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地嘶吼了起來。但是現實一點也不聽他的控訴
「怎麼會這樣?」
看著漆黑的虛空裂隙毫不留情地吞噬著氣勢磅礴的毀滅虹光,並且順著虹光的軌跡一點一點地逆溯而來。洛基臉上立刻變得難看至極。
命運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如果說之前的情況讓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天定之主。那麼現在的情況,就分明地告訴了他,這一切都是你想的太多了。
命運沒有偏向於他們的任何一方。甚至說,在公平程度上,她反而更傾向於了周易他們這邊。這讓洛基萬分的無法接受。
被奧丁以及金宮的眾神們不公平的對待,就已經讓洛基忍受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羞辱,現在居然還被命運如此無情的拋棄,這簡直就是讓他這麼多年來承受的心靈上的屈辱直接翻了個倍。
他不甘地嘶吼了起來。但是現實一點也不聽他的控訴。
而相反的,周易卻在這種命運的偏頗上感受到了些微的曙光。
無盡虛空對彩虹神光的吞噬讓一道非常明顯的虛空路徑出現在了周易的面前。那是從阿斯嘉德通往這個世界的路徑,也是彩虹神光行進的路徑。有了這個路徑,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導向標。給浮空島嶼的生靈們一個求生的機會。
當然,這個機會非常微弱。但是卻總比之前近乎渺茫的希望要好得多。所以周易根本不做他想,化身出來的金烏直接雙翅狂舞,帶著利爪下的浮空島嶼,順著這道虛空之路就沖了上去。
呆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
金烏巨大的身軀飛速前進著,它穿梭在無數虛空的裂隙中。無窮無盡的金色神火和燦爛流光從他的羽翼之下,翎羽之中彌散了出來。將他身下的浮空島嶼完全地包裹了起來。
他們即將脫離這個世界,進入到逆溯彩虹神光,尋找阿斯嘉德的旅途。當然,這個旅途絕對是凶多吉少。甚至有可能根本找尋不到阿斯嘉德的蹤跡。
但是,他們並沒有更多的選擇了。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唯一的可能性。
金烏的身形已經模糊,連帶著他身下的浮空島嶼都變成了一道難以言明的絢爛光柱,如同通天逆流的瀑布一樣,扎進了無盡的虛空之中。
他糾纏在彩虹神光的邊緣,順著它的軌跡一路前行。腳下是無盡的虛空吞噬,上方是涌動著的毀滅虹光。不論是哪一個,對於周易化身出來的這道光芒瀑布來說,都是巨大的壓力。但是他頂住了這巨大的壓力,就這樣逆流而上。
這讓洛基越發地癲狂了起來。
他不知道周易這麼做是瘋了,還是有著十足的把握。但是哪怕他只有著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成功率,洛基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切的發生。
在這場計劃中他已經堵上了一切,所以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在這場攸關他一切的賭局中翻過盤來。
彩虹橋現在已經是指望不上來,洛基立刻就把希望放到了另一個事物上面。
「給我起來,阻止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手把著岡格尼爾的洛基大吼著命令道。
在他的命令中,本來已經徹底失去力量的毀滅者再一次站了起來。儘管深受重傷的勞菲完全沒有力量來控制毀滅者。但是依從著洛基的命令,毀滅者還是自發地運作了起來。
巨大的毀滅者站立起來,這種事情並沒有引來多少人的關注。一方面,作為失敗者,勞菲那重傷垂死,再起不能的樣子很容易就讓人忽視他。
另一方面,浮空島嶼上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島嶼的外面,來自頭頂的流光溢彩的毀滅虹光以及身下那幾乎吞噬了一切的虛空大嘴已經足夠讓他們目不轉睛的了。
那可是稍有不慎就會死無全屍的恐怖力量。在這種威脅面前,誰還有閑心來關心一個破破爛爛的毀滅者。
而就是因為眼下的這種情況,給了毀滅者以可趁之機。
除了勞菲,沒有任何人發現了毀滅者的異狀。而勞菲也因為被禁錮在毀滅者的體內,再難以發出任何的警示。現在操控毀滅者的是洛基,他自然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
把握住了機會,洛基極力地調動著毀滅者身上僅剩下的力量,對著奮力飛翔,想要超越虛空的金烏就迸射出了毀滅性的光束。
金烏本身就拼盡了全力,頂著來自頭頂以及腳下的巨大壓力。而這毀滅者的偷襲一介入,立刻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個稻草。
