,是我的思念。就這樣碾過我曾經的朝與暮,我去看了烈焰繁花,卻失去了18年的平湖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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