金烏化成的流光猛的凝滯了下來,然後便是整個地被帶向了虛空之中。他超越虛空的速度受到了影響,在毀滅者的干擾下,他已然被腳下的虛空攀咬了上來。
虛空可不管被自己吞噬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只要有東西吞噬,它就來者不拒。浮空島嶼厚厚的地下部分剛一接觸到了虛空的存在,立馬就被分解吞噬成了最原始的存在。
浮空島嶼的岩石承受不了來自虛空的重壓,甚至說,在場的沒有多少人能夠承受得了虛空的壓力。如果不是賴由著金烏的庇護,在進入到這種與虛空競走的特殊階段的時候,浮空島嶼上的東西早就被無處不在的虛空重壓碾碎了。
所以現在,當毀滅者的偷襲打斷了金烏的庇護之後,虛空的恐怖立時展現了出來。
成片成片的土地在虛空的吞噬中泯滅掉了。這些都是浮空島嶼的地基,沒有他們的承載,浮空島嶼根本無法成形。所以失去了它們,也就意味著這最後的庇護所也將面臨著崩潰。
一切剩下的生命都將被趕盡殺絕,這顯然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能接受的。而和那些只能無力慘叫、發瘋絕望的普通人不同。托爾認為現在就是自己該挺身而出的時候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周易就讓他見機行事。而現在的情況,也只有他才能挽回目前的這個危局。
所以他好不猶豫,對著仍舊在以毀滅光束干擾著金烏行進的毀滅者就扔出了自己的妙爾尼爾。
雷神之錘帶著萬鈞之勢狠狠地砸在了毀滅者的胸口上,立刻就讓這幅體型龐大的戰甲飛了出去。
一擊奏效的托爾伸手接住了飛回來的妙爾尼爾,然後對著毀滅者就大吼道。
「勞菲,你這個愚蠢的傢伙。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
「愚蠢?」毀滅者身上開始發出聲音,但是發出的聲音卻並不是勞菲的,而是洛基的。「現在操縱毀滅者的可是我,托爾。你們必須死在這裡,沒有第二個選擇!」
聽到洛基聲音的一瞬間,托爾就皺起了眉毛。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洛基會這樣執著。但是他很明白,就算是為了自己,為了簡他們。這個時候他也必須阻止他。
所以,洛基的聲音剛剛消失。托爾就再一次擲出了自己的鎚子。
這一次,妙爾尼爾化作了轟隆的雷霆和奔閃的電光,它轉瞬既至,瞬間就劈到了毀滅者的腦門上面。強烈的閃電立刻就讓毀滅者周身爆射出絢爛的電火花,而妙爾尼爾等同行星核心的重量,也讓毀滅者立刻就被捶倒在了地上。
身處在毀滅者之中的勞菲發出了痛苦的叫喊聲。但是這個時候托爾可沒有什麼多餘的閑心來關心他了。
再一次召回妙爾尼爾,這一次它是整個人被妙爾尼爾帶了出去。
此時,托爾體內的磅礴神力和妙爾尼爾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這個循環,讓他整個人都化作了疾馳的電光,奔騰在了毀滅者的周圍。
洛基剛剛重新控制著毀滅者站了起來,立刻就受到了這漫天奔雷閃電的密集打擊。
每一次電光急閃都是托爾帶著妙爾尼爾以最強盛的態勢轟然捶下,電光有多快,他的衝擊就有多快。電光有多密集,他的錘擊就有多密集。此刻的他就像是鐵氈旁邊揮動著大鎚的鐵匠一樣,用最密集、最有力的攻擊敲打著毀滅者這幅頑鐵。
妙爾尼爾和毀滅者每碰撞上一次,都像是敲響了一個厚重的大鐘一樣。而作為大鐘而言,毀滅者發出的聲音實在是太過集中了,集中到了甚至無法辨別,無法分明的程度。
所有人除了第一聲巨響之外,都只能聽到紊亂嘈雜,讓人頭暈想吐的刺耳低鳴。這聲音讓所有人都不怎麼好受,但是噪音的製造者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識。
不是說他沒有什麼公德心,而是這個時候。他根本不能停下來。
局勢註定了托爾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兇猛的攻勢來擊倒毀滅者。所以他只能這樣做。而不得不說,他的動作很有效。
本來就已經傷痕纍纍的毀滅者可受不了這樣的攻擊,尤其是這攻擊還來自同為神器的妙爾尼爾的時候。它早已龜裂的戰甲再一次崩裂出密集的裂紋,這一次幾乎意味著它真正地進入到了不可修復的地步。
托爾可管不了這麼多,為了活下去,為了讓他的愛人、朋友們活下去。為了讓更多的無辜的人活下去。他必須毀掉毀滅者,所以在這最後的定音一錘上,托爾沒有哪怕一點點的猶豫。
妙爾尼爾猛揮而下,重重地擂在了毀滅者的面甲上。這一次,毀滅者終於到達了真正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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